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卿也说不出什么了,拍了拍冷的肩膀,“冷酒终究伤身,少喝点吧。”
月凉如霜华,柳扶卿知道冷喝不醉,也不管他了,起身离开了。
之后许久一段日子里柳扶卿都没有再见过冷,只是各处传来的消息让他明白冷又不知接了多少任务,沉浸在了杀戮之中。
春兰还是会时不时地看见墙角处的人,她从一开始的没有理会到后面的习惯。
只是春兰不知,她与慕承钧的墙角也被冷听了个干净。
慕承钧开荤之后,白日还是个端方世家公子,即便撩拨也不为所动,但到了晚上,便会化身为饿狼,将白日里的都讨回来。
就此之后,春兰白天睡觉晚上清醒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看着男人白日办公夜晚还如此精神,春兰真的有点怀疑人生了。
两个月的时间一闪而过,慕承钧对春兰的宠爱府邸中人都看在眼里,慕承钧也不曾再回过自己的院子中过夜,日日宿在春兰房中。
他不是没有想过让春兰搬到自己院子里去,只是春兰住惯了,不愿意走,如此慕承钧也只好由着她,只是府中贵重的物件往着这小院里搬,都快塞满了。
这日休沐,慕承钧带着春兰外出去散散心,马车上,春兰被慕承钧搂在怀中,马车行走之间的颠簸几乎感受不到。
过了一会儿,春兰便睡着了,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的,被叫醒的时候,春兰还处于迷茫的状态。
“到了。”慕承钧伸手将她略微凌乱的发丝整理好,系好披风,牵着她的手下来。
不远处是青灰色的阶梯,延续至山顶,阶梯开阔大气,两旁的山林树木也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显得尤为宽阔。
很久没有看见如此阔达的视野,春兰内心舒畅,被慕承钧牵着手走上了台阶,往日里困困的脑子这会儿也清醒了几分。
待到后面春兰走不动了,慕承钧就把她背了上去,山上是寺庙,环境清幽,雪景宜人,不远处悬崖边有座观雪亭,能直接俯瞰京城。
慕承钧众人来到寺庙还未休整,慕承钧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将春兰交到月七手中,“保护好她。”
紧接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身着黑衣的一群大汉,刀剑闪着寒光就迎了上来,春兰被月七拉住往一边逃去。
剩下的侍卫与慕承钧拦住想要追来的黑衣人,缠斗一会儿,黑衣人似乎是察觉到难以追上了,才开始正式对付慕承钧一群人。
以为身后无人追来的月七在听见追逐的脚步声后感觉天都塌了,扭头一看四五个黑衣人手握大刀快步追来,暗骂了一声晦气之后抱起春兰运转轻功往一边窜去。
带着一个人跑比一个人跑更为费劲,春兰和月七最终还是被追了上来,一边是悬崖,一边是追来的黑衣人,今日他们二人,谁也跑不了。
没有法子,月七只能拔剑迎了上去,但一人怎么对抗得了五个黑衣人,不多时月七就被重伤在地。
没了阻碍,黑衣人这时才慢悠悠地看向春兰这个弱女子,缓步逼近。
春兰伴随着他们逼近的步伐,有些害怕地一步步后退着,而身后就是悬崖。
慕承钧带出门的侍卫并不算少,但是黑衣人的数量出乎意料的多了些,即使侍卫们往常都是一打三毫不逊色的汉子,此刻也有些扛不住了。
慕承钧知道这些黑衣人的背后黑手是谁,无非就是重新被抓回地牢当中的四皇子残存的手下。
慕承钧心中挂念着春兰,一不留神就被刀剑划伤了一道口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体力消耗,战况变得焦灼。
不知何时,从台阶下上来一群训练有素的人,与慕承钧他们一起对抗起黑衣人来,来人手段狠辣,出招颇有江湖中人的意味。
不多时黑衣人抵抗不住,无奈撤退,却发现后背早已被包围,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深知自己今日逃脱不得,咬碎口中的药囊,倒地身亡。
慕承钧没顾上与来人道谢,转身快步朝着春兰与月七逃走的方向追去。
水无弦见此,也跟了上去,来到月七与黑衣人打斗处,只见月七躺在地上有些绝望地看着悬崖处,不远处死了一个黑衣人,余下四个黑衣人站在悬崖边。
听到声响四个黑衣人立即回头,知道自己的其他兄弟皆输了,立即想要开溜,却躲不开水无弦甩出的几枚银光闪烁的银针。
不过一瞬,四个黑衣人具倒下悬崖,消失不见。
“春兰呢?”慕承钧快步走到月七跟前,一向稳重的侯爷第一次如此失态。
“回侯爷,春兰姑娘跳崖了。”月七艰难地回答道,捂在胸口的血不停地流着,身后的侍卫不敢上前,等待着侯爷的指示。
慕承钧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将月七带回去疗伤,其余人跟我下崖底找人。”
“是。”
水无弦好似傻了一样,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自己刚想清楚自己的内心,知道春兰在侯爷那里好不容易等到一次他们出府的机会有些生气地找来,面对的确是这样的场景。
这山崖有多高他们心中都清楚,山崖下面是一条河,掉下去的人就没听说过找回来的。
心中不好的猜想已经成立,但脑海中的执念却不敢将这认定为现实。
水无弦狠狠剜了慕承钧一眼,带着自己的人率先离开此处下崖底寻人,慕承钧和他的人紧随其后。
一路上气氛压抑没有人敢说话,到了崖底众人分散寻人,沉默许久的慕承钧有些疲惫地开口,“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慕承钧自然不会觉得水无弦是出于热心才帮的自己,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与春兰定然有着不小的关系。
“敢问公子与春兰是什么关系?”
水无弦现在根本无心搭理慕承钧,整个人只想早日找到春兰,她那么娇弱,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一定痛极了。
水无弦根本不敢想象春兰可能会死亡这件事,他觉得他会疯掉的。
慕承钧这个废物,根本保护不好春兰,“自然是两情相悦的关系。”
慕承钧一梗,他派人调查过春兰的所有事情,自然知道她在京城的时候与一男子互通书信,甚至他还看过那些书信。
两情相悦说的并没有错,只是慕承钧不想承认,如今春兰是他的人,往日那些早已是过去。
崖底是湍急的河流,不仅丝毫看不见春兰的身影,除了崖底一处石台上一具脑浆炸开的黑衣人尸体之外,什么也没有。
水无弦的心态一下崩了,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抽出剑来指向慕承钧,“姓慕的,若是我找不到她,我定要让你为她偿命。”
慕承钧更是魂不守舍,整个人简直要站不住一般,气急攻心后退一步吐出一口血来,“若是春兰已死,慕某自当陪葬,尚且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言说。”
慕承钧和水无弦皆派人循着水流往下游找去,只是找了半个月依旧不见,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慕承钧变得愈发残忍无情,面对着四皇子与其剩余的羽党,直接处以极刑,鲜血染红了双手和脸颊,手段之狠厉让整个京城风声鹤唳,根本不敢有丝毫动静。
最爱闹腾的太后也安静了,但这可不意味着慕承钧就要放过她,不出几日,太后秽乱后宫的罪名降下来,直接废除太后之名,打入冷宫。
太后身后的家族愤怒难言,却只能谨言慎行,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为废后讨回公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