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不是叶飞在场,他的脑袋怕是已经被铁弹子打穿了!
天真瞪向胖纸:“我不是叫你小声点吗?能让我喊‘四阿公’的还有谁?”
陈疲阿四是和他爷爷伍老狗同辈的人物,在九门中排行第四,除了他,没人配得上这称呼。
但天真也没想到,陈疲阿四一把年纪,脾气竟和年轻时一样暴烈,说动手就动手!
陈疲阿四没理会胖纸和天真的嘀咕,目光灼热地盯住叶飞:“小友好本事。
”
先前短暂交手,他只看出叶飞力气不小。
可今天这一下,却彻底让他震惊了——他引以为傲的铁弹子,竟被叶飞徒手接下!
身后的化和尚更是瞠目结舌。
他亲眼见识过陈疲阿四铁弹子的威力,一发便能将铁板砸出凹坑!
可叶飞仅凭血肉之躯硬接,手掌却毫发无伤!换作常人,整只手早就被洞穿了!
这人究竟什么来头?怎么从未在长沙地界听说过这号人物?
陈疲阿四眯起眼,笑问:“小友,你是如何看清我出手的?”
“是你太慢了。
”叶飞语气平淡。
他并非夸大其词。
拥有夜瞳的他,不仅能夜视如昼,更可明察秋毫。
陈疲阿四的每一下动作,在他眼中都清晰无比,无所遁形。
站在陈疲阿四旁的和尚闻言一惊。
叶飞竟嫌陈疲阿四的铁弹子太慢!谁不知那铁弹子名震江湖,不仅力道惊人,速度更胜枪弹?多少高手连弹影都没看清就已毙命,今日却被叶飞轻描淡写一句“慢”。
更奇的是,陈疲阿四竟未动怒。
他素来暴烈,曾因胖纸一句冒犯便痛下杀招,此刻却对叶飞格外宽容,甚至笑吟吟道:“好本事!叶小哥让我这老头子开了眼,果真是年岁不饶人。
”转头又对胖纸道:“算你运道,这颗脑袋暂且留着。
”
天真赶忙打圆场:“四阿公,我这朋友性子直,您多包涵。
”陈疲阿四冷眼一瞥:“在我这儿,是龙得盘着。
今日全看叶小友的面子,否则……”他冷哼一声,烟杆重重一磕。
天真暗忖必须稳住这老狐狸,否则下墓时怕要遭他算计。
正思量间,忽听陈疲阿四道:“你们来迟了,你三叔已独自去了天宫。
”
“三叔独自下墓?!”天真失声喊道。
蟠子一听便急了:“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追!”陈疲阿四却摆手:“急不得。
你三叔另请了帮手,须等人到齐。
”他眯眼望了望天色,“明日一早,也该到了。
”
虽心焦如焚,蟠子终是沉默——伍三省的安排,他从不质疑。
天真几人亦不愿多留,借故匆匆离去。
帐内只剩旱烟缭绕,陈疲阿四的笑意渐渐隐入阴影之中。
众人散去后,化和尚凑到陈疲阿四跟前,低声问道:师父,您为何对那个叶飞这般容忍?
按他的了解,若换作旁人敢那般对待陈疲阿四,早就身首异处了,哪能这般好脸色。
陈疲阿四望着叶飞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此人深不可测,日后需多加留意。
次日拂晓,众人早早起身。
经过一夜休整,个个精神抖擞。
叶飞他们刚生火准备早饭时,退伍兵导游顺子带着个熟悉身影走进营地。
那不是闷油瓶张琦灵吗?居然也来了!胖纸一眼认出,指着那身影叫道。
天真正与叶飞循声望去。
在这冰天雪地的长白山,张琦灵依然穿着那件单薄的黑卫衣。
也不知是没厚衣服,还是偏爱这身打扮。
小哥!你怎么也来了?天真欣喜地迎上去。
张琦灵闻声抬头,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唯独看见叶飞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嗨,还是这副死样子,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
胖纸笑骂着,不过咱们四个手艺人总算又凑齐了。
听闻动静的陈疲阿四走出帐篷,见到张琦灵立即恭敬道:您来了。
这情景让天真和胖纸面面相觑。
向来傲慢的陈疲阿四,为何对张琦灵如此敬重?
而且与对叶飞那种忌惮不同,分明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叶飞却毫不意外。
这是九门欠张琦灵的。
当年本该轮流守护青铜门,最后却是张琦灵独自镇守十年。
这份恩情,换这份恭敬,九门不亏。
叶老大,你说张琦灵究竟是什么来头?连陈疲阿四都要这般礼待?胖纸悄悄蹭到叶飞身边压低声音问。
叶飞瞥了他一眼:管这么多作甚?他又不害你,倒是该多提防陈疲阿四。
胖纸咧嘴一笑:这个我自然晓得,就是好奇嘛。
就在这时,张琦灵开口说了来到营地后的第一句话:何时出发?
