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坛的基石刚铺到第三层,断玉崖的灵脉突然泛起涟漪。七圣脚下的符文同时亮起,与坛基上的凹槽严丝合缝,发出“嗡”的共鸣声,震得崖边的古松簌簌落针。
“不对劲。”北斗圣主眉心雷晶骤闪,紫电在指尖凝成细线,探向坛基深处,“这地基下的灵脉流向,与古籍记载偏差了三度!”
青丘圣主的竹簪突然垂下叶片,指向坛基西侧:“是这里。”她指尖轻点,地面裂开道细缝,一股浑浊的黑气顺着裂缝溢出,带着腐土的腥气。
“是‘蚀灵瘴’!”黄土圣主踏前一步,土黄色战甲泛起金光,将黑气逼回裂缝,“有人在坛基下埋了蚀灵草的根茎,会慢慢污染灵脉!”
陈砚蹲下身,指尖抚过裂缝边缘的土壤,灵力探入地下三寸,触到一团冰冷的异物。他屈指一弹,青萍剑化作一道青光刺入土中,再抽出时,剑身上缠着团发黑的根茎,上面布满细小的倒刺,正渗出黏腻的黑液。
“蚀灵草需以活人精血培育,培育者会与根茎建立血契,能远程操控其生长。”陈砚盯着根茎上的倒刺,“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玄幽圣主的黑白二气在掌心旋转成太极图,罩住那团根茎:“血契的气息……与星穹联盟的‘影部’吻合。”他声音骤冷,“那群躲在暗处的老鼠,竟敢动到大道坛头上!”
流沙圣主的焚天沙突然暴涨,在坛基周围凝成道沙墙,将整个工地围在中央:“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
“不必。”陈砚抬手按住沙墙,“蚀灵草的根茎有共生特性,培育者若死,根茎会瞬间枯萎。我们只需……”他话锋一转,灵力顺着青萍剑注入根茎,黑液突然停止流动,倒刺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切断血契即可。”
随着他指尖灵力加重,根茎“啪”地断裂,断面渗出清白的汁液,再无半分黑气。七圣同时感觉到,坛基下的灵脉重新变得通畅,原本滞涩的共鸣声也恢复了清亮。
“这就……成了?”雪域圣主的冰镜照向地下,灵脉如银蛇般游走,再无阻碍,“先生竟能直接切断血契?这可是影部的不传之秘!”
陈砚将断裂的根茎掷向空中,青萍剑一挥,剑气将其绞成齑粉:“血契的本质是灵力链接,只要找到链接节点,切断不过是举手之劳。”他望向星穹联盟的方向,“影部藏在联盟深处,与其费力搜寻,不如引他们自己出来。”
金轮圣主的罗盘突然剧烈转动,指针指向大道坛东侧的钟楼:“有动静!钟楼里的‘镇坛钟’在自行鸣响!”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钟楼顶端的青铜钟正无风自动,钟鸣低沉悠远,震得坛基上的符文忽明忽暗。更诡异的是,钟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组成一个巨大的“杀”字。
“是影部的‘血祭钟’!”玄幽圣主的黑白二气瞬间沸腾,“他们想用镇坛钟的灵韵,献祭整个断玉崖的生灵!”
钟鸣越来越急,坛基上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部分刚铺好的基石竟出现裂痕。黄土圣主怒吼一声,双拳砸向地面,金色灵力顺着土壤蔓延,试图稳住坛基,却被钟鸣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
“不能硬抗!”陈砚飞身掠向钟楼,青萍剑在半空划出七道剑影,分别撞上钟身的七个方位,“七圣,请以本命灵力共鸣,助我破钟!”
七圣对视一眼,同时催动灵力:北斗圣主的紫电如网般罩向钟顶,青丘圣主的青竹顺着钟绳攀援而上,流沙圣主的焚天沙在钟底聚成熔炉,黄土圣主以土行之力加固钟座,雪域圣主的寒冰冻结钟摆,玄幽圣主的阴阳二气缠绕钟身,金轮圣主的罗盘悬于钟前,指针疯狂转动,找出钟身的薄弱点。
“就是现在!”陈砚大喝一声,青萍剑凝聚七圣灵力,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青光,直刺钟身最薄弱的“午”时方位。
“铛——”
钟鸣戛然而止,血色纹路如潮水般退去,青铜钟从顶端裂开,化作漫天金粉,融入大道坛的符文之中。断玉崖的灵脉彻底沸腾,坛基上的凹槽自动注满灵液,七圣脚下的符文与坛基完全融合,发出璀璨的光芒。
从钟楼顶端落下道黑影,摔在坛基前,正是影部的首领,此刻他脸色灰败,嘴角淌血,显然因血契被断和钟祭失败而遭受重创。
“影部……完了……”他惨笑道,“你们以为赢了?真正的后手,在……”
话未说完,他突然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显然是被更上层的势力灭口。
陈砚望着黑烟消散的方向,眉头微皱:“看来,影部只是棋子。”
青丘圣主的竹簪指向西方,叶片剧烈颤抖:“灵脉感应显示,西方的‘死寂沼泽’,有更强大的气息在苏醒……”
北斗圣主的雷晶发出危险的嗡鸣:“是‘蚀灵王’!古籍记载,蚀灵草的源头,是蚀灵王的伴生植物!”
大道坛的共鸣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警示的意味,坛基上的符文组成一张地图,清晰地标注出死寂沼泽的位置,以及沼泽深处那团翻涌的黑雾。
陈砚握紧青萍剑,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坚定的光芒:“看来,清理完影部,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七圣同时颔首,灵力在断玉崖上空汇聚成一道七色光柱,直冲云霄。远处的死寂沼泽里,黑雾猛地翻腾,仿佛在回应这道挑战的光柱。
断玉崖的风,突然变得凛冽起来,带着沼泽的腥气和未知的危险。但大道坛的光芒越来越亮,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刚铺好的坛基上,如同一幅即将谱写新篇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