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推开科技公司训练区的金属门时，刚好是下午两点十七分。他刚从东部战区外围回来，脑子里还残留着特殊通行证的数据流，像电流一样在神经里轻轻窜动，久久不散。
林野正戴着VR头盔，双手紧紧抓着操纵杆，背挺得笔直，声音从耳机缝隙里挤出来，带着紧张：“三点钟方向！导弹锁定！滚转规避——不行！系统延迟太高了！”
江临川脚步一顿。
不对劲。今天模拟器根本没加载任何敌情程序，哪来的导弹攻击？
他快步走到主控台前，手指迅速滑过屏幕，调出后台日志。防火墙记录显示，十二秒前，有个伪装成内部测试账号的Ip侵入了系统核心，悄悄塞进了一段远程操控指令。数据特征……很像维克多的手法。
“苏棠。”他按下通讯键，“查一下源码，有人偷偷改了控制权限。”
“已经在看了。”苏棠的声音从机房传来，冷静中透着冷意，“这段代码有蛇形标记，确实是维克多的风格。但问题不止这个——它不只是改了虚拟参数，还在把信号同步到现实设备。”
江临川瞳孔一缩。
“什么意思？”
“意思是，”苏棠敲键盘的声音越来越急，“他们正在用这个飞行模拟器，校准真实无人机的攻击路线。刚才林野躲的那枚‘虚拟导弹’，对应的雷达波段，和城市低空监测系统捕捉到的一架不明飞行物完全一致。”
江临川立刻调取城市安防权限，借助通行证的高级访问级别，接入军方的近地追踪系统。三分钟后，一组交叉数据跳了出来：两架未注册的四旋翼无人机已经突破市郊防线，第三架正沿着高压线走廊低空逼近公司大楼，飞行轨迹和模拟器里的导弹来袭角度误差不到0.7度。
不是演习。
是真的要动手。
“切断所有外联通道。”江临川沉声下令，“启动镜像隔离，防干扰。”
“已经断了。”苏棠回应，“但他们留了个后门，藏在生物反馈系统里，伪装成心跳信号。我正在把它挖出来。”
江临川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在荒山雷达站签到获得的能力——“多频段信号识别术”。这项技能让他能直接看穿复杂电磁波里的隐藏信号。他集中精神，顺着那段异常雷达波深入数据流。
一秒后，他睁眼。
“找到了。他们的控制信号混在民用气象广播里，用跳频技术掩护，每三十七秒换一次基站，伪装成正常传输。”
“那就让它失效。”苏棠冷笑一声，指尖飞快敲下最后一行指令，“我发个假回应包回去，骗它导航系统以为目标消失了。”
监控画面中，那架距离大楼只剩三公里的无人机突然偏航，朝着废弃变电站飞去。
可就在这时，主控台警报尖锐响起。
“不对！”苏棠声音猛地拔高，“这是诱饵！真正的攻击组用了另一套信号！地面中继车的私有协议，频率锁定在432.8兆赫——刚好避开了我们刚才的拦截范围！”
江临川立刻调出楼顶监控。画面里，三架黑色无人机呈三角编队掠过天际，机身经过改装，底部挂着非标准模块，形状像极了微型Emp装置。
“它们不是来炸楼的。”江临川瞬间明白，“是要瘫痪服务器，清除区块链上的所有证据。”
苏棠咬牙：“一旦主节点断电重启，之前的专利数据链就会出现时间漏洞，维克多就能抢走优先权。”
江临川一把摘下林野的VR头盔。
林野满头冷汗，眼神还有些恍惚。
“听着。”江临川声音低却稳，“你刚才在模拟里遇到的攻击，现在正在现实中发生。那枚导弹，不是假的。”
林野猛地清醒过来。
“我去拿你的黑箱子！”他转身就要往外冲。
“等等。”江临川拦住他，“先关掉所有非必要电源，启动备用UpS。苏棠，电磁屏蔽做到哪一步了？”
“核心机房已经封闭防护。”苏棠回答，“但天台和外墙传感器还在暴露区，如果它们释放脉冲，整栋楼的电子设备都会烧毁。”
“那就不能让它们靠近。”
江临川掏出手机，拨通安保频道。
“全楼进入一级防护状态，所有人撤离顶层区域。封锁电梯井，开启地下避难通道。通知消防准备高空喷淋降温，干扰热成像锁定。”
他又看向林野：“你去拿包的时候，顺路通知工程组，把备用发电机推到b3层待命。一旦断电，必须十秒内接上。”
林野点头，飞奔出去。
江临川走向电梯，手指在面板上按下“屋顶”。
“你真要上去？”苏棠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一丝焦急，“没武器，没掩体，你就是活靶子。”
“我有武器。”江临川摸了摸左手腕上的机械表，“而且我知道它们会从哪个方向来。”
电梯上升时，他再次调出军方共享数据。三架无人机的轨迹已被重新锁定，预计接触时间还有四分零八秒。同时，他在其中一架的通信包里发现了一个微小碎片——那是维克多私人服务器的认证标识。
他们在远程看着这场猎杀。
电梯“叮”地一声停下。
门开的瞬间，狂风灌了进来。
江临川走出电梯，手里已经握紧了从黑箱取出的便携式电磁脉冲枪。枪身漆黑，散热槽像蜂窝一样排列，是他用一次次签到换来的材料亲手组装的非制式武器。
楼顶风很大，吹得衣角猎猎作响。
三百米外，三架无人机悬停在空中，呈倒品字形缓缓推进。机身是哑光黑，几乎融进了阴沉的天空。
江临川单膝跪地，将脉冲枪架在通风口边缘，瞄准最前面那架。
耳机里传来苏棠的声音：“干扰生效了，它们导航精度下降了18%……但还在靠近。”
“等。”江临川盯着瞄准镜里的红点，“在近五十米。”
无人机继续逼近。
三百米。
二百五十米。
二百米。
突然，中间那架机身微微震动，底部的模块开始旋转预热。
江临川扣下扳机。
一道无声的电磁波撕裂空气。
空间仿佛扭曲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
那架无人机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中，瞬间失控，一头撞向隔壁写字楼外墙，爆出一团火花。
另外两架立刻分开，左右包抄。
“第二发充能还要三十秒。”苏棠提醒。
江临川收起脉冲枪，从腰侧抽出一根金属短棍。他轻轻一拧，短棍展开成三节电击器，末端跳跃着蓝白色的电弧。
左侧无人机率先俯冲，速度骤然加快。
江临川一动不动。
直到它降到五十米高度，即将释放Emp模块的刹那——
他猛然跃起，电击器狠狠砸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