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泉眼的金光刚稳住半分,陈砚胸口的玉佩突然发烫,像是有团火在皮肉下烧。他猛地坐起身,玄风正用灵泉水擦拭洞壁上的符文,见状手一抖,瓷碗“哐当”砸在地上,清水混着朱砂流成蜿蜒的小溪。
“怎么了?”玄风扑过来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到玉佩的位置,被烫得缩回手,“这是……圣物在发烫?”
陈砚扯开衣襟,那块刻着“凌”字的玉佩正泛着橙红的光,纹路里仿佛有岩浆在流动。他想起凌紫渊临走时的嘱托:“若玉佩发烫,便是圣物异动,需立刻去灵脉主峰的‘镇岳台’,那里藏着压制之法。”
“镇岳台?”玄风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袍子上的尘土,“那地方不是早就塌了吗?三年前灵脉动荡,主峰半壁山体滑坡,镇岳台连地基都被埋了。”
陈砚已掀开被子下床,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却顾不上呼痛:“玉佩不会错。你看这光,和上次在溶洞里炸碎石碑时的妖光很像,恐怕是圣物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
这时,王冲浑身是泥地冲进来,手里举着块黑黢黢的碎片:“陈队!玄先生!清理溶洞时发现的,这玩意儿在发光!”
那碎片约有巴掌大,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正幽幽地闪着绿光,与陈砚玉佩的橙红光交织在一起,空气中顿时弥漫开刺鼻的硫磺味。玄风捏着碎片翻来覆去地看,突然脸色大变:“这是‘蚀心石’!传说中圣物的伴生矿,只有在圣物觉醒时才会发光!”
陈砚心头一沉:“这么说,圣物不仅异动,还在觉醒?”
“不止。”玄风指着碎片上的纹路,声音发颤,“你看这纹路,和镇岳台石碑上的‘锁灵阵’一模一样。三年前山体滑坡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炸毁了镇岳台,想让圣物失去束缚!”
王冲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那现在咋办?咱们连镇岳台在哪儿都找不着!”
陈砚抓起破妄剑往洞外走:“找得着。”他扬了扬胸口的玉佩,“它在指路。”
玉佩的光芒果然随着他的脚步转动,橙红色的光束在前方的雾气里劈开一条通路。玄风赶紧揣起蚀心石碎片跟上,还不忘回头喊:“把伤药带上!还有灵泉水!”
灵脉主峰比想象中更陡峭,崩塌的山体在半路堆起近百丈高的碎石堆,像是道无法逾越的城墙。陈砚的玉佩突然飞向碎石堆,光束落在一块半露的青石板上——石板上刻着个残缺的“镇”字,正是镇岳台的残碑。
“在这儿!”陈砚挥剑劈开缠绕的荆棘,发现残碑下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黑黢黢的像是巨兽的喉咙。玄风点亮火把,火苗刚探进去就被一股阴风卷得直打旋。
“里面有活物。”玄风压低声音,从怀里摸出张符纸,“焚天符能驱邪,我先试试。”符纸刚飞进洞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凄厉的嘶鸣,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
陈砚握紧剑柄:“是被圣物妖气侵蚀的山精,让开,我来。”破妄剑刺入洞口的瞬间,无数黑影从里面扑出来,细看竟是些长着翅膀的蜥蜴,爪子上还缠着腐烂的布条——那是三年前守台修士的遗物。
“这些是‘腐翼蜥’,以吸食灵力为生!”玄风一边撒符纸一边喊,“别被它们的爪子抓到,伤口会腐烂!”
陈砚剑光如练,每一剑都精准地劈在腐翼蜥的翅膀关节处,橙红色的玉佩光芒随着他的动作暴涨,照得洞穴内如同白昼。腐翼蜥最怕这光芒,哀嚎着往深处逃窜,却在洞穴尽头撞上一道无形的屏障,化作缕缕黑烟。
“是锁灵阵的残余力量!”玄风惊喜道,“看来当年炸毁镇岳台的人没能彻底毁掉阵法!”
穿过屏障,眼前豁然开朗——镇岳台的主体虽已坍塌,中央的石台上却赫然立着尊半人高的石像,石像手中捧着个水晶匣,匣子里的圣物正发出脉冲般的绿光,与陈砚的玉佩遥相呼应。
“那就是圣物‘灵髓’!”玄风激动得声音发颤,“传说它能净化一切妖气,是灵脉的本源!”
话音未落,石像突然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眶里射出红光,挥手就将陈砚拍飞出去。陈砚撞在石壁上,喉头涌上腥甜,玉佩的光芒却更盛了:“它被妖气控制了!”
玄风将蚀心石碎片扔向石像,碎片与石像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石像的动作明显迟滞。“蚀心石能克制它!陈砚,快!水晶匣的锁需要玉佩才能打开!”
陈砚强忍剧痛,冲向石台,玉佩精准地嵌入水晶匣的锁孔。“咔嚓”一声,匣盖弹开,灵髓的绿光与玉佩的橙红光彻底融合,石像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最终崩裂成碎石。
灵髓悬浮在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洞穴里的妖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陈砚伸出手,灵髓轻轻落在他掌心,冰凉的触感中带着一丝暖意。
玄风凑过来,看着灵髓表面流动的纹路:“原来圣物异动,是因为感应到了蚀心石。那些人故意留下碎片,就是想引我们来激活灵髓,好趁机抢夺!”
陈砚握紧灵髓,玉佩与灵髓同时亮起:“他们恐怕想不到,锁灵阵的残余力量会帮我们守住圣物。”他望向洞穴深处,那里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说曹操,曹操到。”
玄风立刻戒备起来:“准备战斗!”
陈砚将灵髓收入怀中,破妄剑斜指地面,橙红色的光芒在剑身上流转:“这次,该让他们尝尝灵脉的真正力量了。”
洞穴外的风声越来越急,夹杂着不怀好意的笑声,一场围绕圣物的争夺战,即将在这残破的镇岳台中拉开帷幕。而陈砚知道,守护灵髓,不仅是为了灵脉的安宁,更是为了那些在三年前的动荡中牺牲的守台修士——他们的信念,正通过这玉佩与圣物,在他身上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