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毫不留情的语气中更是透露出对秦茗行为的极大不满和对宝珠状况的深深担忧。
“这真的很叫人担心的!”
“宝珠对你这般好,你也要考虑宝珠的身子呀!”
“宝珠身材匀称,是,确实是不怎么看得出来,但她是实打实得有……”
她的话如同连珠炮一般,似乎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她替宝珠不值。
然而,当她说到宝珠身怀有孕的这个关键信息时,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戛然而止。
她还是及时地收住了。
她强调道:“总之,你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更是绝对禁止再在宝珠的面前发生这样的事了。”
“宝珠丫头咋了?”
“有,有什么了?”
秦茗还忐忑得很。
她坐立不安地巡视着客栈里的情形,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赶紧住到房间里面去了。
她想立马关上门,让自己独处一会儿,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另做打算。
但见叶英提到了宝珠,而她也没迟迟没见到宝珠的身影,于是,她接过话茬,问了一嘴。
“宝珠没咋,也什么都没有。”
叶英矢口否认,觉得自己不能泄露宝珠的秘密,得让宝珠亲口说才行。
她话锋一转,又批评教育了起来:“大娘,你说说你,突然就跑开了,这谁能想得出来呀!”
“你总得考虑考虑你自己的身体情况吧,你适合这么跑吗?也不怕那什么掉下来。”
“叶英姑娘,你是想说的那‘子宫托’吧?”
“我白天不用的,就晚上用。所以不用担心跑几步路会掉下它来。”
秦茗的话让叶英更觉得无语了。
她是想说‘子宫托’来着,但她不应该附和并保证下次不会这样做了吗?
哎!
叶英摇了摇头,站起身,叮嘱:“大娘,那你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我去迎迎宝珠,你别再走开了哈!”
“等宝珠过来了,我们就给你办理入住。”
侯府
因为老侯爷腿脚有伤,不方便的缘故,马车直接驶进了侯府偌大的庭院中。
而在那里,收到消息的一行人早就等候多时了。
“爹,你终于回来了!
“女儿想你想得好苦呀!”
马车才堪堪停住,裴清清矫揉造作又浮夸肉麻的表白之语瞬间冒了出来。
戏精如她。
她眼疾手快地扒拉着车门,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怎么也不肯挪动半分。
“清清,你挡住了车门,你爹怎么下来呀?”
老夫人曹韵满含期待地望着马车,保养得当的脸上更是透着喜气与激动。
但见女儿堵在车门口,她没来由得感到烦躁和不悦,立即给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把女儿清清给拽开。
她身着一袭胭霞色的织锦长裙,领口和袖口处又以珍珠密镶成花边,每颗珍珠都圆润饱满,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另外,她还外搭着一件藕荷色的软缎披帛,披帛的边缘绣着双飞的比翼鸟,金丝勾勒的羽翼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要破绣而出。
她的头上挽着庄重的凌云髻,几缕银丝在鬓边若隐若现,髻间斜插着一支赤金累丝嵌宝步摇,红蓝宝石错落有致,与这一身衣裙,相得益彰。
耳垂上悬着一对羊脂玉坠,温润的玉色更是衬得她愈发端庄典雅。
这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打扮过的。
可惜,女儿不开窍,硬是破坏了她想象中见到丈夫裴岳的美好场景。
“是呀,清清,你站过来些,爹才好开车门,出来呢。”
一旁的沈文欣跟着附和。
她同样亦是精心打扮过的。
一袭淡粉色的重锻织花襦裙,让她减龄的同时,更添了几分温婉贵气。
岂料,她俩的话刚说出口,裴清清堵门的心更坚定了。
她趴在马车门上,发间的鎏金步摇歪斜欲坠,珍珠流苏缠在鬓边,倒像是委屈的泪痕。
她哭诉道:“爹,你不在府里,女儿的日子不好过呀!”
“你都看到了吧,也都听到了吧,我娘和我嫂子,都不让我见你呐!”
“而且,比这更过分的事,她们都对我做了。”
“爹,只有你最疼我了,你回来了,女儿的依仗也回来了。”
“我哥更是过分至极,从我回来侯府后,我就没出去过侯府了,我哥把我给禁足了。”
“我这么向往自由的一人,硬是被活生生地掰断了想要翱翔的翅膀。”
“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呀!”
裴清清边哭,边说了一大通的话。
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出马车的人才不是能为她主持公道的她爹,裴岳,而是被她说尽坏话的亲哥,裴清晗。
只见裴清晗抬眸直视她,眼底凝结的寒意仿佛腊月的寒霜,漆黑深邃的瞳孔里更是翻涌着让人胆颤的威压。
他周身萦绕的气场冷得惊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更甚了。
?
怎,怎么回事?
裴清清呆了,不可置信地咽了咽口水。
怎么出来的是她哥,裴清晗?
她爹,裴岳呢?
“哥……”
吐出这一个‘哥’字后,裴清清直挺挺地从马车上摔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出尽了洋相。
唯一就好在,身边的都是她的家人,她不用担心丢脸丢得太厉害。
不是说她爹坐马车回来的吗?
也没人说她哥也一并坐着马车回来了呀!
是,她哥也是要回来的,但不能骑马吗?或者是进宫去了吗?
救命!!!
“小姐……”
“小姐……”
“清清……”
裴清清的这一摔,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温馨的亲人重逢画面突变,变成了可笑又搞怪的事故横生。
当然了,这其中并不包括裴清晗和沈文欣。
“夫君,你,你回来了。”
“你消瘦了不少。”
沈文欣惊喜坏了。
只需一眼,她就瞧见了丈夫裴清晗。
之后,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了,根本不舍得分半个眼神给地上的裴清清。
原本,她也以为马车上就只有父亲裴岳一人的,没想到丈夫清晗竟然也一同回来了。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嗯。”
“你也是。”
“府里安稳,多亏了有你,也辛苦你了。”
裴清晗环视了庭院一周,意料之中的,又缺了某人的身影。
也对,她还在府外玩得乐不思蜀呢。
他收起了脸上冷漠的神情,露出温润温柔的脸色,对着沈文欣说着感谢的话。
这几句话虽然简单,却蕴含着无尽的诚意和谢意。
于沈文欣而言,就已足够了。
她笑得温婉,眼眶泛起了微微的红润,柔声道:“夫君,你我之间不用这般客气的。”
“我是你的妻,能为夫君分忧解劳,我甘之如饴。”
她的话情意绵绵,但还是不足以概括她内心对他的悸动。
“嗯。”
“文欣,七皇子……”
简单的寒暄过后,裴清晗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夫君,我已经安排殿下在随安楼住下了。”
“什么都给安排好了,也已经去见过殿下了。”
“七殿下他暂时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