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沈宴辞和姜烟身上。
那个永远清冷矜贵、不容亵渎的男人,此刻正将姜烟紧紧地护在怀里。
他的嘴唇带着不寻常的水色和微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尖锐的刺痛贯穿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她自己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痛苦的呼吸声。
怎么会是姜烟?为什么偏偏是姜烟?
那个他曾经亲口解除婚约的姜烟?
那个他已经拥有了陆晨的姜烟?
她看着沈宴辞下意识护住姜烟的动作。
那是一种占有的姿态,是她梦寐以求却从未得到过的维护。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背叛感将她淹没。
沈宴辞抬起头,目光刺向门口呆立的姜糖。
他眼中的情欲尚未完全褪去,却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冰冷的疏离。
那眼神瞬间将姜糖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也击得粉碎。
“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带着明显的不耐。
这句话,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姜糖难堪。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所有的努力和小心翼翼的靠近,在他眼里,或许都只是一种不懂规矩的打扰。
“对……对不起……”
姜糖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那让她心碎的画面,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视线迅速模糊。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再也无法面对这一切,转身,冲出了休息室。
她甚至没有勇气,捡起那象征着她在沈氏努力靠近他的文件。
姜糖失魂落魄地冲进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密闭下降的空间里,她终于无法再强撑,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滚烫的泪水决堤而下。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咸涩的血腥味弥散,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因为心里的痛楚早已盖过了一切。
她红着眼眶,脚步虚浮地走出沈氏集团气派的旋转大门,刺眼的阳光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她回头望了一眼沈氏集团,此刻只剩下无尽的讽刺和冰凉。
抬手,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可新的泪水又立刻涌了出来。
不能哭,姜糖,你不准哭!
她在心里狠狠命令自己,试图压制那汹涌而上的泪意。
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从来就不属于你的男人。
可是,理智的堤坝在情感的洪流面前不堪一击。
那个男人的身影,那个她仰望了那么久的身影。
此刻正清晰地与另一个女人交叠在一起,那个女人是姜烟。
为什么偏偏是姜烟!
这个认知啃噬着她的心脏。
如果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名门闺秀,她或许只会感到挫败和失落。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她名义上的姐姐。
这个她内心深处一直暗暗比较,甚至隐隐排斥的姜烟?
就算知道自己这段单恋以失败告终,她也以为自己能够体面地放下
可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结果还是令她感觉到无比不甘
她对姜烟,自认已经做到了足够宽容。
自从回到姜家,她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井水不犯河水。
她知道,她们之间隔着十八年的错位人生。
她们永远不可能像真正的姐妹那样亲密无间。
她从未主动去争夺过什么,也从未想过要彻底将姜烟挤出姜家。
可是此刻。
看着沈宴辞那样珍视地拥抱着姜烟。
看着他眼中她从未得到过的炽热与温柔。
一种前所未有的黑暗的情感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那是嫉妒。
是看到自己求而不得的珍宝,被那个她潜意识里并不完全认可的人轻易捧在手心时,无法控制的酸楚与妒恨。
也是……
讨厌。
她讨厌姜烟总能轻易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父母的愧疚与补偿,朋友的环绕。
甚至在她离开后,还能如此轻易地俘获那个她仰望的男人的心!
她讨厌这种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似乎都差她一线的无力感!
“呵……”
一声带着哭腔的冷笑从她唇边溢出。
她抬起手,用力抹去眼角不争气溢出的泪水,眼神却一点点变得冰冷而坚定。
姜烟,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那点可怜的表面和平,也不必再维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