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云层洒在青峰城的城楼上,陈砚凭栏而立,青萍剑斜倚在臂弯,剑穗随着晨风轻轻摆动。体内的灵力如平静的溪流般流转,识海中那道白衣剑修的残影若隐若现,初代盟主的话语仍在回响——“剑主的责任,是守护,不是杀戮。”
“陈砚。”苏清鸢端着一碗热粥走上城楼,瓷碗边缘还冒着热气,“刚突破就站这么久,小心灵力不稳。”
陈砚接过粥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淡淡一笑:“没事,感觉前所未有的稳。”他低头抿了一口粥,目光掠过城下操练的人群,“大家都很卖力。”
苏清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老疤正带着一群汉子练习基础剑式,虽然动作生涩,却一招一式都很认真;王铁匠的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新打造的剑刃在晨光下闪着寒光;林平则坐在石桌旁,给几个孩子讲解《万剑总纲》的入门心法,身边围了一圈听得入迷的少年。
“他们都信你。”苏清鸢轻声道,“这种信任,比任何修为都难得。”
陈砚点头,将空碗递给她,转身握住青萍剑。剑柄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与体内的剑意完美共鸣。他抬手挥出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极细的青芒划破空气,精准地斩断了十丈外一根悬着的柳条,切口平整如镜。
“这是……‘青萍’剑意的进阶?”苏清鸢眼中闪过惊喜,“没有多余的力量外泄,完全收放自如了。”
“算是吧。”陈砚看着飘落的柳条,“初代盟主的剑魂让我明白,真正的剑意不是破坏力,而是控制力。”
正说着,林平匆匆走上城楼,手里捏着一张字条:“太清宫派人来了,说是要‘请’你去做客。”他将字条递过来,上面的字迹娟秀却透着倨傲,末尾盖着太清宫的朱印。
“请?怕不是鸿门宴。”苏清鸢皱眉,“太清宫宫主赵玄机最是伪善,表面笑呵呵的,背地里不知藏了多少阴招。”
陈砚展开字条,目光在“特邀剑主共商江湖安定”几个字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他的‘安定’是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苏清鸢立刻道,“多个人多个照应。”
“不必。”陈砚摇头,将字条折好揣进怀里,“他们要的是我,人多了反而麻烦。”他看向林平,“我走后,城防交给你和老疤,按之前的布置来,别出乱子。”
林平重重点头:“放心,有我们在,青峰城丢不了!”
陈砚提着青萍剑下了城楼,太清宫的人已在城门外等候。为首的是个面白无须的道士,见他出来,拱手作揖:“陈剑主,请。”
一路无话,马车平稳地驶向太清宫。车窗外,风景飞速倒退,陈砚闭目养神,神识却如蛛网般散开,仔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行至一处峡谷时,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道士的声音:“陈剑主,前面路堵了,请下车步行。”
陈砚睁开眼,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敲。他能感觉到,峡谷两侧的峭壁后藏着至少三十名修士,灵力波动都不弱,显然是埋伏。
“赵玄机倒是急不可耐。”他推门下车,青萍剑仍未出鞘,只是随意地拎在手里。
面白道士脸上的笑容变得阴冷:“识相的就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个全尸。太清宫的威严,不是你这种野路子能挑衅的。”
“野路子?”陈砚挑眉,目光扫过两侧峭壁,“就凭这些藏头露尾的货色?”
话音未落,数十道符箓从峭壁后飞出,化作火蛇、冰锥、雷网,铺天盖地地袭来。陈砚脚下轻点,身形如一片落叶般向后飘出丈许,同时手腕一翻,青萍剑嗡鸣着出鞘。
没有炫目的光华,只有一道近乎透明的剑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正是“萍灭”的进阶招式,剑心通明后,这招已能做到“伤人于无形”。
符箓在半空中纷纷消散,峭壁后的修士闷哼着摔落,每人眉心都多了一道细微的血痕,虽不致命,却瞬间被废了灵力。面白道士惊骇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招。
“你……你这是什么邪术!”
“邪术?”陈砚缓步走向他,青萍剑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这叫‘护道’。你们想伤我守护之人,便该有承受后果的觉悟。”
面白道士被他眼中的平静震慑,竟忘了反抗。陈砚没有伤他,只是用剑鞘在他肩上一敲,对方便软倒在地,灵力暂时被封。
他抬头望向峡谷深处,朗声道:“赵玄机,躲够了就出来吧。用这种手段,不觉得丢人吗?”
峡谷尽头传来一声轻笑,赵玄机的身影缓缓走出,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陈剑主果然年少有为,倒是老道失算了。”
“你的‘做客’就是埋伏?”陈砚剑尖微抬,指向对方。
“只是想试试你的斤两。”赵玄机笑容不减,“现在看来,确实有资格跟老道谈谈。请吧,太清宫内,我备了好茶。”
陈砚盯着他看了片刻,收剑入鞘:“带路。”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赵玄机的城府远比刚才的埋伏要深,而他体内的初代剑魂,正隐隐传来警示——太清宫深处,藏着一股与血莲教相似的黑暗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