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妮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紧闭上嘴：
“好，那我不打扰您，就在外面等着，您有需要随时叫我。”说着就要退出去。
“等等，”谢清瑶抬头，“去给我倒杯咖啡，不加糖。”
“好嘞！”
赵妮娜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谢清瑶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她先翻到第一页的履历摘要——杨宇，28岁，哈佛大学博士，师从诺奖得主david Liu教授......
这些信息之前赵妮娜已经跟她简报过，不算新鲜。但真正看到纸质档案上密密麻麻的记录，还是忍不住感慨：这履历，简直是“天才模板”。
她一页页往后翻，学术论文列表占了整整三页，《Nature》《cell》这些顶刊的名字频繁出现；
专利情况那一栏，从基因编辑工具到载体设计，全是实打实的核心技术；获奖记录更是亮眼，从哈佛的优秀博士论文奖到国际基因编辑协会的青年科学家奖，一个没落下。
“难怪刘建伟把他吹得那么神......”
谢清瑶低声自语，手指停在项目经历那一页。
其中一个国际联合项目引起了她的注意——
杨宇作为核心成员，居然硬生生调和了三个顶尖实验室的技术路线分歧，把一个快黄了的项目给盘活了，最后还出了关键成果。
“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
她念出这句话，眼神亮了亮——这不就是清瑶研究院现在最缺的吗？
一群大牛各执己见，资源内耗，要是有杨宇这样的人来牵头，说不定真能破局。
翻着翻着，她看到了夹在资料中间的照片。
第一张是标准证件照，杨宇穿着深色西装，打了条素色领带，头发梳得整齐，面容清俊，眼神平静地看着镜头，透着股斯文气。
谢清瑶微微颔首，心里对杨宇的形象又清晰了几分。
第二张是学术会议的抓拍，应该是别人偷偷拍的。
照片里，杨宇站在讲台前，一手拿着激光笔指着身后的投影屏，另一只手自然垂着，正在讲台上阐述观点。
他穿了件深灰色的合体西装，身姿挺拔，神情专注又自信，台下的观众隐约能看到，都在认真听他说话。
谢清瑶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呼吸骤然停住！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照片上，杨宇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清澈、明亮，既有学者特有的纯粹，又藏着一股能穿透问题本质的锐利——
这双眼睛，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她尘封了几十年的记忆！
乔震！
是年轻时的乔震！
那个穿着笔挺军装，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神比阳光还亮的乔震！
那个曾经握着她的手，说要跟她一起建设祖国，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她满腔爱意的乔震！
当年，乔震也常常这样专注地看着她，眼神里的清澈、坚毅和藏不住的温暖，跟照片里的杨宇，简直一模一样！
“啪嗒！”
一滴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砸在文件夹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谢清瑶猛地回过神，慌忙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湿润，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胸腔里剧烈起伏的心跳，可那双眼睛带来的震撼，像海啸一样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像......”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上杨宇的脸，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赵妮娜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谢主席，您的咖啡......”
话还没说完，她就愣住了——
谢清瑶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眶还带着点红，手里紧紧攥着照片，连指节都泛了白。
这跟平时冷静沉稳的谢清瑶，简直判若两人。
“谢主席？您......您不舒服吗？”
赵妮娜赶紧放下咖啡杯，快步走过去，声音里满是担心，“要不要我现在叫医生过来？”
谢清瑶迅速合上文件夹，将照片藏在里面，强压下心里的翻涌，努力让声音恢复平稳：
“没事，就是刚才看资料太专注，眼睛有点累，没什么大事。”
她摘下眼镜，用指腹揉了揉眉心，掩饰住眼底的慌乱，“这份资料整理得很全面，细节都到位了，做得不错。”
赵妮娜还是不放心，皱着眉问：
“真的不用叫医生吗？您脸色看着不太好......”
“不用。”谢清瑶打断她，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谢清瑶沉默了几秒，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最后摇摇头：
“暂时不用，先看后面的会面情况。”
她重新打开文件夹，翻到照片那一页，指着那张会议抓拍，“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在哪拍的？”
赵妮娜凑近看了看照片下面的标注，回答：
“是去年年底，在波士顿的国际基因编辑峰会上拍的。当时杨宇是主讲嘉宾之一，这张是他发表主题演讲时，台下的同行偷偷拍的，后来传到了学术论坛上。”
谢清瑶点点头，目光又落回那双眼睛上，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像的人吗？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联？
“谢主席......”赵妮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您是不是对杨博士......特别关注啊？我感觉您看他资料的样子，跟看其他人的不太一样。”
谢清瑶合上文件夹，将它推到一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她抬起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研究院现在缺的就是能解决问题的人，他的履历和能力都很符合需求，我多关注一点很正常。”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安排会面的事怎么样了？跟杨宇那边对接好了吗？”
提到工作，赵妮娜立刻收起了疑惑，拿出记事本翻了翻：
“已经对接上了，定在下周三下午三点，在他任职的国家生命科学研究中心的实验室里。不过......”
“不过什么？”谢清瑶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