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邦部落的晨雾如牛乳般浓稠，顺着竹楼的缝隙漫进街巷，却挡不住竹楼间此起彼伏的织机声 —— 咔嗒咔嗒的节奏错落有致，像是雨林清晨的自然韵律。女子们穿着自己织的藤棉混纺布短衫，袖口绣着银线勾勒的孔雀尾羽，腰间系着串成链的龙脑香块，每走一步都扬起清苦回甘的香气，连路过的蝴蝶都忍不住绕着她们盘旋。
河边的浅水船码头早已一片忙碌，十几艘竹船的船身被晨露打湿，泛着温润的光泽。古茶饼裹着三层蕉叶，外层刷了防虫的龙脑香液，被整齐地堆进吊脚楼仓库；龙脑香块按大小分级，用蕉叶裹成圆柱形装箱，箱角贴着商盟的朱红印签；藤棉混纺布卷成紧实的布卷，布尾露出细密的针脚 —— 这是掸邦分号第一批发往广州的货物，再过三日，就将顺着清理后的河道启航，带着雨林的气息驶向远方。
莉诺正带着护卫队在部落外围巡逻，指尖划过腰间防毒面具的真皮系带，冰凉的触感让她愈发警醒。手里的改良弩箭上弦待发，青铜箭头在晨雾中闪着冷光。自从上次击退残余势力的偷袭后，她便制定了 “三班轮岗” 制度：白日由部落男子配合护卫队沿河道巡逻，夜晚则由护卫队全员值守，连竹楼的屋顶都安排了岗哨；河道两侧的芦苇丛里藏着藤条绊索，丛林边缘每隔五十步就埋着龙脑香信号弹 —— 竹管里塞满龙脑香粉与硫磺的混合物，管口用蜂蜡密封，一旦触发，燃起的青绿色烟雾在雨林中能十里可见。
“莉诺姐，你看那边！” 十七岁的傣家姑娘岩香突然停下脚步，手指着黑风口的方向，竹制护腕上还沾着晨露。莉诺立刻举起望远镜，镜片里清晰映出：黑风口峡谷的崖顶飘着一缕淡淡的黑烟，那是残余势力的炊烟；峡谷下方的小河湾里，停着四艘简陋的木船，船舷上隐约能看到蒙面人的身影在晃动，显然是在准备趁货物启运时偷袭。
“他们还不死心！” 莉诺咬了咬牙，弩箭的尾端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转身快步走向分号。此时，古扎丽正在织坊的竹桌前教玉罕和几名女子制作 “龙脑香脂”：将水沉龙脑磨成细粉，按一比二的比例与海豹油混合，在桑海特制的铜锅中慢慢加热，待油脂泛起细密的油珠，再趁热倒入刻着孔雀纹的竹制模具 —— 冷却后的香脂呈半透明的乳黄色，既能提神醒脑，又能驱虫防蚊，是雨林里的畅销好物。古扎丽放下手中的竹模，指尖沾着未干的龙脑香脂，在竹面上留下浅浅的印子。
玛雅则在分号的账房内核对货物清单，紫檀木桌上摊着厚厚的账簿，左边用汉隶工整书写，右边对应着象蹄文注解，字迹间还夹着小小的物流符号。她的指甲缝里嵌着昨日整理货箱时蹭到的木屑，指尖划过兽皮地图上被红藤汁浸染的河道纹路，正盘算着如何避开下游的浅滩。
“古扎丽、玛雅，黑风口的残余势力有动静了。” 莉诺的声音带着急促，却不失沉稳，“他们在峡谷里囤积了至少三十人，还备了滚石和弓箭，看样子是想趁我们发运货物时偷袭。”
古扎丽眉头微蹙，拿起一块龙脑香块在鼻尖轻嗅：“黑风口两边是百丈悬崖，中间的窄路只容两人并行，他们居高临下，硬攻就是送死。”
“峡谷下方的暗河与我们的河道相通。” 玛雅快步走到兽皮地图前，指尖点在峡谷底部的虚线处，“只是暗河最浅处只有三尺，大船开不进去，但我们的浅水船能过。不过暗河两岸都是密林，藏十个人都看不出来，容易遭到伏击。”
“我们不能等他们来偷袭，要主动出击！” 莉诺的手掌重重拍在地图上，青铜弩箭的尾端在木桌上磕出轻响，眼神坚定如冰，“我有个计划，利用雨林的瘴气和地形，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三人围在地图前，头颅凑在一起低声商议。古扎丽负责制作伪装装备和信号装置，玛雅调度浅水船、规划行军路线，莉诺制定战术并训练参战人员。消息传到织坊时，玉罕第一个丢下手中的竹模站出来：“莉诺姐，我们女子也能打仗！我跟着你练过弩箭，百发百中！”
