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飞出千里,当遁光掠过某处山峰时,韩立体内骤起龙吟般的剑鸣!
他面色大变,遁光骤止。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扫视四周,袖中金剑鱼贯而出,在头顶盘旋成森然剑阵。
“阁下既已暴露,何必藏头露尾?”韩立瞳中蓝芒乍现,冷冷望向虚空某处。
“嘿嘿!不愧能灭我主魂,果然机敏。”黑光闪动间,现出个与韩立容貌相仿的青年,唯瞳中紫黑异芒流转。
韩立心下一沉:“果然是你!如何寻来的?”
“你的飞剑倒是灵性十足。”青年把玩着掌心两柄金剑——那剑身虽被黑丝缠绕,仍拼命震颤欲向韩立飞来,“能这么快找到你,本尊运气不错。”
韩立轻松避开,冷笑道:“就这点手段?”
青年淡淡道:“方才不过打个招呼。”
韩立神色不变:“看来阁下是存心要与我分个生死了。”
青年心中杀机大起:“既然遇上了,自然要好好‘叙旧’。”
韩立心中一凛,心念微动间头顶飞剑已化作金色光幕护在身前,另一只手则悄然握住了装有噬金虫的灵兽袋。
我们在附近闻声而来,仔细一看,竟是古魔分魂——那与韩立酷似的面容上,紫黑异瞳正流转着滔天魔气!
苏澜问道:“可需相助?”
韩立淡然道:“暂且不必。”
青年冷冷道:“又来几个送死的。”
我故意气他:“总比某些人连主魂都保不住强。”
青年闻言大怒:“你找死!”
我依旧不慌:“魔友何必动怒,当心岔了真气。”
狗子陪笑道:“这位魔友瞧着面善……”
青年怒吼一声,一记魔爪已撕裂虚空直取狗子面门!
狗子怪叫一声,风遁术施展到极致,险险擦着爪风滚出三丈远,颈间鬃毛竟被削去半撮!
狗子破口大骂:“魔崽子敢动你狗爷!”
青年狠狠道:“待会儿扒了你的皮做褥子!”
韩立却传音道:“速退!”
我们瞬间化作数道惊虹四散遁走,那青年魔影竟一时怔在原地。
到了安全地方,狗子心有不甘地刨着爪子:“主人!方才为何要逃?咱们联手未必怕他!”
我没好气道:“那魔头可能炼化了韩兄两柄飞剑,真动起手来咱们未必讨好。”
苏澜附和道:“六郎说得是,方才那魔气已接近半步化神。”
狗子听到“半步化神”四字,耳朵顿时耷拉下来,尾巴悄悄夹进后腿间。
韩立正色道:“当务之急是寻回飞剑。”
我点头应道:“韩兄所言极是。”
忽见两柄飞剑疾驰而来,竟是那古魔盛怒之下掷还!
韩立心中大喜,忙袖袍一卷将飞剑收回,金芒流转间已没入体内温养。
狗子奇道:“那魔头怎肯轻易归还?”
韩立淡笑道:“他既炼化不得,留着反成累赘。”
四个月后,我们来到了白竹山。说来惭愧,我能突破至结丹后期,全仗韩立与苏澜日日盯着我灌丹药——那滋味比天雷淬体还难受三分。
“这里可是白竹山天符门?”韩立上前问道。
“正是白竹山,前辈有何吩咐?”守山弟子看不透我们修为,恭敬应答。
韩立平静道:“通禀贵门掌门,故人来访。”
守山弟子应了一声,当即祭出张传音符射向掌门居所。
很快,一道惊虹自山巅掠下,现出个青袍中年:“晚辈天符门掌门岳真,未能远迎前辈,还望恕罪!”
韩立摆手道:“岳掌门不必多礼。”
岳真闻言心中一宽。
我们进了山门,但见翠竹掩映间露出几角飞檐,石阶上青苔斑驳,偶有弟子捧着符纸匆匆走过,倒真有几分隐世宗门的清寂。
坐定后,岳真便问:“不知前辈驾临所为何事?”
韩立缓缓道:“为六丁天甲符而来。”
岳真苦笑道:“不瞒前辈,本门已三百年无人能炼制此符。”
韩立淡淡道:“无妨,韩某只想借符谱一观。”
岳真随即唤来弟子:“去将祖师堂供奉的六丁天甲符谱请来。”
不一会儿,那弟子捧着只玄玉匣碎步而来,启匣时霞光流转,露出张非丝非绢的古老符谱。
韩立接过符谱,指尖金芒微闪便拓印完毕,随即原样奉还:“有劳岳掌门。”
经过藏书阁时,韩立忽然感应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便向岳真询问了那人的姓名,随后独自寻去。
“不知我该称你向师兄,还是该叫你李师兄?”仔细打量眼前老者一番后,韩立便展颜笑道。
老者赔笑道:“前辈此话何意?晚辈有些不太明白。莫非晚辈长得像前辈认识的某位故人?”
韩立眯眼道:“事到如今,向师兄何必还要遮遮掩掩?你该知道我们修仙者都是过目不忘的。当年血色禁地中,我们黄枫谷能活着走出来的弟子屈指可数,即便时隔多年,在下又怎会认错人。”
眼前这位老者,竟是当年血色试炼前曾试图与韩立组队的向之礼。那时这位以炼气期十层修为最终走出禁地的老者,曾让在场不少修士大吃一惊。只是后来韩立的表现更为惊人,才让众人渐渐忽视了此人。
韩立当时虽未与这位向师兄多接触,但见对方也能活着走出禁地,便心生警惕,隐隐察觉此人身上定有隐秘。
后来韩立筑基成功,被李化元收入门下,与老者再无交集,才渐渐淡忘了此人。待到魔道六宗入侵越国时,更是对此人生死下落一无所知。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恭谨的笑容,连连摆手道:“韩前辈定是认错人了。晚辈资质愚钝,在这天符门中虚度百余载光阴,怎会是前辈昔日故人?前辈说的‘血色禁地’‘黄枫谷’……请恕晚辈见识浅薄,实在闻所未闻。”
韩立见他仍不松口,心知此人隐藏极深,绝不会因自己三言两语便承认身份,便也顺着他的话锋,不再追问,只是话头一转:“既如此,便当韩某唐突了。我观道友在此清修,倒是逍遥自在。”
老者笑容不变:“前辈说笑了。晚辈不过依仗宗门庇护,苟全性命罢了,比不得前辈神通广大,云游四方。”
当韩立回到我们身边时,始终沉默不语。
我身为穿书者,自然清楚那位老者正是向之礼,人界寥寥可数的化神修士之一,故而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