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小队来不及犹豫,匆忙钻入那条蜿蜒的人工甬道。
入口处显然经过精心设计,曲折的路径成功延缓了岩浆漫延的速度。
一进入甬道,灼热感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湿润的凉意。
这股清凉让众人发烫的头脑顿时清醒。
这时,叶飞敏锐地捕捉到隐约的水流声。
甬道连着地下河!只要抵达那里就安全!叶飞回头喊道,率先向深处奔去。
听闻此言,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
只要到达地下河,涌出的岩浆就会自然泄入河道。
大家立即加快脚步追赶叶飞。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清晰地听见了湍急的水声。
希望之火在心头燃起,逃生在望的感觉愈发强烈。
越往前跑,水声越响,空气也越发湿润,众人的衣衫都已浸透水汽。
但没人顾得上这些,所有人都拼尽全力朝甬道尽头冲刺。
当最后一人冲出甬道时,身后的高温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迎面而来的阴冷气息,让人恍如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这种极致的温差变化,令众人产生强烈的感官冲击......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
河水源自地脉深处,清澈见底却流速惊人,坠入的石子转瞬即逝。
两岸仅有一米多宽的青苔石阶,湿滑异常,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急流。
继续前进!叶飞简洁地发出指令。
虽然前路艰险,但此刻已别无选择。
炽热的熔岩紧追在后,众人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才能彻底安全。
叶飞毫不犹豫踏上长满青苔的河岸,其余人紧随其后,默默加快脚步。
四周寂静得诡异,唯有流水声在空洞中回响。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仿佛仍在回味方才生死一线的瞬间。
叶飞环顾四周,发现这条地下暗河的结构颇为奇特——
它并非人工开凿,倒像是某股巨力硬生生撕裂地壳形成的裂缝。
或许是远古陨石撞击造就的天然腔体,经年累月连通地下水脉,最终被修筑此地的工匠发现,与青铜门所在的深谷贯通。
脱离危险区后,众人纷纷倚着岩壁休整。
干粮的咀嚼声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直到天真打破沉默:叶哥,现在往哪走?
暗河两端皆望不到尽头,完全辨不清方位。
顺流而下。
叶飞凝视湍急的水流,这速度不像是地下内循环,应该会汇入某条地表河道。
众人毫无异议——叶飞的判断从未出错。
前行约莫半个时辰,胖纸突然惊呼:前面有个人!
模糊人影静静伏在河滩上,纹丝不动。
这发现令所有人瞬间绷紧神经。
如此隐秘的地下深处,怎会有外人?
他们握紧武器缓缓靠近,待看清那张布满爪痕的脸时,全都怔在原地——
竟是失踪多时的陈疲阿四!
老人半身浸在血水中,咽喉处触目惊心的血洞显然夺走了他的性命。
四阿公的**竟然出现在这里!天真见到陈疲阿四的**时,声音都变了调。
他怎么也想不到,与陈疲阿四的重逢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这位**风云的盗墓界传奇人物,居然命丧于此。
这些伤口像是人面鸟的爪痕。
蟠子仔细检查着那些血窟窿,奇怪的是,这具**居然没被带回巢穴。
他们曾与人面鸟交手,对那种爪痕再熟悉不过。
陈疲阿四想必是独自离开后遭到袭击,拼死逃到了这里,最终还是没能幸免。
但最令人不解的是,人面鸟为何破例没有将战利品带回巢穴悬挂?
先别研究这个了!胖纸突然大喊,你们看!陈疲阿四的**开始尸变了!
众人闻言立即围拢过来。
只见**的眼球正逐渐浑浊发黑,皮肤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掰开嘴巴,两根寸许长的獠牙赫然显现。
十指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长变形,正朝着爪子的形态发展。
这也太快了!蟠子难以置信,寻常尸变都需要数百年沉淀......
天真突然想起叶飞的警告:陈疲阿四体内潜伏着与伍老狗相同的尸毒,死后两小时必起尸!这或许也能解释为何人面鸟放弃了他的**——它们惧怕被传染。
说时迟那时快,天真立即翻出黑驴蹄子。
蟠子同时出手,一手钳制住**的咽喉,一手用**撬开那张血盆大口。
就在獠牙毕现的瞬间,那块黑驴蹄子精准地塞了进去。
他们从踏入长白山就随身携带的黑驴蹄子,未曾想竟在此刻派上用场。
这物件虽对寻常邪物无效,但**制止尸变却格外灵验。
当黑驴蹄子塞入的刹那,陈疲阿四尸变的迹象骤然停滞。
天真长舒一口气——若真让陈疲阿四完成尸变伤到人,沾染尸毒的后患将难以想象,余生恐怕要陷入反复假死的折磨。
可这口气还未喘匀,他猛然瞥见陈疲阿四僵硬的指缝里紧握着某样东西。
……
那只手攥得极紧,天真使劲掰了两次都纹丝不动。
如此反常的力道,反倒激起他的探究欲:究竟是何等重要的物件,能让陈疲阿四至死都不肯松手?
