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琳咬着羽毛笔的末端，蜜色的眼睛呆滞的盯着桌上空荡荡的羊皮纸，眉头紧锁。
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简直是一场催眠仪式——他那单调的声音像一锅煮过头的粥，咕嘟咕嘟地熬干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多琳一开始还努力记笔记，但到中世纪妖精叛乱时，她的眼皮已经重得像灌了铅，最终和大部分赫奇帕奇一样，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中世纪欧洲巫师议会的三次重大改革》……”她小声嘟囔着，揉了揉太阳穴，“梅林啊，我连第一次改革是什么时候都不记得了……”
图书馆的角落安静得只剩下蜡烛燃烧的细微声响，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黑湖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波纹。
多琳绝望地趴在桌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桌面，心想自己可能要成为赫奇帕奇第一个因为魔法史作业不及格而被留堂的学生了。
“如果你继续咬那支笔，它可能会长出牙齿反咬你一口。”
多琳猛地抬头，橘色的发丝因为突然的动作而微微晃动。她的视线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西弗勒斯·斯内普正沉默地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地将一本厚重的《中世纪魔法政治史》推到桌子中央。
多琳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赶紧把羽毛笔从嘴里拿了出来：“我……我只是在想作业。”
斯内普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忍耐一个嘲讽，但是最终，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推过来一张羊皮纸。
“三次修订分别是1689年、1750年和1811年，”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重点在于保密法如何从被动隐藏转变为主动抹除麻瓜记忆。”
多琳眨了眨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你……你上课竟然没有睡着吗？”
斯内普的黑眼睛闪过一丝讥诮：“宾斯教授虽然无聊，但他的课程里藏着很多考试的重点。”他顿了顿，“尤其是1811年那部分课程，几乎每年owLs都会考。”
多琳低头看向他推来的笔记——工整的字迹像印刷体一样清晰，重点部分甚至用了不同颜色的墨水标注，她的心突然暖了一下：“太谢谢你了，斯内普。”
斯内普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继续翻自己的书，但多琳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红。
她开始按照他的笔记写作业，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斯内普就会用简短的句子点出关键，他的指导像魔药配方一样精准，没有废话，却句句切中要害。
图书馆的窗外，夜幕渐渐降临，蜡烛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摇曳，投下交错的影子。多琳偷偷抬眼，发现斯内普的睫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长，像两片黑色的羽翼，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睛。
“你为什么帮我？”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问。
斯内普的手指在书页上停顿了一瞬：“因为你的愚蠢会拉低霍格沃茨的整体水平。”
多琳却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斯内普皱起眉：“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多琳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只是没想到混血王子也会讲冷笑话。”
斯内普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他在笔记本上的署名，她果然记得。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大门被推开，莉莉·伊万斯抱着一摞书走了进来。她的目光扫过角落里的两人，翠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西弗勒斯？”她轻声叫道，“麦格教授找你。”
斯内普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合上书站起身，黑袍翻涌如夜间的潮水。临走前，他回头看了多琳一眼：“1811年的案例，别忘了分析葡萄牙那起泄露事件。”
多琳点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莉莉走到多琳桌前，好奇地看了眼她的作业：“西弗勒斯居然会帮人补课？”
“他只是……刚好路过。”多琳含糊地回答。
莉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知道吗？他从不做任何事。”
远处，平斯夫人开始催促学生们离开。多琳收拾好东西，发现斯内普的笔记还留在桌上。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将它小心地夹进自己的课本里。
羊皮纸的背面，有一行她刚才没注意到的字迹：
「月光花萃取液3滴，薄荷精粹2克，加入晨露搅拌至银蓝色——适合赫奇帕奇脆弱的消化系统。」
这行字下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页脚更隐秘的一处笔记：
「p.S. 别让庞弗雷夫人发现，她禁止学生自配提神剂。——S.S.」
多琳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窗外，一只银蓝色的蝴蝶轻轻掠过夜色，翅膀上的花纹在月光下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