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又出现在眼前了,现在进去了百草堂里。”
温宝珠边说,边转回了张望的脑袋。
她还无辜地耸了耸肩,像是对柳景成的现身并不意外。
“宝珠,你说,你说,你在哪里看到了他?”
“宝珠,你可得与娘好好说叨说叨!”
秦茗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说出口的话纯粹是凭着本能的意识在支配着。
“娘,我不是说了嘛,他进去百草堂了呀。”
“但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初到侯府的时候。”
“这已经过去很长的时间了,我之所以还能记得他,真的就是因为他的脸太让我印象深刻了。他真的与温鑫长得一模一样。”
怕她娘不相信,温宝珠一连使用了两个‘真的’。
“刚才又见到了他,我不会认错的。”
“他进了自家的医馆,这百草堂就是他家的。是他哥哥柳景新开的,而他叫柳景成。”
“娘,你若是亲眼见到了他,你势必也会认错的。”
姓,姓柳?
竟然姓柳!!!
真的,真的是他?
秦茗大惊失色,两颊的肌肉止不住地抽搐着,像是被无形的手给狠狠地提起。
她的嘴唇也在微微翕动,颈脖间的青筋暴起,冷汗顺着她的鬓角蜿蜒而下,映衬得她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般,仿佛随时都会崩溃瘫倒。
与此同时,温宝珠也注意到了她娘的不对劲。
她张口讲话的嘴突然停住,墨玉般的瞳孔里凝起了深深的疑惑与担心,“娘,你怎么了?”
“你在抖什么?”
“还有,你的脸怎么一下子就白成这样了?”
“你,你不舒服吗?是哪里不舒服?”
“那我们再返回百草堂,再叫聂大夫给好好看看吧!”
温宝珠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八度,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搀扶住了她娘秦茗,生怕一个没注意,她娘就倒下了。
接着,她当机立断地做出决定,准备往回走。
“宝珠,娘,娘没事。”
“娘不去百草堂,不去。”
“我不能去百草堂。”
谁都没想到,就这会儿对话的间隙,秦茗竟然挣脱宝珠的手,朝着与百草堂相反的方向跑了去。
她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就是这股想躲得远远的劲,让人不由得怀疑百草堂是不是有什么洪水猛兽了。
可明明刚才在里面复诊还好好的呀!
这是怎么了?
“娘,你去哪呀?”
措手不及的岂止是叶英,身为女儿的温宝珠也是一脸黑线。
她记得她娘的脑子最好使了,可那越跑越远,像极了精神失常疯女人的人是谁?
是她娘秦茗?
她都不敢认呐!
顾不得多纠结了,温宝珠追了上去。
但还没跑上几步路,她就被叶英给拦了下来。
叶英又气又无语的,这怎么跟演戏似的呢!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就在她眼前发生了。
宝珠娘的脑子确定没问题吗?
好端端的,她跑什么?
还有宝珠,她一个孕妇,她还敢跑?
她的身子承受得了吗?
“宝珠,你别跑呀!你跑不得的。”
“你忘了你腹中有孩子吗?”
“万一你摔了一跤,不仅孩子要受罪,你也得遭罪。”
“我去,我去追就好。”
“宝珠,我们还在如意客栈碰头,你在客栈等着我和你娘就行了,我肯定能把你娘给带回来的。”
叶英自认为是宝珠一个人的丫鬟,她的一切都必须以宝珠的安危为主。
好一通叮嘱,她才肯迈开步子,追秦茗去了。
哎,如果不是实在没辙,她真不想去追的。
“好,叶英,麻烦你了。”
她娘重要归重要,温宝珠当然也得考虑她腹中孩子的情况了。
她听了叶英的话,在后面慢走,摸不着头脑地边走,边叹气。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娘究竟是怎么了,还是说被什么刺激到了。
难不成被她说的柳景成给刺激到了?
是因为一模一样的人,柳景成的腿是完好的,而她弟弟温鑫的腿不利索这个原因吗?
可这至于吗?
她代入其中,完全理解不了。
温鑫的腿不是在康复中了吗?
就在温宝珠一行人谈论着柳景成时,她们自身亦成为了他人瞩目的焦点。
与她们几米开外的一辆马车上,侯爷裴清晗掀开车帘,俊美清冷脸上的表情着实耐人寻味。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犹如深潭一般,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蠢货和她的蠢丫鬟站在马路边干嘛?
身边的那个年纪稍长的女人又是谁?
裴清晗还在耿耿于怀三月前温宝珠与她的丫鬟叶英呼呼大睡,而不给他送行这件事。
她平坦的小腹,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有怀孩子的迹象。
要不是沈文欣说府内的情况一切安好,他真会怀疑,孩子被她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