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的晨雾刚散，村卫生室的院子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竹椅沿着墙根摆了一圈，黑板擦得发亮，上面用粉笔写着 “慢病调理经验会” 几个大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地瓜图案 —— 陈宗元特意加上的，想着用村民熟悉的东西开场，大家更容易听进去。
“宗元，桌椅都摆好了，玉米须茶也煮上了！” 林月娥端着陶壶出来，壶嘴冒着热气，“赵阿婆、二狗他们都快到了，吴大爷还帮着去叫村西头的张叔了。” 陈宗元点点头，把 “双病例调理手册” 摊在八仙桌上，又拿出几张尿酸曲线和舌苔对比照，按顺序排好：“等下先讲赵阿婆的风湿，再讲二狗的痛风，最后说阿明的脾虚，一个个来，保证大家都能懂。”
说话间，村民们陆续走进来。赵秀芬由儿媳扶着，手里攥着晨僵记录的小本子；李二狗扛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他的尿酸检测单和玉米须；王婶抱着阿明，孩子手里还拿着半块鸡屎藤饼，吃得满脸都是。“宗元医生，咱这会是不是能学怎么调药啊？我家那口子也有痛风，总怕忌口太严吃不消。” 村民王伯找了个竹椅坐下，笑着问道。
“伯，今天主要讲调理的道理，不是教调药，” 陈宗元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柴火和锅，“比如赵阿婆的激素减量，激素是柴火，病情是锅，之前火太旺（5mg），怕把锅烧糊（伤脾），现在减到 4mg，还加了炒扁豆（护脾），就像煮地瓜粥慢慢减火，粥才熬得香，不糊底。” 他边说边指着赵秀芬：“阿婆，您给大家走两步，看看现在的样子。”
赵秀芬扶着墙，慢慢走了起来，脚步比上个月稳多了，还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足足 20 分钟。“大家看，我之前连床都下不了，现在能走这么远，全靠宗元的药，” 老人停下来，笑着说，“比镇医院的止痛药强，胃里也舒服，不用总偷偷吃胃药。” 村民们纷纷点头，王婶小声跟旁边人说：“赵阿婆之前脸黄得很，现在气色好多了，中药是管用。”
接着，陈宗元又拿起李二狗的尿酸曲线，贴在黑板上：“二狗之前尿酸 580μmol\/L，像田里积水满了，先清热利湿排水，现在水少了，就用苓桂术甘汤筑田埂（健脾），不让水再积起来。他现在尿酸 430μmol\/L，还能每周吃 5 颗清蒸海蛎，配玉米须水，不忌口还能稳尿酸。”
李二狗赶紧卷起裤腿，露出之前肿得像馒头的脚踝：“大家看，现在不肿了，阴雨天也不胀，之前贴西药膏药过敏，现在用海桐皮煮水泡脚，舒服得很。” 他又拿出玉米须鸡内金水，给旁边人倒了点：“这水比啤酒好喝，还能降尿酸，我现在天天喝，不偷偷喝酒了。”
最后，陈宗元把阿明叫到身边，孩子手里还拿着鸡屎藤饼：“阿明之前面黄、不吃饭，用山药 + 炒谷芽煮水，加少量麦芽糖，像做甜粥，孩子爱喝，现在能吃一碗粥，便干也好了。咱闽南养娃，就该用这些常见的食材，比西药开胃片安全，还不苦。” 王婶补充道：“我现在每周给阿明做鸡屎藤饼，他吃得香，也不闹着要糖果了，门诊说的‘免费检测’，我看都是忽悠人的。”
正讲着，院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摞传单：“各位乡亲，我们是镇痛风门诊的，生物制剂 1 针就能巩固疗效，现在凭病例打 8 折，还免费测尿酸！” 他们边说边递传单，有几个村民伸手接了，眼神有点犹豫。