用完早饭即刻动身,宜早不宜迟。
陈疲阿四恭敬答道。
张琦灵点点头,径自走到一旁靠着木柱闭目养神。
众人匆忙吃过饭,便收拾行装向长白山深处进发。
长白山景色壮丽,层峦叠嶂,山色随着海拔变幻,湖泊、森林与雪顶相映成趣。
抬头望去,群山巍峨,直插云霄,令人心生敬畏。
然而,他们无暇欣赏美景,只是沉默地赶路。
起初地势平缓,但随着深入,坡度逐渐陡峭,最终他们不得不攀爬近60度的斜坡,每一步都摇摇欲坠。
积雪越来越厚,每踏一步,雪便没过腰部。
所幸三叔早有准备,用卫生巾防潮,才没让双脚冻伤。
爬行一段后,向导顺子指着前方道:“再坚持一会儿,前面有个废弃哨所,我们可以休息。
”
顺子是本地人,退伍后一直做向导,对山中情况了如指掌。
天真却有些顾虑:“哨所?万一有哨兵怎么办?”
顺子摆摆手:“放心,这是边境哨所,这个季节没人驻守。
”
听他这么说,众人放下戒备,跟着他进入哨所。
里面虽小,但设施齐全,他们生火烘烤湿透的衣物。
无聊间,胖纸拿起望远镜四下张望,突然发现一队人正越过边境朝这边靠近。
“咦,有人越境过来了!”胖纸惊讶道。
“可能是**的,知道现在没人驻守。
”天真随口回应。
边境线上,**交易并不罕见,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只要互不干扰便是。
不止**贩子,胖纸咬牙切齿道,还有咱们的老冤家,阿泞那个小娘皮!他至今对阿泞在海底墓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
天真闻言急忙抢过望远镜。
镜筒里,阿泞率领三十余人的队伍正从**边境向龙国行进,五十匹驮马载着物资与人员。
这支队伍装备精良,每人配备九五式**,卫星电话等高科技装备一应俱全。
真是他们!天真脸色骤变。
对方的装备水平远超预期,几乎达到正规军标准。
而己方仅有几把汉阳造**,火力差距悬殊。
化和尚见状立即向陈疲阿四汇报。
与我们何干?陈疲阿四冷笑道,若敢碍事,杀了便是。
可对方火力太强,蟠子忧心忡忡,墓中遭遇恐难抗衡。
陈疲阿四甩手笑道:斗的不是人多。
这般生瓜蛋子,去多少死多少。
叶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倒斗是门手艺活,绝非人海战术能胜任。
天真,这就是你三叔说的对头吧?胖纸问。
天真凝重颔首:能让三叔冒险提前下墓的,只有裘德考的打捞公司。
原来伍家早年与裘德考有过节,这国际打捞公司更暗藏玄机——能公然持械在龙国活动,背景绝不简单。
如今连九门都需低调行事,足见其势力。
三叔会不会有危险?胖纸追问。
难说,天真摇头,找到人才能定论。
众人默然。
胖纸见状咧嘴笑道:大伙养精蓄锐,尽快出发。
若被这群外行抢了先,咱们的脸往哪搁?
叶飞一巴掌拍在胖纸背上:你是怕那些宝贝被人截胡吧?
胖纸摸着后脑勺嘿嘿直笑:还得是叶哥了解我!
经胖纸这么一闹腾,哨所里的紧张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众人各自掏出干粮,就着雪水草草填饱肚子,稍作休整后便继续向横断山脉进发。
没有阿泞队伍的驮马代步,一行人只能徒步攀登。
越往上走积雪越厚,树木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造型怪异的山石。
陈疲阿四打量着四周:这附近有施工痕迹,看来离天宫不远了,方向没错。
四爷怎么瞧出来的?蟠子满脸疑惑。
他环顾四周,除了茫茫雪原和渐少的树木外,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伍家如今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陈疲阿四冷哼一声,古时修陵都就地取材。
你们看这边树木明显稀少,再加上这些人工开凿的山石,附近必有大型工程。
顺着这个方向准没错。
蟠子和天真闻言恍然大悟,同时暗自懊恼——心急之下竟把看家本领都忘了。
走在最前的顺子突然回头:前面路难走,先歇会儿吧。
陈疲阿四也喘着粗气停下脚步,毕竟上了年纪。
众人便就地休整,补充干粮。
叶飞此时正仔细勘察周围。
陈疲阿四见状带着**凑过来:叶小哥可有发现?
我们在龙尾位置。
叶飞神色淡然,山脉深处是龙头。
此处三面环山,终年积雪,是少见的三头盘龙格局,适合群葬,恐怕不止一座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