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沈屹然吃了一口点心，“比我在那些知名烘焙坊买的还要好。”
这句简单的赞美让云阖心里涌起一阵暖流，没有什么比看到别人真心欣赏自己的成品更令人开心的了。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食谱写给你。”话一出口，云阖就后悔了。沈屹然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自己烘焙的人。
但沈屹然只是微微颔首：“好”
又一段沉默降临，但这次云阖小口喝着咖啡，发现它煮得恰到好处——浓郁香醇，没有过度萃取带来的苦涩。这让他对沈屹然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话题从工作转到公寓楼的琐事，再到附近新开的书店。
云阖发现，尽管沈屹然外表冷峻，言谈间却透露出敏锐的观察力和幽默感。沈屹然说话精简，但每句话都切中要点，与他交流起来意外地轻松愉快。
当云阖的咖啡见底时，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逗留了将近半小时。
“我该走了”云阖站起身。
沈屹然也随之站起来，他比云阖高出一个头还多，站在云阖面前时，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存在感又回来了。
“谢谢你的肉桂卷，”沈屹然说，拿起已经空了一半的盘子，“需要我把盘子还给你吗？”
云阖摇摇头：“不急，等你吃完再说。盘子不值钱，不用特意归还。”
他们走向门口，云阖感觉到沈屹然的目光落在云阖的背上，让云阖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在门口，云阖转过身，最后一次微笑：“那么，再见。”
“再见，云阖。”沈屹然叫出云阖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清晰。
那一刻，云阖几乎可以肯定沈屹然看到自己脸红了，因为沈屹然眼中又闪过那种细微的笑意。
门在云阖身后轻轻关上，云阖站在走廊上，深吸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公寓后，云阖靠在门上，回想刚才的每一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得想想办法接近沈屹然。
沈屹然站在门后，听着对面关门的声音，然后低头看着手中的盘子。
肉桂卷的香气依然弥漫在空气中，为这个通常只有咖啡和威士忌味道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温暖。
他走到餐桌前，又拿起一个肉桂卷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着其中橙皮和肉桂的混合香气。然后他走到书房，站在窗前，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阳台上郁郁葱葱的植物，以及那几丛开得正盛的白玫瑰。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云阖的香水味，是淡淡的海洋和琥珀的混合，与肉桂的甜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组合。
他拿起最后一个肉桂卷，若有所思。
犹豫了整整三天，云阖终于站在了沈屹然家的门外。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那光洁如镜的深灰色门铃按钮上悬停了一瞬，才轻轻按了下去。胸腔里那颗东西跳得有些失序，被他强行按捺下去。
门内传来脚步声，不疾不徐，然后是门锁转动的声音。门开了，沈屹然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他似乎刚结束工作回家不久身上还穿着裁剪精良的深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着，少了几分平日里的严肃，多了一丝居家的随意。他看着云阖，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云阖？”
云阖立刻调动起排练过无数次的表情，唇角牵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无奈和歉意的弧度，声音也放得比平时软一些。
“沈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家浴室的花洒突然坏了，水喷得到处都是，完全没法用。能……借你家的浴室用一下吗？”
沈屹然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两秒，那眼神平静无波，让云阖心里微微打了个突。随即，他侧身让开了通道：“可以。进来吧。”
“谢谢！”云阖道谢，低头脱鞋，借着动作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光芒。
他跟着沈屹然走进这间装修风格冷峻、以黑灰白为主色调的宽敞公寓。沈屹然随手示意了一下走廊方向：“那边有客卫……”
“好的”云阖嘴上应着，但假装没看清楚，几乎是目不斜视地，假装会错意，径直穿过客厅，走向那扇他猜测是主卧房门的方向。
沈屹然在他身后，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但没有出声阻止。
云阖的手搭上主卧的门把手，轻轻一拧，门开了。他闪身进去，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允许自己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步，成功。
主卧的浴室更大，弥漫着一种清冽的、属于沈屹然常用的那种雪松混合着淡淡烟草的气息。
云阖直接把自己带来的沐浴用品直接扔到了一边，选择了用沈屹然的。
打开花洒，调整到略高于体温的温度，让充沛的热水兜头淋下。水汽迅速弥漫开来，模糊了光洁的玻璃隔断。
他确保自己湿润的头发会有几缕不听话地贴在额角颈侧，水珠会沿着锁骨的凹陷滑落，留下引人遐想的湿痕。
冲洗完毕，他关掉水，用带来的毛巾慢慢擦干身体。然后，他没有穿自己带来的那套规整的居家服，而是只拿出了一件质地柔软、款式略显宽松的白色衬衫，和一条不到膝头的灰色短裤。
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他故意没有扣上，领口松垮地敞开着，露出一小片被热水蒸得微微泛红的胸膛和清晰的锁骨线条。
他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发梢还在不断滴着水珠，眼神因为水汽和酝酿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湿润迷蒙的人，还算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很好，状态不错。
他拿着毛巾，收拾好后，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那头还在滴水的黑发，一边推开主卧的门，走了出去。
沈屹然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似乎在看外面的夜景。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云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瞬间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侵略感。
云阖假装毫无所觉，一边用毛巾揉搓着头发，一边朝着沈屹然的方向走去，脚步放松，甚至带着点沐浴后慵懒的意味。
水珠不受控制地从发梢甩落，有几滴溅到了光洁的地板上，还有几滴，则顽皮地滑过他敞开的领口，没入衬衫遮掩下的肌肤。
“今天真是多谢你了，沈先生，”云阖在距离沈屹然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抬起眼，眼神清澈又无辜，“要不是你，我今晚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说话间，身上刚沐浴过的、带着温热湿气的水汽，混合着从沈屹然浴室里沾染上的、那点残留的雪松沐浴露的气息，隐隐约约地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