夜很晚了，乔英落喝了个醉，江秋鸣也喝了很多，因为酒量很好，还能保持清醒。
将乔英落搀扶到楼下的时候，江秋鸣有些意外地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唐持月，他看起来在那里站了很久了。
听到声响唐持月回头，朝着乔英落和江秋鸣走来，江秋鸣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将乔英落交给他她还是放心的。
唐持月将乔英落从江秋鸣手里接过来抱好，声音有些疲惫，“英落心情有些不好，辛苦你了。”
江秋鸣摇了摇头，“好好照顾她。”
唐持月沉默地“嗯”了一声，将乔英落带走了。
门口的风有些凉，夜色下一切都显得寂寥许多。
在门口墙角处吹了一会儿风，江秋鸣开始思考自己该如何回去，她开车来的，如今喝了酒不能开车，想着找代驾好还是打车好。
手机屏幕亮起，江秋鸣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唐岁晏的消息，问她在干嘛。
江秋鸣刚打了个几个字还未发出去，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是唐岁晏的电话。
接了电话，带着压迫感的男声传入耳中，“吃饭了吗？”
“吃了。”江秋鸣的声音因为喝了点酒，有点儿哑，酒劲儿上来，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
唐岁晏皱眉，“你生病了吗？”
“没呀。”江秋鸣感觉脸有些热，顺手将脸侧的发丝别到脑后，露出带着些红晕的脸颊。
唐岁晏听着少女的声音，眼睛却往另一个方向看去，会所门口的边上，站着一个同样打着电话的人。
“你喝酒了是吗？”
“嗯，喝了一点。”
“你在哪里？”
江秋鸣回头去看会所的名字，却正对上男人的目光，看着男人同样拿着电话的手，她心里一个咯噔，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我在玉轩亭。”
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里的声音重叠，江秋鸣愣在了原地，“好巧，我也在玉轩亭。”
唐岁晏走近，小姑娘的脸上因为喝了酒而晕染上薄红，一双眸子水盈盈地看着他，有些无措。
江秋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唐岁晏的见面方式是这样的，勉强地笑了一下。
唐岁晏自然能看出少女的不自在，但却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少女屡次推脱拒绝，若不是这次意外，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
“小秋，你还好吗？”
“还好。”
江秋鸣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唐岁晏与她想象中的差不多，成熟稳重而带着上位者的气息，即使有意收敛，压迫感还是从细微的习惯中泄出。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唐岁晏笑着，“你要回家吗？”
江秋鸣点了点头。
“我送你吧。”
“好。”
坐上车，行驶在城市路间，灯火从车窗外掠过，江秋鸣端端正正地坐着，没办法，唐岁晏身上有家长的影子，让她有些害怕。
“这些天你很冷淡。”唐岁晏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端倪。
江秋鸣不知道该怎么搭话，说什么？说自己脚踏几条船？说自己有男朋友了？说分手？
“嗯。”
最终还是简单的应答了一声，事实如此，她也说不了什么。
苦涩在心头蔓延，唐岁晏看了一眼乖巧地坐在位置上的少女，少女的年龄看起来很小。
如果不是知道她已经成年了，他以为她是高中生也不为过。
她比他想象中的小很多。
沉默在车里蔓延，谁也没说话，唐岁晏感觉到了少女的抗拒，有些不知所措，一向在任何地方都游刃有余的唐岁晏，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
车停在小区门口，唐岁晏仔细思考过后，准备问:你还喜欢我吗？
话还未说出口，少女的话便传到了耳边，“我们分手吧。”
“轰”的一声，男人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崩塌，“为什么？”
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一双瞳仁漆黑的眼睛盯着少女，像是要问个究竟似的。
“我骗了你。”少女的眼眶有些红，泪水滚滚流落，一双眼睛有些羞愧地移开。
唐岁晏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追问道，“骗我什么了？你说，我不怪你。”
虽说少女年纪小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这些日子所付出的真心和爱意不是假的。
年纪小会犯错很正常，他会教她，包容她，原谅她。
“我有男朋友了。”
这句话在唐岁晏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他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至脑后，平复了一下心情，最后只是问了一句，“也是在网上认识的吗？”
“嗯。”江秋鸣流着泪，有些害怕。
她知道自己有多过分，知道自己做了怎样离谱的事情，但是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决。
若说爱不爱他们，对于以前的江秋鸣来说或许是有点儿的，但是在现在的江秋鸣这里，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唐岁晏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仔细想想江秋鸣以前的蛛丝马迹就能知道，另外的那个人与他可能是同一时期的，甚至可能会比他更早。
他感觉心里有些无力，好似所有情绪都在此一刻耗尽了一般，他像是自我折磨一样，再次维持耐心问道，“还有几个？”
江秋鸣知道他这是问自己除了他还有几个的意思，虽然有些胆战心惊，但还是老实回答了他的问题，“一个。”
“更早之前呢？”
唐岁晏不相信她只有这么几个，可能中间也有这样被分手的，他也想要知道，即使她现在不说，他回去也会查清楚。
以他的手段，想要知道她的全部信息只是一句话的事。
“五个。”
少女嗫喏着回答，紧接着流着泪说道，“你给我的那些礼物我会折算成钱还给你的。”
唐岁晏从来没有这么烦躁的时候，内心像是在油锅里煎熬一般，浑身的怒气被压在心里，等待着一个导火索将它点燃，或者是被压下去。
“跟他们分手。”
唐岁晏的声音冷冽，带着压迫感，这是他给她的解决办法，也是给自己的解决办法。
他还是无法放弃她，都是网恋，为什么别人就能得到她，自己就得被扔掉，他唐岁晏是这么好摆布的人吗？
江秋鸣有些错愕地看向坐在一边的男人，那复杂的眼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本以为他会想什么法子来惩罚她，毕竟她确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渣女。
回过神来，江秋鸣想起顾容止，有些不情愿地摇了摇头，“不要。”
跟方君远分手倒是情愿的，毕竟是在网上，见不着真人，但是顾容止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了……
唐岁晏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消了下去，对江秋鸣的最后一丝宽容也消失殆尽，“那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江秋鸣有些战战兢兢地下了车，看着黑色迈巴赫一个甩尾疾驰离去，消失在视野中。
江秋鸣站在原地，擦去脸上的泪痕，转身走进小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