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绝无半句谎言。”
阿柴言之凿凿道,目光看向李阿允肚子,愧疚跪下。
“魏知弘还想害国公夫人一尸两命,叫我四处搜寻使人落胎的药。”
话音刚落,李阿允忍不住哭了。
“子安不在了,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命啊,魏知弘如此歹毒,容不下我和子安的孩子,母亲,您要为我做主啊。”
魏知弘嘴巴张了张,想狡辩,又不知从何处狡辩,眼睛移向魏恒尧,蓦然眼冒金星。
“老太君,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害国公夫人啊?恒尧,你是不是怪我这些年忽视你,故意找我的仇人在老太君面前演戏?净编排我。”
有这么个拉后腿的爹,魏恒尧感觉此生活到头了。
不等魏恒尧开口,阿柴怒道,“我女儿和你害死的一家三口,他们的尸体就在大理寺!是真是假,老太君您派人过去大理寺便知。”
老太君犹豫要不要保下魏恒尧。
子安的孩子她要护下,但国公府也要保下。
而今爵位只有男子能继承,李阿允肚子里的不知是不是男孩。
倘若女子也能继承爵位,那该多好,省了很多麻烦。
李阿允偷瞥一下老太君,放椅子上的手微抬食指。
絮絮见状,立马回屋拿玉娘埋的香囊和药出来给老太君看。
阿柴看到大喊:“这是我头一次帮魏知弘找的落胎药,后来魏知弘不满这药温和,特地叫我寻猛药,人吃了一点,神仙都救不回来。”
老太君闻言脸色沉下。
“母亲,我身边的丫鬟在路边发现这些东西,我看这些东西古怪,便给大夫瞧,大夫说这些东西是落胎的,国公府里就我一人有身孕,我留下这些东西,就是想看看谁要害我,没想到竟是魏知弘。”
李阿允眼眶通红,“魏知弘竟这般恨我。”
她擦了擦眼泪,“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害我和子安的孩子,来人,到魏知弘屋里搜,把那些猛药找出来!”
老太君叹气,示意看她眼色行事的下人也去帮忙找猛药。
魏知弘的脸色顿然白如纸,他忙着害老太君,没来得及把猛药交给玉娘藏着。
要不是琴和院忽然传出李阿允小产的消息,他怎会乱了步伐?
魏知弘瞧香囊和药,看李阿允红润的脸,又听下人喊找到猛药了,骤然感觉脑里的某条弦续上了,魏知弘恍然大悟。
他被李阿允算计了!
李阿允根本就没有小产!
也被玉娘那蠢货坑了!
暗骂玉娘若实话实说,他不至于落到这寸步难行的田地里。
正想着,大理寺捕快根据供词来国公府抓人,他们听完阿柴的控诉,互相对视,竟与供词对上了。
“老太君,义庄一案涉及到世子和魏老爷,皇上让大理寺卿严办,不能给国公府通融了。””
魏恒尧连忙道,“这与我何干?”
“世子,王多钱已经交代一切,你把他关在书房地牢里,灌他喝迷药,送他去义庄,害他性命,桩桩件件,哪点冤枉了你?”
捕快毫不留情撕下魏恒尧的伪善。
魏恒尧震惊王多钱居然还活着。
窍默心惊世子叫他送王多钱去义庄,原来是让王多钱去死,顿时一阵后怕。
老太君眼神犀利又冷地看魏恒尧,她刚刚一直纠结是否要保下魏恒尧,眼下看来真是可笑。
“恒尧,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祖母,我……”
事已至此,再狡辩也没有用了,魏恒尧跪着爬到老太君脚边。
“祖母,我年幼无知,被我爹蛊惑,这才做下错事,科考在即,国公府还得靠我重振光辉,祖母您救救我。”
李阿允撇撇嘴,“子安可不会蛊惑你做那些坏事。”
魏恒尧立马反应过来,“对对对,我爹不会,是魏知弘,都是魏知弘叫我干的,我都不知道义庄是干什么的地方。”
窍默听不下去魏恒尧颠倒黑白的话,默默低头不语。
魏知弘气得跳脚,“魏恒尧,你要不要脸啊?我什么时候叫你抓王多钱?你叫人挖暗室关我什么事,什么都赖到我头上。”
耳边吵吵闹闹,老太君受不了,呵斥道,“行了!你们要吵,到大理寺去吵。”
此话一出,捕快明白老太君放弃了魏恒尧,他们立即上手抓人走。
魏恒尧不甘心失去一切,“我错了,祖母救我,祖母……”
魏知弘反倒安静下来,看他儿子不得体的大吵大闹,不知为何突然想笑,魏恒尧拼命与他撇清关系,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阿允,你随我进屋。”
看到这,老太君也明白魏知弘和魏恒尧的事有李阿允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何时发现?”
李阿允想了想,“玉娘第一次来琴和院看我的那天吧。”她没瞒老太君,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跟老太君说了。
老太君沉默少刻,“你倒是没将玉娘牵扯进来。”
“她没把药下到安胎药里,我便放她一马。”李阿允摸着肚子,“母亲打算从魏家人里重新挑一个男子做世子吗?”
老太君盯着李阿允的肚子一会。
“待你生产后再说吧。”
“嗯。”
李阿允也不想老太君现在选世子,免得又生风波。
接下来,可以安心养胎了,她回屋休息前,专门去祠堂给魏晏烧一炷香。
“子安,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孩子安稳出世。”
李阿允抬手触碰魏晏的牌位,指尖描绘魏晏两字。
语气有些哽咽道,“魏晏,你知道这段时间我的处境有多惊险吗?”
默不作声一会,李阿允遽然笑了,“好在我比较机灵,哼,想害我?没门!”
她在祠堂缅怀魏晏时,边疆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魏晏从浑浑噩噩中醒来。
“呦,小伙子,你真命大啊。”
魏晏眨了眨眼看眼前的老翁,眼珠缓缓向四周打转。
“多谢你救了我,这是哪儿?我身边的弟兄们呢?”
“你那些弟兄啊,我能救就救了,有些发热,没挺住,走了。”
见魏晏激动地抬脚欲要起身,老翁连忙摁住魏晏。
“你大腿烧伤了,别乱动,若是伤口又裂开,肉腐烂化脓,我也救不了你。”
老翁拿出一支珠花。
“哝,瞧你宝贝似的放胸口,你娘子的吧?既然有家室,那你更要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