织坊的娜姆立刻举起缠着藤条的手：“我能编最结实的绊索，去年在山林里困住过豹子！” 采药的依莱晃了晃腰间的竹篓，里面装着晒干的迷魂草：“我识得迷魂草和箭毒木，能泡制让敌人发软的药汁！” 十几个女子纷纷响应，有的说熟悉雨林的岔路，有的说能在黑暗中辨别方向，还有的拿出了藏在竹楼里的短刀 —— 那是她们偷偷磨快的，以备不时之需。看着女子们眼中燃烧的坚定，莉诺点了点头：“好！这次我们男女老少齐上阵，彻底肃清黑风口的寇匪！”
接下来的三日，部落里一片热火朝天。古扎丽带着女子们在晒谷场忙碌：用榕树汁和靛蓝草混合染布，布料在溪水中反复漂洗，捞出时已变成与雨林融为一体的墨绿；再将晒干的榕树叶、藤蔓用藤丝缝在衣摆和袖口，穿上后趴在草丛里，连飞鸟都分辨不出。她还带着玉罕打磨信号弹：将龙脑香粉磨成细如粉尘，与硫磺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合，装入掏空的老竹管，竹尾钻小孔穿引火绳，管口塞着浸了松脂的棉团 —— 这是她结合桑海的火药术改良的，燃烧时间比之前长了一倍。
玛雅则带着部落的造船工匠改装浅水船，参照湘军水师舢板船的形制：选用三年生的硬竹劈成半指厚的竹片，用藤条层层缠绕固定在船身两侧做盾牌，边缘削得锋利如刃；船首装上用硬木打造的尖锐竹矛，能刺穿敌人的木船；船尾增设两个划桨位，由最健壮的女子负责，确保船速比平时快三成。她还在兽皮背面用炭笔绘制详细的行军路线图，画着小鱼符号的是安全水域，画着荆棘的是暗礁区，画着龙脑香木的是瘴气稀薄处，甚至标注了哪段河道的水流最缓，适合悄悄停泊。
莉诺则将参战人员分成三组：第一组是护卫队的二十名精锐，由她亲自带领，配备改良弩箭和麻醉药，负责正面突破；第二组是三十名部落年轻男子，由孟莱首领带领，每人背着攀岩用的藤梯和短刀，负责从侧面攀爬悬崖，占据制高点；第三组是十五人的女子突击队，由玉罕带领，携带绊索、迷魂草药汁和急救包，负责设置陷阱、传递信号、救助伤员。她在晒谷场设置了模拟峡谷的障碍，让女子突击队练习用竹矛顶住滚石 —— 岩香第一次试时被震得手臂发麻，却咬着牙练了二十遍，直到能稳稳顶住三十斤重的石块。
出发前夜，部落的空地上燃起了熊熊篝火，篝火堆里埋着龙脑香木，火焰窜起时带着淡淡的清香，驱散了夜雾。大家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竹碗里盛着特制的壮行酒：用陈年古茶煮出琥珀色的茶汤，加入磨碎的龙脑香块，再兑上少量米酒，入口温热回甘。孟莱首领站起身，他扯下腰间的羽毛头饰，露出额头上的疤痕 —— 那是年轻时对抗盗匪留下的，声音沙哑却有力：“今日一战，为了部落的安宁，为了女子们的自由，我们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众人齐声呐喊，声音在雨林中回荡，惊飞了树上的夜鸟。玉罕将亲手织的孔雀纹护腕系在莉诺手上，护腕里缝着晒干的迷魂草：“莉诺姐，这能防蚊虫，还能保平安。” 莉诺握紧护腕，将一枚极北的冰晶石吊坠送给她：“这是奥拉送我的，能在黑暗中发光，关键时刻能引路。”
第四日凌晨，天边只泛着鱼肚白，船队悄悄出发了。浅水船在河道中滑行，船桨划入水中几乎没有声响，只有竹船与水流摩擦的细微沙沙声。船上的人都穿着迷彩服，戴着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河道两旁的丛林里，虫鸣鸟叫依旧清脆，萤火虫在草叶间闪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航行两个时辰后，船队抵达黑风口下方的小河湾。这里的河水更浅，清澈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两岸的榕树气根垂落如帘，抬头望去，黑风口峡谷的崖顶隐约能看到蒙面人的身影在晃动，了望台上还插着他们的黑旗。莉诺示意大家弃船登岸，竹船被轻轻拖进芦苇丛，用藤蔓与杂草掩盖。众人沿着预先勘察好的羊肠小道前进，脚下的腐叶发出细微的声响，很快被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掩盖。
