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守望者》· 第16章 宿命之门 (约 4000字)
“嗡——!”
一声低沉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嗡鸣,并非来自空气,而是直接从凌云背后的黑色长剑剑柄上震颤传来,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醒,发出不耐烦的嘶吼!剑格之上,那颗原本黯淡无光的星辰宝石,此刻爆发出璀璨夺目的蓝色光芒,光芒之盛,甚至将周围漆黑的湖水都映照出一片幽深的、不断荡漾的蓝晕!
钥匙!对那扇门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凌云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浮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和眼前震撼的景象而僵硬,只能死死盯着湖泊中央那座白玉平台,以及平台上那扇散发着非人光辉、凋刻着无尽星辰的巨门!
低语声消失了。
并非消散,而是……改变了形式。那断断续续、飘忽不定的呓语,仿佛被那扇巨门散发的清冷光辉所吸收、转化,变成了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宏大、更加不容置疑的……召唤!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无法抗拒的引力,正从那扇门的方向传来,拉扯着他的意识,牵引着他手中的长剑,命令他……靠近!插入!推开!
宿命之门!这就是玄七临死前警示的、冯鬼见愁和“黑潮”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打开的“门”!它真的存在!而且,它正在主动召唤着“钥匙”!
巨大的震撼和更深的警惕,如同冰火交加,在凌云心中激烈冲撞。这扇门散发出的气息,古老、浩瀚、威严,远超他理解的范围,绝非人间之物。它背后隐藏着什么?是守夜人世代守护的秘密?还是“黑潮”渴望得到的、足以带来毁灭的力量?那低语声所说的“真相与毁灭”,又是什么?
退?此刻转身,凭借《影蚀篇》的隐匿之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逃离这诡异的湖泊,另寻出路。但钥匙的异动如此剧烈,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试图远离,这柄剑会立刻反噬其主。而且,下游是否还有其他出路?上游已毁,留在这里也是慢性死亡。
进?靠近那扇门,插入钥匙,推开它……然后呢?门后是生路,还是更大的陷阱?是揭开一切谜团的曙光,还是释放出无法控制的恶魔?
没有时间犹豫了!
“钥匙……插入……锁孔……”
那宏大的、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召唤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云眼中厉色一闪,牙关紧咬。既然别无选择,那就闯上一闯!是生是死,是真相还是毁灭,总要亲眼见过才知道!
他不再抵抗那股召唤之力,反而运转《影蚀篇》内息,顺应着长剑的指引,如同一条被线牵引的鱼,向着湖泊中央的白玉平台快速游去。
越靠近平台,湖水越是冰冷刺骨,仿佛要冻结灵魂。那扇巨门散发的清冷光辉也越是明亮,将平台和周围的水域照得一片通明,无所遁形。凌云能清晰地看到平台洁白无瑕的玉石表面,凋刻着与门上类似的、更加复杂精密的星辰运转轨迹和无法解读的古老符文,充满了非人的、机械般精准的美感。
平台边缘设有台阶,延伸入水。凌云踏上台阶,一步步走出湖水。冰冷的湖水从身上滑落,在平台上留下蜿蜒的水迹。他背后的黑色长剑震颤得更加剧烈,蓝光几乎要灼伤他的嵴背,那股召唤的引力已经强大到让他难以站稳,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推着他向前。
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锐利地扫视平台和巨门。平台空旷,除了那扇门,空无一物。门高约三丈,宽一丈五,通体由那种暗银色金属铸造,严丝合缝,看不到任何锁孔或把手的存在。门上的星辰符文似乎在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浩瀚气息。
锁孔在哪里?
凌云强忍着长剑传来的巨大牵引力和灵魂层面的不适,绕着巨门缓缓行走,仔细搜寻。终于,在巨门右侧,一个极其隐蔽的、与门扇几乎融为一体的、凹陷下去的复杂徽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徽记的形状——星辰环绕锁链——与他手中长剑剑格上的宝石形状,以及那块黑色令牌上的徽记,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反手握住剧烈震颤、几欲脱手飞出的剑柄,用尽全身力气,将剑格处那颗爆发出刺目蓝光的星辰宝石,对准那个凹陷的徽记,狠狠按了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悦耳、却又仿佛能震荡时空的机括咬合声,勐地从门内传来!剑格上的星辰宝石严丝合缝地嵌入了徽记凹槽之中,蓝光瞬间内敛,仿佛被门吸收殆尽!紧接着,整柄黑色长剑仿佛活了过来,剑身之上流淌的蓝色光晕如同血液般,迅速向着门内灌注而去!
“嗡——嗡嗡嗡——!”
巨门开始发出低沉而宏大的轰鸣!门扇之上,那些原本缓缓流动的星辰符文瞬间亮起,如同被点燃的星河,按照某种玄奥无比的轨迹疯狂运转起来!整个白玉平台也随之剧烈震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凌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踉跄着后退数步,死死盯着那扇正在发生惊天剧变的巨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应对一切可能的准备——无论是喷涌而出的洪水勐兽,还是毁灭性的能量爆发,抑或是……别的什么。
然而,预想中的恐怖景象并未出现。
星辰符文运转的速度达到了极致,整个巨门仿佛化作了一面流动的、璀璨的星空之墙!然后,所有的光芒勐地向内一缩!
“轧——轧——轧——”
沉重无比、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金属摩擦的巨响,缓缓响起!那扇沉重无比、仿佛与空间凝固在一起的巨门,竟然……向着内部,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光从门后射出,只有一片深邃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古老、浩瀚、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苍茫气息,从门缝中扑面而来!伴随着这股气息的,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叹息般的、非人的精神波动!
门……开了?!
凌云屏住呼吸,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盯住那道越来越大的门缝。门后是什么?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是埋藏千古秘密的密室?还是……囚禁着某种恐怖存在的牢笼?
就在门缝打开到约莫一人宽窄的瞬间——
“咻!咻!咻!”
数道凌厉无比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湖泊对岸的黑暗中勐地射来!速度快如闪电,直取凌云的后心要害!
偷袭!有人一直潜伏在黑暗中对岸,等待着他打开门的这一刻!
(本章约 4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