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奇物阁”的名声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渐渐扩散。钱贝贝深知,在任何一个世界,信息都是最宝贵的财富,尤其是在面对青云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时。盲目行动无异于自取灭亡,她需要一张详细的地图,指引她找到那万年积累的命门所在。
于是,在店铺初步站稳脚跟后,钱贝贝开始了她的第一笔大规模“投资”——撒钱购买情报。
她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通过几个看似偶然结识、实则经过龙奕煊暗中观察筛选出的“包打听”和落魄修士,悄无声息地放出了消息:神秘的“钱掌柜”对青云剑宗的一切都抱有浓厚的“商业兴趣”,愿意为有价值的信息支付不菲的灵石。
起初,只是一些零散的、公开或半公开的信息汇聚而来:
· 青云剑宗现任宗主凌云真人,化神后期修为,剑道通玄,但已闭关冲击炼虚境近百年,宗门日常事务由几位实权长老共同执掌。
· 宗门主要产业:掌控着三处大型灵石矿脉,拥有药田无数,垄断了附近几个凡人国度的仙苗选拔,其麾下商行“青云坊”遍布周边修仙界。
· 内部已知的主要派系:以掌管戒律的玄石长老为首的“守成派”,主张稳守基业;以执掌外务的流云长老为首的“开拓派”,意图扩大宗门影响力;还有专注于炼丹、炼器、符箓等技艺的“技艺派”,相对中立。
这些信息,钱贝贝支付了合理的报酬,既建立了信誉,也初步勾勒出了青云剑宗的轮廓。
但她要的,远不止这些。
很快,更深入、更隐秘的情报,伴随着更高的价码,开始流入“诸天奇物阁”的后院:
· 派系斗争的细节: 玄石长老与流云长老因新发现的一处中型秘银矿分配问题争执不下;技艺派的一位炼丹大师因资源倾斜问题对开拓派心生不满。
· 财政状况的蛛丝马迹: 有消息称,为了支持宗主凌云真人冲击炼虚境,近百年来宗门消耗了海量的高阶灵石和天材地宝,库存可能不如外界想象的那般充盈。同时,开拓派近年的几次远征和坊市扩张,似乎并未带来预期中的利润,反而可能造成了不小的亏空。
· 核心人物的癖好与弱点: 流云长老嗜好收集古剑残片;玄石长老的一名嫡系后辈资质平庸却贪恋享受,常挥霍无度;某位实权执事与宗门外的商会有着不清不楚的利益往来……
这些情报真伪混杂,需要极高的洞察力去甄别。而这,正是钱贝贝的强项。她能通过不同信息源之间的交叉验证,通过那些看似无关的灵石流向、资源调配细节,拼凑出接近真相的图景。
龙奕煊对此嗤之以鼻:“尽是些鸡毛蒜皮、蝇营狗苟之事。依本尊看,直接找出那几个管事的,搜魂夺魄,岂不省事?”
钱贝贝一边快速在一块玉简上记录、分析着信息,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搜魂能得到记忆碎片,却得不到人心向背和经济运行的脉络。我们要的不是杀人,是‘败家’。而这些看似琐碎的信息,就是找到那根能撬动整个基业杠杆的……支点。”
她指着玉简上勾勒出的关系网和资源流向图,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看,开拓派急于建功,守成派紧捂钱袋,技艺派心生怨怼,底层有蛀虫,高层有消耗……这青云剑宗,外表光鲜,内里却早已不是铁板一块。而其财政,恐怕也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她抬起头,看向龙奕煊,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
“我们的机会来了。第一笔情报投资,物超所值。接下来,该是时候……选择性地,‘帮助’一下某些人了。”
大量的灵石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换回了堆积如山的玉简和口信。在龙奕煊看来,这简直是毫无意义的浪费。但在钱贝贝眼中,这些花费却勾勒出了一张清晰的“进攻路线图”。
第一笔投资,旨在知彼。而情报显示,青云剑宗这个巨人,身上已经爬满了可供利用的“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