蟠子,搭把手!他转头喊道。
单凭自己确实无法掰开,蟠子闻声立即上前协助。
两人合力之下,那只僵硬的手终于被强行展开——
掌心竟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里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眉目间与陈疲阿四有七分相似,显然是血亲。
天真瞳孔骤缩:这是……陈玟锦?
照片上的稚嫩面容,分明是幼年时期的陈玟锦。
难道他们是父女?他失声低语。
虽然两人他都熟识,但陈疲阿四当年逃亡时,为保护女儿刻意隐去了这层关系,连九门内部都无人知晓。
此刻**昭然:这位年近古稀仍执着下墓的老人,终究是为追寻女儿的下落。
天真凝视照片良久,终是郑重地将其塞回陈疲阿四的衣袋。
他忽然对着**深深鞠躬。
抛开过往恩怨,这位九门前辈在此次探险中给予的助力不容忽视。
作为后辈,这一礼既是敬重,亦是送别。
蟠子见状也肃然行礼。
礼毕,两人将**妥善安置在岸边,用碎石垒成简易坟茔。
尘土掩落时,一段无人知晓的父女羁绊,就此长眠山间。
一行人继续向前行进,并未追寻化和尚的下落。
以陈疲阿四的性子,只要化和尚还有一口气,他绝不会轻易咽气。
此刻,**想必早已被人面鸟叼回了巢穴。
他们沿着河道走了约莫半小时,地势逐渐抬升,似乎正在接近地表。
“上坡了!我们快出去了!”天真难掩激动,声音里透着兴奋。
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涌上心头。
他恨不能立刻冲出去,将长白山的景色尽收眼底,把地底的一切抛诸脑后。
众人闻言,精神也为之一振。
“走。
”叶飞简短吐出这个字,率先迈步前行,其他人紧随其后。
起初,因着兴奋劲儿,加上地势平缓,他们行进得极快。
然而越往上走,坡度愈发陡峭,几乎垂直而立。
幸好火山岩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孔洞,可供攀附。
即便如此,带着昏迷的张琦灵,众人仍是汗流浃背,没一会儿便气喘如牛。
可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头顶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沉默弥漫在队伍中。
没人有余力开口,攀登已耗尽了全部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阳光突然从上方斜射而下,刺得他们睁不开眼。
可没人介意,反而露出了笑容。
“出口!”胖纸欢呼一声,奋力向上爬去。
众人也纷纷加快动作。
片刻后,他们终于重返地面。
胖纸直接瘫倒在地:“可算出来了!累死老子了!”不止是他,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口干舌燥,大口喘息着。
唯有叶飞尚有余力,正环顾四周。
他们身处半山腰的一处山洞,洞口正对一道瀑布,正是地下河的出口。
这山洞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呈斜口状,从内可望见外界,外面却难以察觉里面的情形。
阿泞捧起瀑布水喝了几口,回忆道:“之前从**边界绕路时见过这地方,营地就在附近。
”
“还有多远?”天真急忙追问。
他想起三叔已被阿泞的人带到营地,不由得担心起三叔的伤势。
那伤若处理不当,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得翻过这座山,就在对面山脚。
”阿泞指着山坡下方说道。
“这么远?”天真忍不住惊呼。
这相当于要翻越整座山。
以这座山的规模,至少得走上一整天。
平常倒也无妨,但眼下众人状态极差,若在雪山滞留这么久,难保不会出意外。
“我还有**,营地看到就会来接应。
”
阿泞取出最后一枚**,朝洞外发射。
空中绽开一朵红色火花。
众人就地休整,谁都没力气再说话。
这一路实在太疲惫。
自从进雪山,他们就没睡过安稳觉,也没吃过热饭。
此刻哪怕只有一碗白米饭,光凭那股热气都能让人狼吞虎咽。
大家靠着岩壁闭目养神,直到日落时分,阿泞的手下才循着信号找来,带来热水和毛毯。
暖和后,众人跟随他们回到营地……
营地后勤人员见阿泞归来,立刻上前搀扶伤员、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