此时，晨雾渐浓，带着腐叶的腥气扑面而来，吸一口都觉得胸口发闷。莉诺抬手示意暂停，让大家点燃龙脑香烟雾弹 —— 青绿色的浓烟瞬间喷出，像一条游龙在队伍前方开路，既驱散了瘴气，又能让队员们看清前方的路。玉罕带领女子突击队走在最前面，娜姆弯腰将藤条绊索固定在两棵大树之间，绊索上系着细小的铃铛，依莱则在路边的草丛里埋下竹矛陷阱，竹矛尖涂着麻药。每隔一段距离，岩香就埋下一枚信号弹，方便后续部队跟进。
孟莱带领男子组抓着老藤向上攀爬，藤条上的倒刺划破手掌，血珠滴在岩石上，却没人哼一声。他们常年在雨林中劳作，身手矫健如猿，很快就爬到崖顶下方的一处平台，趴在石缝后盯着了望台 —— 两个蒙面人正靠着木桩打盹，腰间的弯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莉诺带领的精锐组在峡谷入口处停下，窄路中间横放着三棵倒木，形成天然的屏障，倒木后面隐约能看到蒙面人的身影在来回走动，手里的弓箭搭在弦上。莉诺抬手示意大家隐蔽在巨石后，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枚龙脑香信号弹，点燃后用力扔向天空。
“咻 ——”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青绿色的烟雾如伞盖般散开，在晨雾中格外醒目。这是进攻的信号！
孟莱立刻带领男子组跃起，如猛虎般冲向了望台。两名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飞来的短刀刺穿胸膛，闷哼一声倒下。孟莱挥刀砍断了望台的木柱，“轰隆” 一声巨响，了望台轰然倒塌，里面的三名蒙面人尖叫着摔下来，刚落地就被弩箭射中膝盖，瘫倒在地。
崖下的蒙面人听到动静，正要抬头查看，侧面的密林里突然冲出女子突击队。娜姆将藤条绊索拉得笔直，三名蒙面人踩中后摔成一团，依莱立刻泼出迷魂草药汁，黄褐色的液体溅在他们脸上，几人瞬间浑身发软，连弓箭都握不住。
“冲啊！” 莉诺大喊一声，带领精锐组冲向峡谷。改良弩箭 “咻咻” 射出，每一支都精准命中蒙面人的大腿 —— 她们要留活口审问。有几名蒙面人试图推动滚石攻击，玉罕立刻带领女子们用竹矛顶住：“用力！再用力一点！” 五根竹矛合力顶住两百斤重的滚石，岩香趁机绕到侧面，用冰镐砸向推石人的脚踝，滚石失去平衡，反而砸向了蒙面人自己，传来几声惨叫。
峡谷中的战斗异常激烈，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信号弹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玉罕手持弩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瞄准了那个戴着铜环的蒙面人头目 —— 他正想从暗河逃跑。“咻！” 弩箭破空而出，精准射中他的肩膀，头目踉跄着摔倒在河边，玉罕立刻冲上去，用竹绳将他捆得结结实实。她的脸上沾着泥土，头发散乱，却紧紧攥着射中的弩箭，箭尾还挂着头目掉落的布巾，眼神亮得像燃着的火。
古扎丽虽然没有直接参战，却在峡谷外围的丛林里忙碌：在峡谷出口处点燃五枚烟雾弹，青绿色烟雾形成厚厚的屏障，逃跑的蒙面人钻进烟雾后迷失方向，一个个掉进埋着竹矛的陷阱；她还带着三名女子在战场外围设立临时救护点，用龙脑香脂为伤员涂抹伤口 —— 一名男子的手臂被弯刀划伤，涂上香脂后，疼痛立刻减轻了大半。
玛雅则留守在小河湾的船队旁，指挥着十名后备队员随时准备支援。她让两名女子划着空竹船在暗河巡逻，防止有蒙面人从水路逃跑；其余人则将药箱、绳索、备用弩箭摆在岸边，看到崖顶升起胜利信号，立刻指挥大家将竹船划向岸边，准备接应伤员。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当太阳升到头顶，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时，黑风口的残余势力终于被彻底肃清。峡谷里，蒙面人或躺或坐，都被捆得严严实实，只有那个头目还在挣扎咒骂，被岩香用布团堵住了嘴。商盟的旗帜被插在崖顶的了望台残骸上，红底金字在雨林的微风中猎猎作响。