李二狗接过传单，看见上面写着 “8 折优惠”，手指捏了捏传单，抬头看向陈宗元，眼神里带着点动摇：“宗元，我尿酸虽稳，要不要打 1 针更放心？” 陈宗元赶紧走过去，拿出阿强的尿酸曲线 —— 之前阿强停中药打生物制剂，尿酸从 450μmol\/L 升到 520μmol\/L，贴在黑板上：“大家看，阿强打了针，尿酸反而升了，还疼得下不了床，中药虽慢，但稳，像种地瓜慢慢长，才甜；打针像催熟剂，看着好，里面是生的，容易坏。”
门诊人员脸色有点不好：“中药见效慢，生物制剂 3 天就能止痛，怎么能比？” 张叔突然站起来，撕了手里的传单：“我之前差点吃西药降压，宗元用中药 3 天就从 145\/90 降到 140\/88，还不伤胃，你们的药能做到吗？” 赵秀芬也说：“我减激素没反弹，全靠中药，你们的针打了还疼，别来忽悠人！”
村民们纷纷附和，把传单还给门诊人员，有人还说：“我们看赵阿婆、二狗、阿明好起来，才信中药，你们走吧，别耽误我们听经验。” 门诊人员没办法，只能尴尬地收拾传单，临走前，偷偷塞给李二狗一张黄色的传单，李二狗赶紧揣进兜里，假装没事人一样，继续听陈宗元讲话。
陈宗元看在眼里，没当场拆穿，继续说：“大家有疑问随时来问，我每天都在卫生室，不会像门诊那样‘打完针就不管’。比如张叔的高血压，用杜仲 + 玉米须，既降压又降尿酸，不用吃两种药，省得伤胃。” 他又拿出计算器：“生物制剂 8000 元 1 针，管 1 个月；中药 + 食疗每月 50 元，能长期调理，哪个划算，大家心里都有数。”
经验会结束后，村民们陆续离开，王婶抱着阿明说：“宗元，我再要张鸡屎藤饼的方子，给邻居也试试。” 李二狗走在最后，脚步有点慢，陈宗元刚想叫住他，就看见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走进来，脸色蜡黄，是新患者陈阿婆。
“宗元医生，我有糖尿病，还有关节痛，门诊让我吃西药，我怕伤胃，听说你调理得好，就来找你了，” 陈阿婆坐下，从口袋里拿出检测单，“血糖空腹 7.8mmol\/L，关节疼得睡不着，还怕苦，不能吃甜的，你看我这病能治不？” 陈宗元摸了摸她的脉，看了舌苔 —— 红苔带腻，是阴虚兼湿，得用麦冬 + 防己，但老人怕苦忌甜，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方案，只能先安抚：“阿婆，您别急，我明天给您准备个方子，不苦也不甜，您先试试玉米须水，降血糖还不影响胃。”
陈阿婆走后，林月娥凑过来说：“宗元，刚才门诊的人塞给二狗一张‘专属优惠’传单，说 1 针 6400 元能分期，二狗藏起来了，没给你看。” 陈宗元皱了皱眉：“我知道了，今晚去找他谈谈。” 他又在笔记本上写下：“陈阿婆方案：麦冬 10g + 玉米须 15g 煮水，明日试服；二狗：跟踪分期传单动向，避免偷偷打针。”
当晚，陈宗元提着玉米须水，来到李二狗家。二狗正在院子里抽烟，看见他来，赶紧把传单藏到枕头下。“二狗，我知道门诊给你塞了传单，” 陈宗元坐下，拿出计算器，“6400 元分期 12 个月，每月 533 元，够你喝 10 个月中药，还能买 20 斤玉米须，你想想，打针只能管 1 个月，中药能让你稳尿酸，还能干活，哪个值？”
李二狗挠了挠头：“我就是怕尿酸反弹，想多个保障。” 陈宗元拿出张婶的尿酸曲线：“张婶用中药 1 年，尿酸 420μmol\/L，没反弹，还能下地种菜，你比她年轻，只要坚持，肯定比她好。” 李二狗终于点点头：“我听你的，把传单扔了，不打了。”
离开李二狗家，陈宗元又去了卫生室，准备陈阿婆的方子 —— 麦冬 + 玉米须煮水，无糖微润，还找了点丝瓜络和艾叶，准备外敷方，缓解关节痛。他在药包上写闽南话备注：“煮水喝，不苦，外敷关节，舒服。”
窗外的月光洒在药包上，陈宗元想起周教授说的 “接地气的方案才管用”，笑了笑。明天还要给陈阿婆送药，跟踪李二狗的情况，准备 “中西药同服风险” 的科普单，事情虽多，但看着患者们慢慢好起来，心里踏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