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寰宇的授意下，他的卫队瞬间围住明尘。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尘大师，你就是黯武士渎光的师父。”白寰宇冷声道，“身为神修者，我们绝不能让你靠近那块石碑！”
“白勋爵，您什么时候化身成正义的使者了。”明尘冷笑道。
“少废话！动手！”
白寰宇一声令下，他的卫队发起猛烈的强攻，数十道弦力光束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毁灭性的能量巨网。
就在能量即将吞没明尘的刹那，他手中的黑晶球中忽然化出一道黑流。
弦力在这股黑流前如同薄纸：最先遭袭的神修者连惊叫都未及发出，便如蜡像般融化在暗影中。阵型中央的卫队长绝望地向黑暗劈砍，瞬间的光芒只斩出一缕飘散的黑雾。佩剑尚在半空，整个人已被黑暗侵蚀成扭曲的剪影。
当黑流在白寰宇面前凝聚成人形时，这位贵族终于崩溃。
“朱...孤鸿...院长，不，渎...光...大师...渎光大师你...你怎么没死”
明尘缓步走来，枯脸上浮现诡异微笑：“谁告诉你他死了，他的身体与意识只是化作了最初形态的能量，有趣的是朱孤鸿和渎光，在这片空间内再次合二为一。
“明尘大师...渎光大师.....这都是误会。”白寰宇的弦剑哐当落地，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我们的交易还算数吧。”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冰冷的嗤笑。
“交易？你认为自己还有交易的价值吗？”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当明尘环顾四周时，突然僵住——林瑜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该死！我们都被那个女人耍了！”
...
林瑜踏入堡垒的瞬间，整个避难所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那些布满岁月沟壑的面容上，一双双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有人打翻了水杯，玻璃碎裂的脆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太像了......”
“简直和俞主任年轻时一模一样......”
林瑜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这些苍老面容投来的目光，像一柄柄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她记忆深处最柔软的痂。恍惚间，她闻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听见白大褂下摆掠过金属仪器的窸窣声，还有那个永远挺直的背影在实验室冷光中投下的阴影。
军靴踏地的闷响打破凝滞的空气。身着褪色制服的男子从阴影中走来，胸前铁誓会的铜徽在应急灯下泛着血锈般的光泽。他右脸有道贯穿眉骨的旧伤，此刻正随着面部肌肉的颤抖而扭曲。
恍惚间，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军官缓步上前。褪色的军装制服裹着他略显佝偻的身躯，唯有胸前那枚铁誓会的铜章依旧锃亮，
“林瑜还记得我吗。”
“你是...左寂明叔叔...”记忆里那个会把她举过肩头的爽朗军官，如今眼窝深陷得像是两个黑洞，“我想起来了，您曾经是持国院神修者，铸熔星第九舰队的指挥官...”
“好孩子。”男人的眼眶瞬间湿润，皱纹里盛满欣慰。但温情转瞬即逝，他的面容渐渐沉入阴影：“我现在接管这座基地，这里由我负责...”同一句话他辗转几次，丝毫没了军人的果决，“林瑜你跟我来一下...”
林瑜被带离人群，来到一处黑暗幽深的石梯口，左寂明才继续说道：“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是关于你母亲的。”
“她死了，是不是？”林瑜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迎接的人群中没有看见自己的母亲，她心里已经能猜出七八分了。
“理论上来说...”
“理论上？”
“是的，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他眼神指向石梯下方，那里似乎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没事左叔叔。”林瑜轻轻点了点头，但心脏已然是嘣嘣直跳。
在百米石梯的最下方，防爆门的背后，悬浮着一颗巨大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生物冷光——像是神话中巨人的第三只眼，又像从更高维度坠落至此的活体残片。“眼睛”后方的神经束深深扎进顶部的岩石，像某种远古生物的触须，偶尔会痉挛般抽搐一下。
走近后，林瑜双腿如同灌了铅般僵在原地。在巨型眼球的边缘，那个身影——分明是母亲俞惊澜！她的脊椎延伸出无数神经纤维，如同树根般与巨眼纠缠共生，低垂的头颅上，原本明亮的双眸已被替换成两颗漆黑的晶状体，正不断折射出令人眩晕的非欧几何光影。
“左...左叔叔...”林瑜的声音颤抖得几乎破碎，“为什么会这样...”
“它的名字叫作“鬼眼”，是你母亲半生心血，用石碑力量创造的高维能量的观测仪——”左寂明颓然靠在控制台上，“朱孤鸿强行启动石碑导致“鬼眼”严重受损，如果不能及时修复，它将彻底失去高维观测能力...当时混乱的情况，我们根本没有修复的可能性，所以你母亲决定牺牲自己...”
“所以母...母亲她成功了？”
“是的，“鬼眼”完全恢复。”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阴影处传来。
林瑜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研究服的女子缓步走近。她纤细的手指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在实验室的冷光下显得近乎透明。
左寂明微微颔首：“这位是夏晴博士，你母亲最得力的助手。现在由她全权负责“鬼眼”的日常工作。”
当林瑜握住对方微凉的手，女博士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终于见到你本人了。之前你母亲经常提起你，最近我常在监控中看到你。”
“监控？”
“虽然母空间被隔离，但鬼眼与各个空间的监控连接没有断。我们能观察到从基地到岐舌谷中所有的事情。”
林瑜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我们第一次来岐舌谷，在天工集团的营地那里，是你发出的警告！”
“是我，顺便提一下岐舌谷内最不可思议的原生生物“溟母”，它们能在封闭的母空间中自由进出，我们利用这一特性来发出警告。”
女博士继续前面的话题：“当然这只是鬼眼一些辅助功能。它的主要作用是观测高维能量波动，比如它准确预测到穷奇星系的暗星云爆发。只是由于我们的研究不合法，加上铁誓会高层又认为研究并不成熟所以...所以，俞主任只能以匿名形式发出警告，很遗憾没能引起大家的重视...”
当俞主任这个称呼响起时，鬼眼突然泛起更深层次的的微光，一个熟悉的声音紧随而至。
“林瑜你的作法太危险了。”
那分明是母亲的声音。
“妈妈！”林瑜下意识向前迈步，左寂明及时拦住了她。
“...林瑜别激动，你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的声音带着不忍，“说话的只是她残存的意识。”
“抱歉。”夏晴轻声解释，“我平时习惯这样交流。如果你觉得不适，我们可以切换成文字模式...”
林瑜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鬼眼的绿光微微闪烁，声音带着冰冷的质问：“林瑜，你打开了母空间，将最大的危险引到了这里。现在裂隙中充斥着攻击性极强的黯元素，它们的碎裂意识正在快速融合，随时可能发起致命攻击。”它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严厉，“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林瑜抬头直视鬼眼，神情认真而坚定：“我暂时不能说，但会有转机，我在等待转机。”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面对母亲训诫的样子。
片刻后，鬼眼的光纹波动加剧：“你在等李无成皇子，等他的潜能被激发。可如果计划失败呢？你的备用方案是什么？”
“我坚信会成功。”林瑜没有退让。
夏晴见状，试图缓和气氛：“俞主任，这里的防御系统由石碑高维能量构筑，再强的黯元素也无法攻破……”
“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你们现在就可以看看外面。
几乎同时，左寂明的终端尖锐地响起警报。通讯器中传来急促的报告声：“总指挥！外面突然出现大量……溟母！”
“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