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祁阖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将平板电脑随手扔在沙发上。
毕竟他就算不怎么管事，但手底下还是有几家公司的。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光洁的脚面上，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沈管家。”他扬声唤道，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门被无声推开。
沈屹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已换下白天的标准管家西装，穿着一身质料上乘的深灰色家居服，少了几分距离感。
“少爷？”他微微欠身，声音平稳如常。
祁阖抬了抬下巴，语气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命令：“放水，加点舒缓的中药，我要泡脚。”
他想看看，在这种近乎羞辱性的、贴身伺候的指令下，沈屹然是否还能保持那份令人恼火的镇定。
“是，少爷。”沈屹然的应答没有半分迟疑。他转身走向浴室，步伐稳健，背影挺拔。
很快，沈屹然端着调好水温的泡脚桶回来，轻轻放在祁阖脚边。
温热的水汽氤氲而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雅的中草药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单膝蹲下，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微微仰视坐在沙发上的祁阖。
“少爷，请把脚伸出来”沈屹然伸出手，动作自然而流畅地去脱祁阖脚上的软底家居鞋。
祁阖的脚生得白皙精致，脚踝纤细，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脆弱感。
当沈屹然微带薄茧的温热大手握住他的脚踝时，祁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沈屹然似乎毫无所觉，他小心翼翼地托着祁阖的双脚，如同对待价值连城的艺术品，缓缓放入温度恰好的水中。
温暖的水流包裹上来，舒适的暖意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祁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但他强行忍住了，脸上刻意维持着冷漠与挑剔，重新拿起旁边的平板，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屏幕。
“力气小点，弄疼我了”祁阖突然抱怨，声音充满了骄纵。
“是。”沈屹然应道，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肤色健康的小臂。
他那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手探入水中，再次精准地握住了祁阖的小腿。
那双手仿佛拥有某种魔力，指腹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从纤细的脚踝开始，沿着小腿紧绷的肌肉线条，一点点向上揉捏、按压。
时而用拇指精准地按压穴位，带来一阵轻微的酸胀。
太舒服了。
祁阖的目光从平板屏幕上移开，偷偷瞥向蹲在脚下的男人。
沈屹然低垂着眼眸，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昏黄的灯光柔和了他侧脸冷硬的线条，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此刻竟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温柔？
祁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随即被一股更深的烦躁取代，他莫名讨厌沈屹然用这种平淡的态度对来对待他。
他故意绷紧了小腿肌肉，暗中用力，脚掌在水里猛地一蹬——
“哗啦！”
水花四溅，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几滴温热且带着淡淡药色的水珠，猝不及防地溅上了沈屹然的脸上。
“哎呀，不小心弄到了”祁阖心中掠过一丝快意。
沈屹然抬起眼，眼里只有包容。
“没事的，少爷”
沈屹然自然地抓起一张纸，用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揩去了脸颊和睫毛上的水珠。
动作优雅从容，不见半分窘迫。
他目光重新落回水中那双白皙的脚上，按摩的动作继续，力道、节奏，没有丝毫改变。
挫败感和焦躁在他胸腔里翻江倒海。他猛地将双脚从水里抬了起来，带起更大的水花，哗啦啦地响彻房间，水珠溅湿了一小片地毯。
“不泡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赌气和不耐烦，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沈屹然停下了动作，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是，少爷。”
沈屹然做出了一个让祁阖大脑瞬间空白的举动——
沈屹然直接捧着祁阖双脚，让他踩在了自己膝盖上，踩在了他屈起的、包裹家居服的膝盖上！
！！！！
祁阖彻底愣住了，所有的思维在那一刻停滞。
脚底传来布料细腻的触感，以及其下紧实有力的骨骼与肌肉的清晰支撑感。
沈屹然的体温，透过微湿的裤料和他自己湿凉的脚底皮肤，鲜明地传递过来。
这个姿势，超越了主仆的界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
“你，你干嘛”
祁阖的脚趾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一股热意猛地窜上耳根。
他想把脚收回，却又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钉在原地——是震惊，是不可思议，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悸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湿漉的、泛着水光的双脚，踩在沈屹然干净挺括的裤子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我给少爷擦一下”
沈屹然依旧维持着单膝蹲跪的姿势，微微仰头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水，仿佛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服务流程，如同为他递上一杯咖啡般自然。
“你衣服湿了”祁阖出声提醒了一下。
明明他以前的管家也没做到这个份上。
祁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过速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是在擂鼓。
脚底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坚实触感和体温，竟比刚才的泡脚水还要滚烫，灼得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他只觉得踩在沈屹然膝盖上的双脚，像是踩在了烧红的炭火上，烫得他几乎要立刻跳开，那触感鲜明得让他无法忽视。
“待会下去换一下即可，不碍事”沈屹然依旧不介意，只是静静地帮他擦脚。
“哦”祁阖小心嗯了一声，有点不自在。
擦完后，祁阖快速地将脚收回，仓促地踩在微湿的地毯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湿脚印。
他扭开头，不敢再看沈屹然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你先出去！”
沈屹然缓缓站起身，无声地退出了起居室。
祁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关闭的房门后，猛地向后倒进宽大的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