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宗殿内的长老看着各自的水镜,各有各的评论。
舍不得的说优柔寡断,果断离开的说心机重,辨认不清幻境虚实的说天资不高。
只有符合自己胃口的,说一句可塑之才。
众人上来了之后,才发现人早已少了一大半。
而登上来的第一人,可以自由选择想要拜的师尊。
众人站立,面前的凌虚宗庞大无比,他们随着面容清俊的男修踏入大门内,才算是踏进了凌虚宗。
走进大门的那一刻,凌虚宗的面貌才展露在众人面前,数不清的山峰上殿庙无数,庞大的广场上站满了人。
清风拂来,吹醒众人。
站在上首的长老们严肃地看着他们,或面容清俊,或资历深厚,或肃穆老成。
风吹起他们的衣角,像是拂尽他们脚下的尘埃。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感受到凌虚宗的底蕴,远比外面说的还要深厚。
长老手里拿着名册,宣念众人的归处。
“张二清,入符峰,王岁山,入丹峰,余末雨,入锻体峰,……,许长川,入剑峰,……”
宽厚的声音带着重量,落在凌虚宗的每一处,每个人都凝神听着。
恢宏的建筑大气而庄重,彰显着一代宗门的气韵。
许长川如愿被分到了学剑一道,只是徐道圣不收徒,收徒的是剑峰长老。
虽不算十全十美,也不算有差错。
随着剑道的众人来到赤鸣尊者的身前,他们以后便是剑峰的内门弟子。
他们没有切确的师尊,而是在剑峰学习最为正统的剑道。
而那些亲传弟子们则是跟着师傅学习他们师尊的剑道。
许长川跟着剑峰的人来到剑峰,剑峰常年萦绕着淡淡的雾气,因为其峰下三面是水潭,水潭寒气重,便会有雾气浮现。
许长川住的大通铺,与其余内门弟子挤在一起。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出门熟悉了一下剑峰,剑峰人多,相对的资源也会更多。
“听说了没?”
“我们剑峰来了个变异冰灵根!”
许长川脚步缓和,从他们身边走过。
“上一个冰灵根还是清若师兄。”
“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和清若师兄一样厉害?”
“嗨,要我说,清若师兄可不是谁都能勾上的。”
“可是我听说他这灵根很厉害啊,指不定日后修炼一日千里,就越过咱们了。”
“呵,你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
许长川心里留意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这个地方都是陌生的,还是注意一些为好。
“诶,就是你,站住。”
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停在许长川面前,打量了一下他,皮肤黑,长得也不好看。
就这样的人,还敢和清若师兄一样是个冰灵根,还是变异冰灵根!
少年咬牙,面上却堆起笑意来,一个匣子被送到身前。
“你去将这个送给赤鸣尊者!”
许长川皱眉,面前的人身上有一股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气息。
他还没拒绝,少年便拉起他的手端在了匣子上,“就当帮我个忙。”
说完手一松,许长川无了法子,只能端稳,少年见状心里得逞,转身离开了。
许长川根本就不知道赤鸣尊者的住处在哪里,站在原地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匣子里装着啥呢?」
失追放出灵气看了一眼,是普通玉髓,现在的尊者都喜欢这种廉价货色了吗?
失追不解。
许长川问了人之后,才找到赤鸣尊者的住处,敲了敲门,得到应予之后,两边小童开门放行。
许长川端着匣子走进,屋内还有别人,是丹峰长老。
二人在下棋品茗,很是惬意,看见许长川走近,两人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是何物?”赤鸣尊者有些疑惑,伸手接过面前的匣子。
“弟子不知。”许长川放下手,端正而谦卑地站在一边。
赤鸣尊者打开匣子看了一眼,眼中带上一丝不悦的神色。
他明明要的是玄冰玉髓,如今到手的竟是普通玉髓。
一边的丹峰长老窥见一丝分毫,打趣到,“雕刻玉牌?”
普通玉髓于他们毫无用处,除了用来做一些小玩意之外简直跟路边的普通石头一般。
失追看着赤鸣的脸色变换,也知事情不好,这可能是一个阴谋!
许长川还站在一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失追心里着急却没有办法。
她就知道,尊者这种级别的人怎么可能会用普通玉髓,定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男的换了。
赤鸣尊者冷笑一声,猛的阖上匣子,“不知?不知你就将它送来?”
赤鸣尊者很久没有如此气愤了。
许长川一听此话,一股冷气从脚直上脑门,知大事不好,连忙跪下,“是一位师兄唤我来送。”
赤鸣甩袖,冷眼看着地上伏跪的少年,哼笑一声,“我只看结果。”
“来人!”
门口的两小童入内听赤鸣尊者命令。
“查清我的玄冰玉髓到何处去了!”
“是!”
丹峰长老见事情要闹大,也起身告辞离开。
许长川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赤鸣尊者只是坐在一边喝茶。
地上的地板是花色的石头,冷气直通膝盖,许长川跪了很久。
直到殿门被再次打开,小童端着匣子走近,打开,里面正是玄冰玉髓。
“在何处找到的?”赤鸣尊者抖着胡须说着话,一手拿出匣子里的玄冰玉髓,把玩在手中。
“回尊者,是在内门弟子许长川的床榻上寻到的。”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一般劈下,许长川不敢置信地猛的抬起头来。
“这不是我做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有问题,失追有些担心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咬着小手有些难熬。
赤鸣尊者视线落在面前这个看起来老实的少年身上,冷冰冰的。
“那你如何解释?”
许长川手攥住衣袍,焦急地看着赤鸣尊者,“只要查到是谁从源头拿走的,便能知道。”
赤鸣尊者看向小童,小童接着说到,“玄冰玉髓在婉玉师姐处失窃,再找便在许长川住处。”
婉玉师姐的为人整个剑峰的人都知道,许长川虽然不知道,但看着赤鸣尊者的眼神,也知道这个锅自己是背上了。
良久,赤鸣尊者挥了挥手,“回去吧,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不管这件事背后有何隐情,现下确是真的,摆在明面上。
就这样算了?失追有些气恼,这样的话,岂不是坐实了他偷窃的罪名?
真是老匹夫,气煞人也,要是她能动,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气死!气死!气死!
就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许长川面色苍白地从地上站起来,单薄的身躯因为长久的跪而有些摇晃,但还是很快站稳了。
许长川行了个礼,“弟子告退。”
完罢转身离去,身姿单薄得如同摇摇欲坠的柳枝。
回去的一路上,闲言碎语和异样的眼神皆落在他的身上。
少年挺直的脊背犹如易折的玉石,谁都见不得其身上的光辉。
“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货色。”
“真是给剑峰丢脸。”
“呸,一个小偷罢了,装什么清高。”
“真是看不出来,他居然是这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