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
泰山神域,当陈晨听到孙悟空分身传回来的消息时,饶是他,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知道奥丁是个枭雄,但他没想到,这位众神之王,能把自己的“偶像包袱”扔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何止是同意了!”孙悟空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那老头现在比我还疯!他正在拉着他手下那帮神,紧急排练俺老孙的‘大闹天宫’经典桥段!还非要我把‘小猪佩奇’的形象,用法则给他刻画出来,说要印在他们的盾牌上!”
陈晨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了。
一群身高八尺、肌肉虬结的北欧猛男,一手持战斧,一手持印着粉红色吹风机头的盾牌……
太美了。
“很好。”陈晨压下笑意,神情恢复严肃,“‘归一’的‘法则污染’还在持续,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诸神黄昏’的最终剧本,随时会强制上演。”
“雅典娜,太白金星!”
“在!”
“立刻启动‘巴别塔’全频段广播系统!我要对‘诸神黄昏’,进行一次……全宇宙同步直播!”
“直播?!”两位神系高管再次被陈晨的思路震惊了。
“对,直播!”陈晨的眼中闪烁着精光,“‘归一’想用一场‘美学’的胜利,来震慑我们,摧毁我们的信心。那我们就把它引以为傲的‘艺术品’,变成一场三界瞩目的‘滑稽戏’!”
“它要的是仪式感,是神秘感,是高高在上的审判。我就要把它扒光了,扔到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它所谓的‘终极美学’,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这是一场……舆论战!”雅典娜瞬间明白了陈晨的意图,“我们要争夺的,是‘诸神黄昏’的‘最终解释权’!”
“没错!”陈晨点头,“立刻执行!将信号源,接入悟空在巴德尔身上的那个‘分身’视角!我要最好的机位!”
【‘巴别塔’全宇宙广播系统启动!】
【正在创建直播间……】
【直播间名称:《走进伪科学之——诸神黄昏的N种错误死法》】
【主持人(特邀):首席产品体验官-孙悟空】
【即将开播,敬请期待!】
一瞬间,所有连接“巴别塔”系统的神只、金仙、大能,无论是在闭关,还是在处理公务,脑海中都强制弹出了这个直播间的入口。
起初,众神还以为是什么新的系统功能测试。
但当他们看到“诸神黄昏”这个标题时,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阿斯加德的覆灭,他们刚刚才得知。
现在,陈晨是要直播这场悲剧的重演吗?这太残忍了。
然而,当他们怀着沉重的心情点进直播间时,看到的画面,却让他们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
直播的视角,正是从巴德尔的眼睛里看出去的。
画面中,天空中乌云密布,大地上裂开深渊。
巨大的芬里尔狼,正用它那足以吞噬日月的巨口,对着金宫的方向发出咆哮。
远方的海面上,尘世巨蟒耶梦加得翻动着身躯,掀起滔天巨浪。
一副标准的末日景象。
但是……
金宫之前,众神之王奥丁,身披金甲,手持永恒之枪,威风凛凛。
在他的盾牌上,一个粉红色的,酷似吹风机的生物,正咧着嘴笑。
雷神索尔,浑身电光闪烁,手持雷神之锤,面容刚毅。
在他的胸甲上,同样画着那个粉红色的吹风机。
所有的阿斯加德神只,全员……佩奇化。
直播间的弹幕,在沉寂了三秒钟后,瞬间爆炸了。
【天庭雷部-闻仲:我看到了什么?那是什么图腾?为何蕴含着如此……清奇的法则?】
【奥林匹斯-阿波罗:我的眼睛!奥丁疯了吗?!他把什么东西画在了英灵殿的盾牌上?!】
【地府-崔判官:此物……似乎不入五行,不归轮回,有一种……直击神魂的污染性……】
【哪吒三太子:噗……哈哈哈哈!猴子!这是你干的吧!】
而就在这时,孙悟空那独有的,充满了嘲讽意味的解说声,通过直播响彻三界。
“各位观众,各位神仙,大家晚上好!欢迎收看由‘巴别塔集团-用户体验部’独家赞助播出的‘第一届宇宙行为艺术大赛’决赛现场!”
“我是你们的主持人,孙悟空!”
“今天,我们的参赛选手,是来自‘虚无产品部’的特邀嘉宾——‘归一’先生,以及它带来的大型沉浸式悲剧表演——《诸神黄死得真难看》!”
“现在,让我们看看,决战的双方,已经准备就绪!”
画面中,芬里尔巨狼,在“归一”的剧本驱动下,终于发动了攻击!它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奥丁!
直播间里,所有神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奥丁并没有迎战。
他……他竟然将永恒之枪往地上一插,然后从背后,掏出了一个……唢呐?!
在一众神只呆滞的目光中,奥丁鼓起腮帮子,对着芬里尔,吹出了一段高亢、嘹亮、充满了乡土气息,又完全不在调上的……《百鸟朝凤》!
“喔喔喔——!!!”
那魔性的声音,通过法则,直接灌入了芬里尔的脑海。
冲锋的巨狼,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
它那被“终结”概念构成的脑子里,完全无法处理这段充满了“生命喜悦”(虽然难听)的信息。
【叮!来自‘归一’的负面情绪+!】
远在未知之地的“归一”,差点没把自己的逻辑核心给气到宕机。
这是什么?这他妈是什么?!
我精心设计的,史诗级的,神王陨落的悲壮场面呢?我的美学呢?我的bGm呢?怎么变成这个鬼东西了!
“好的!我们可以看到!”孙悟空激昂的解说声响起,
“我们的阿斯加德代表队,率先使出了一招‘东方式精神攻击’!效果显着!芬里尔选手,明显出现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吃这个吹唢呐的老头’的哲学迷思!”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太乙真人:卧槽!无情!奥丁道友,竟已得此道三味!贫道佩服!】
【赫拉:宙斯!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除了会用雷劈,你还会什么才艺?!】
【宙斯:……】
而另一边,雷神索尔,也迎上了他的宿敌,尘世巨蟒耶梦加得。
巨蟒张开毒牙,索尔举起战锤。
然后……
索尔将战锤往地上一放,对着巨蟒,开始打起了……太极拳?
一招一式,松松垮垮,毫无力道,但偏偏又蕴含着一种“你打我啊,打我我就躺下”的无赖气息。
耶梦加得的攻击,停在了半空中。
它的剧本里,写的是与雷神同归于尽。
可现在,这雷神……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漂亮!一招‘以慢打快’!索尔选手,深得东方哲学的精髓!”孙悟空的解说恰到好处。
“我们可以看到,‘归一’导演的这场大戏,已经完全失控!演员们,开始集体即兴发挥了!”
“现在,压力来到了导演这边!”
“归一”的意志,在疯狂地咆哮。
它试图强行修正剧本,命令芬里尔和耶梦加得,无视这些骚扰,执行最终的“击杀”指令。
但奥丁和索尔,就像两个滚刀肉,就是不跟你正面打。
你追,我就跑。你打,我就躺。你咆哮,我就吹唢呐,打太极。
史诗,变成了闹剧。
悲壮,变成了荒诞。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志,降临了。
它比“归一”更古老,更强大,更接近“虚无”的本质。
【‘归一’,项目已失败。】
【评估:对‘秩序’的理解,出现方向性错误。】
【结论:你被解雇了。】
下一秒,那股属于“归一”的愤怒意志,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烟消云散。
紧接着,那个更古老的意志,向整个“巴别塔”系统,发布了它的第一条,也是最后一条信息。
【我是‘虚无’。】
【游戏,结束了。】
【我将亲自……重启宇宙。】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的“无”,开始从宇宙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