莉诺站在崖顶，望着下方炊烟袅袅的部落和蜿蜒如带的河道，心中满是成就感。孟莱首领走到她身边，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谢谢你，莉诺姑娘，谢谢商盟！从今往后，掸邦再也没有寇匪了！” 他让人抬出珍藏的象牙，那是部落传了三代的宝物，要送给商盟，却被莉诺婉拒：“这象牙该留给部落的孩子们，做他们的护身符。”
玉罕和女子们也爬上了崖顶，她们举着弩箭，欢呼雀跃。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们脸上，汗水和泥土掩盖不住眼中的光芒 —— 那是自由的光芒，是自强的光芒。岩香摘下防毒面具，露出满是笑容的脸：“莉诺姐，我们赢了！以后再也不用怕他们了！”
回到部落时，整个掸邦都沸腾了。老阿妈们端着热气腾腾的竹筒饭，饭里埋着咸肉和蘑菇；年轻女子们提着装满古茶的陶罐，给凯旋的战士们解渴；孩子们举着用竹片做的小旗帜，上面画着商盟的云棉图腾，蹦蹦跳跳地喊着 “胜利了”，围着队伍转圈。古扎丽看着这一幕，笑着对玛雅和莉诺说：“你看，她们终于自由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掸邦分号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期。第一批货物运到广州后，龙脑香被皇室选为供品，古茶成了江南文人追捧的珍品，藤棉混纺布更是被成衣坊抢订 ——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堆满了分号的竹桌。古扎丽趁机扩大了纺织作坊，新增了二十台织机，都是玛雅根据南陆织机改良的，脚踏板更省力，连力气小的姑娘都能操作。她还研发了新的产品：用苏木染出胭脂红、栀子染出鹅黄的彩色布料，再用龙脑香粉固色，布料洗后不褪色，做成的衣裙在广州分号一上架就被抢空；用古茶渣混合龙脑香、薄荷制成的香囊，挂在衣襟上既能驱虫，又能提神，成了商旅人的必备之物。
玛雅则进一步完善了物流系统。除了河道运输，她还带领族人开辟了一条通往周边部落的陆路商道：用夯实的黄泥铺成，宽三尺，能容两匹骆驼并行，每隔十里建一个歇脚的竹楼，里面备有茶水、防毒面具和急救包。她还组建了大象运输队 —— 由部落男子带领，大象背上铺着藤棉混纺的软垫，货物用藤条固定，行走平稳，就算是雨季的泥泞路也能通行。在周边的五个部落建立了小型中转点，让掸邦的特产能顺着商道运往更远的孟加部落、暹罗部落。
莉诺则在部落里建立了 “护卫学堂”，设在分号旁的空地上，竖起了二十个稻草靶子供学员练习弩箭。她不仅教女子们护卫术，还传授疫病防治知识：“叶子发黄的地方瘴气重，要绕着走；有龙脑香木生长的地方瘴气轻，可以歇脚；被蚊虫叮咬后，用雪绒蒿汁液涂抹就能止痒。” 她还制定了部落的治安条例，用竹片刻好挂在分号门口，规定偷抢货物者要赔偿三倍损失，欺负女子者要罚去清理河道 —— 掸邦渐渐成了雨林中最安全、最繁华的地方。
三个月后，掸邦分号的规模扩大了三倍，吊脚楼仓库建了四座，每座都堆满了待运的货物，商队往来不绝，连遥远的波斯商人都慕名而来。女子们的地位也彻底改变：不仅能织布、做工、经商，还能参与部落的决策会议。玉罕因为管理织坊有方、战斗中表现英勇，被推选为掸邦分号的副首领，协助古扎丽管理分号事务，每次议事时，她都能条理清晰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连孟莱首领都忍不住称赞：“玉罕比很多男子都能干！”
这一日，古扎丽、玛雅、莉诺正在分号的议事厅里核对账目，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护卫队员捧着信函匆匆跑进来，信封是用桑海特制的防潮纸做的，封口盖着商盟的朱红印章，边角还沾着南海的海盐。玛雅接过信封，小心地拆开，里面的信纸带着淡淡的檀香，苏锦凝的字迹刚劲有力：
