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破除幻境魂力增，生命法则初感悟
天风城危在旦夕，杀声震耳欲聋。石昊的怒吼、城墙崩塌的轰鸣、苏沐清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真实，疯狂冲击着萧灵儿的感官。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能感受到脚下大地因战斗而传来的震动。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要冲上前去，与石昊并肩作战，要去守护苏沐清，要去解救那个身陷重围、岌岌可危的凌霄！
就在她的脚步即将迈出的刹那，肩头的小白突然发出了尖锐急促的“吱吱”声，同时用力咬了她的耳朵一下。轻微的刺痛感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了那层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情绪迷雾。
通灵体质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对真实与虚幻的能量波动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小白的警示让她猛地一个激灵，强行压制住翻腾的心绪，闭上了双眼。
“假的…都是假的…”她喃喃自语，声音因后怕而微微颤抖，“天风城有石昊和林风坐镇，更有凌霄布下的阵法，绝不会如此不堪一击…沐清姐姐虽然昏迷，但生命灵体的异变已被暂时压制，不会突然恶化至此…而凌霄…”
她再次睁开眼，看向那个在“黑影”围攻下险象环生的“凌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更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他是即便圣骨被夺、修为被废，也能从深渊爬回来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那惨烈的战场，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体内，全力运转通灵之力。她的感知不再被眼前的幻象所蒙蔽，开始捕捉这片空间真实的能量脉络。那浓郁的生命气息依旧，但那沉重的威压中，夹杂着一丝极其隐秘的、构造并维持这庞大幻境的精神力量。
“散！”萧灵儿娇叱一声，双手结出一个古朴的手印，这是她体质本能觉醒的一种小术，能安抚躁动的灵机，澄澈心神。一股清凉、纯净的精神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如同水波荡过镜面，眼前的惨烈战场开始扭曲、模糊，像是褪色的画卷般片片碎裂，最终彻底消散。她依旧站在那片暗金色的广阔大地上，天空依旧是昏黄的极光霞彩。小白担忧地蹭着她的脸颊。
幻境破了。萧灵儿长长吁出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好险！若非小白体醒和通灵体质的特殊性，她很可能就沉沦在幻境制造的情绪中，心神受创甚至彻底迷失。
她立刻看向身边的凌霄。他依旧昏迷，但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眉头死死紧锁，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正在经历着比肉身创伤更痛苦的折磨。显然，他的幻境仍未结束，而且恐怕更加凶险。
…
凌霄的意识，的确沉沦在一片更深、更针对他内心的炼狱之中。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云雾缭绕、气象万千的仙山之巅。殿宇楼阁鳞次栉比，仙鹤飞舞，灵气浓郁远胜天风城百倍。这里…是他幼年生活的地方，是他家族所在的故地！
然而，往日的祥和宁静荡然无存。冲天的火光映红了云霞，喊杀声与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无数身穿姬家服饰的强者，如同蝗虫过境般肆虐屠杀。熟悉的族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那些看着他长大的叔伯，那些一起玩耍的伙伴…
“不！住手！”凌霄嘶吼着，想要冲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透明，根本无法干预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惨剧发生。这是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画面，是对家族变故最坏的想象，是日夜煎熬他的噩梦！
画面再转。父母浑身是血，被巨大的符文锁链穿透肩胛，囚禁在一座阴森的黑牢之中，气息奄奄。一个模糊而威严的身影（姬文昌？）站在牢外，发出冰冷的嘲笑：“蝼蚁之辈，也配拥有那般圣物？你的儿子，也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们了！”
“父亲！母亲！”凌霄心如刀绞，疯狂地冲击着那无形的壁垒，却徒劳无功。无力感、仇恨感、恐惧感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碎。
紧接着，场景又变。他看到了昏迷不醒、生命气息飞速流逝的苏沐清；看到了在黑沼城苦苦支撑、面对各方压力的林风；看到了在迷雾森林外围建立前哨、却遭遇强大凶兽围攻死伤惨重的王雪小队…
所有他在乎的人，都因为他而陷入绝境，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仿佛又回到了修为被废、圣骨被夺的那一天，那种彻骨的无力与绝望再次将他淹没。
“就这样结束了吗…”
“放弃吧…你救不了任何人…”
“你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仿佛有无数个冰冷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不断地蚕食着他的意志。
沉沦，似乎就在眼前。
就在他的意识之光即将彻底黯淡的瞬间，一幅幅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心间闪过：
——冰风谷底，于必死之境引动地火毒煞，重塑气海，炼就元气极境！
——黑沼城擂台，以弱胜强，一拳轰杀强敌，宣告归来！
——散功重修，忍受非人痛苦，于寂灭中复苏，连破三大极境，灵海生辉！
——迷雾秘境，于数名法则境强者虎视眈眈下，悍然夺走信物！
每一次，都是在绝境中搏出了一线生机！每一次，都是凭借着一股永不认输的狠劲与韧性！
“不！！！”意识深处，发出一声震彻灵魂的咆哮，“我凌霄，能废一次，就能再站起来一次！能夺一次，就能再抢回来十次！我的路，岂是区区幻境所能阻断？！”
“给我破！”
一股无比坚韧、无比锋锐的意志，如同潜龙出渊，猛地从他意识最核心处爆发开来！那是由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练出的不朽战意，是三大极境铸就的无敌信念！
咔嚓！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家族的惨剧、父母的囚牢、伙伴的危难…所有幻象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崩碎！
他的意识回归“本体”，依旧感受到身体的沉重伤势，但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之感。方才幻境中对意志的极致锤炼，仿佛将他的神魂放在烈火中反复煅烧，去除了所有杂质，变得无比凝练和坚韧。他的神魂力量，在这场与自身心魔的对抗中，因祸得福，暴涨了一大截！
也就在幻境破碎的这一刻，他虽未苏醒，却因神魂的升华和与环境的契合，第一次清晰地捕捉到了弥漫在这片空间中那浩瀚生命法则的一丝真谛。
那不仅仅是生机勃勃，更是枯荣交替，是寂灭中的新生，是脆弱中的顽强，是赋予万物轮回的至高力量…一种明悟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外界的萧灵儿也惊喜地发现，凌霄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虽然依旧昏迷，但神色却变得安详而坚定，身上甚至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与周围生命能量和谐共鸣的奇异波动。
嗡…
空间轻微波动。两缕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凝聚的碧绿色生命本源能量，如同受到吸引般，自虚空浮现，分别没入了凌霄和萧灵儿的体内。
这是通过第一重试炼的奖励！
萧灵儿只觉得一股温暖磅礴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滋润着她的经脉、气海甚至灵魂，通灵体质欢呼雀跃，对自然能量的感知和亲和力再上一个台阶，方才消耗的精神力瞬间补满甚至还有所增长。
而凌霄得到的这一缕本源能量，如同久旱甘霖，迅速融入他近乎干涸的伤体。之前仅仅是稳定下来的伤势，此刻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缓慢修复！破碎的经脉得到滋养，裂开的灵海被温和的能量抚慰，连黯淡的神魂也在这股本源之力的滋养下加速恢复。
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很远，但无疑，希望之光又明亮了几分。
凌霄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试炼之路的第一关，终于有惊无险地渡过。而前方，更加漫长且危险的路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