“扎丽、玛雅、莉诺亲启：非洲刚果盆地的班图部落派使者求援，其地盛产橡胶、象牙，却遭大象侵扰 —— 野象常闯入村庄破坏庄稼、损毁房屋，当地部落用木桩篱笆根本抵挡不住；橡胶虽多，却因不懂加工之法，只能当柴火焚烧；更令人痛心者，班图女子被视为‘劳作禁忌’，连采摘橡胶都不被允许，只能在家舂米鞣皮，生活困苦。你们在掸邦的表现，让我倍感欣慰。巾帼新秀，当执旗拓疆，我期待你们在非洲再创辉煌。”
信的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孔雀符号 —— 那是苏锦凝特意为掸邦分号画的。
三人看完信，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古扎丽摩挲着信纸，想起在学府时苏首领教她们纺织的场景，轻声道：“掸邦的事已经稳定了，玉罕和姐妹们能打理好，我们可以出发去非洲了。”
玛雅立刻从竹柜里取出空白的物资清单，提笔在上面写下：“防兽网、魔鬼辣椒粉（驱象用）、橡胶加工工具、防潮帐篷、迷魂草药种……” 她抬头补充道：“非洲的雨林更湿热，瘴气也更重，还要多带些阿米娜的解毒散和防毒面具。”
莉诺握紧了手中的弩箭，指尖划过奥拉送她的冰镐：“大象侵扰、橡胶加工，这些都是新的挑战。不过孟加拉国用辣椒粉驱象的法子可以借鉴，我们多备些辣粉，再结合陷阱，肯定能对付野象。”
正说着，玉罕掀开门帘走进议事厅，身后跟着岩香、娜姆等几名女子。她笑着举起手中的藤条：“你们要去非洲了吗？我已经告诉姐妹们了，大家都想和你们一起去，为更多的女子争取自由。” 岩香捧着自己织的护膝，护膝上绣着小小的商盟图腾：“我能照顾伤员，还会用弩箭！” 娜姆晃了晃手里的藤条：“我能编陷阱，困住大象都行！”
古扎丽、玛雅、莉诺看着她们，又看了看窗外忙碌的女子们 —— 有的在织布，有的在晾晒龙脑香，有的在清点货物，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自信的笑容。心中满是感动，古扎丽走上前抱住玉罕：“好，我们一起去非洲。”
出发前夜，掸邦的女子们为她们准备了隆重的践行礼。织坊的姐妹们送来二十匹藤棉混纺布，每匹都绣着孔雀和商盟图腾；采药的依莱熬制了两大罐龙脑香脂，装在刻着 “平安” 二字的竹制小盒里；老阿妈们则蒸了一笼古茶饼，用蕉叶裹着，外面系着红绳。玉罕紧紧抱住古扎丽，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我们会把掸邦分号打理得很好。”
“一定。” 古扎丽用力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满雨林，将树叶上的露珠照得晶莹剔透。古扎丽、玛雅、莉诺率领的新一批支援队登上了前往非洲的商船 —— 船帆是藤棉混纺布做的，染成深蓝色，上面绣着巨大的商盟图腾，水手们升起帆时，帆面在阳光下展开，像一只展翅的雄鹰。
掸邦分号的旗帜在码头飘扬，女子们站在岸边，挥手送别。玉罕带领大家唱起了掸邦的送别歌，歌声清亮婉转，随着河风吹向远方。商船缓缓驶离码头，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岸边的身影渐渐变小，却依旧能看到她们挥舞的手臂。
黑风口的崖顶，商盟的旗帜依旧飘扬，曾经的战场如今长满了青草，偶尔有小鹿经过，低头啃食嫩芽。掸邦的织机声日夜不停，龙脑香的香气飘出雨林，顺着河道飘向广州、飘向京城，飘向更远的地方。而古扎丽、玛雅、莉诺乘坐的商船，正破开南海的波浪，向着非洲大陆驶去 —— 船尾留下的浪花，像一条银色的丝带，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雨林中的商火越烧越旺，从南疆的雨林到非洲的盆地，从年轻的新秀到各地的女子，环球商盟的初心从未改变 —— 让每一个女子，都能在阳光下挺直腰杆，靠自己的双手，活出万丈光芒。这场跨越山海的传奇，在坚守与开拓中，继续向着更远的地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