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势力？”
我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脸上的讥讽毫不掩饰。
“就凭王浩那个只知道用蛮力的蠢货，和他身边那群连精英怪都搞不定的‘精英’？”
我的话，让苏沐雪的头埋得更低了。
她无力反驳。
因为她亲眼见证了，王浩的团队在哥布林巢穴里是如何的狼狈，而我，又是如何的轻松写意。
两相对比，王浩所谓的“建立势力”，确实像个笑话。
“他倒是挺会选地方。”我摸了摸下巴，心里盘算着。
城东体育馆，前世确实是江城最大的几个幸存者聚集地之一。那里建筑坚固，物资储备也相对丰富，周围还有军方的巡逻队。在末日初期，算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王浩能想到去那里，说明他也不算太笨，至少，还知道利用现有的优势。
“他现在，应该很风光吧？”我看着苏沐雪，随口问道。
苏沐雪的身体僵了一下，小声地回答道：“是……是的。王浩的A级职业和S-级天赋，在普通幸存者里，算是最顶尖的了。林婉儿又是强大的治疗，他们拉拢了不少转职者，在体育馆那边，确实……确实很有威望。”
“威望？”我笑了。
一群绵羊，选了一头稍微强壮点的头羊而已。等真正的狼群来了，跑得比谁都快。
不过，这样也好。
站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疼。
我喜欢看人从巅峰坠落的样子，尤其是我的仇人。
“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还不是去找他们麻烦的时候。
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利用城市混乱的机会，继续扩张和强化我的亡灵军团。
石像鬼和影犬，只是开胃菜。
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更多、更强大的魔物，出现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它们，都是我的“材料”。
“走吧。”
我对苏沐雪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血腥的小巷。
“等……等等！”苏沐雪突然鼓起勇气，叫住了我。
我回头，挑了挑眉：“还有事？”
“我……我……”苏沐雪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最后，她一咬牙，说道：“我……我也是转职者，我觉醒的是生活类职业，【炼金师】（初级）。”
炼金师？
我听到这个职业，倒是有些意外。
这在前世，也算是一个比较稀有的生活职业了。虽然前期没什么战斗力，但到了后期，可以制造各种强大的药剂、附魔卷轴，甚至是炼金傀儡，战略价值非常高。
“所以呢？”我看着她，不明白她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我可以帮您处理材料，制造一些……一些基础的药剂。”苏沐雪的声音很小，充满了不确定，“比如，止血散，或者……或者一些能暂时提升力量的劣质药剂。虽然效果不好，但……但至少，我有点用处，不是一个……纯粹的累赘。”
她说完，紧张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审判。
她害怕。
她害怕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如果你什么时候让我觉得，你活着还不如死了有用，那么，你就会变成它们中的一员。”
她不想变成那些没有思想的骷u髅。
所以，她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哪怕这个价值，微不足道。
我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抛弃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初级炼金师，能制造出来的东西，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大用。
但是，她的这个态度，我倒是很满意。
她开始主动地，想要为我“服务”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炼金师么……”我沉吟了片刻，说道，“可以。以后，我的亡灵军团狩猎回来的材料，除了尸体和灵魂，一些特殊的魔物器官，就交给你来处理。”
“算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听到这话，苏沐雪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股劫后余生的光彩。
她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谢谢！谢谢您！我一定……我一定会努力的！”她激动得语无伦次，甚至忘了自己刚刚还在被我折磨。
人性，就是如此。
在绝对的死亡威胁面前，任何一点点生存的希望，都会被无限放大。
我没有再理会她，带着我的亡灵军团，和这个新收的、价值有待考证的“后勤人员”，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带着他们在城市的废墟中穿行。
我就是这座黑暗城市里，最顶级的猎人。
新加入的骸骨秃鹫，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战略价值。它在高空中盘旋，如同我的眼睛，将周围数百米内的一切动静，都尽收我的眼底。
哪里有落单的魔物，哪里有小股的魔物群，哪里有幸存者在和魔物战斗……
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我的侦察。
在这种“全图视野”的加持下，我的狩猎，变得前所未有的高效。
“左前方三百米，便利店门口，有两只石像鬼，正在攻击幸存者。”骸骨秃鹫通过精神链接，传来信息。
“解决掉。”我下达指令。
暗影弓手瞬间消失在阴影中。
几秒钟后，远处传来石像鬼凄厉的惨叫。
“右后方小巷，发现五只影犬的踪迹。”
“骷髅勇士小队，去清理掉。”
我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不断地调动着我的军队，收割着城市里游荡的魔物。
我的亡灵军团，在一次次的战斗和吞噬中，变得越来越强。
我的经验值，也在飞速地上涨。
而苏沐雪，则跟在我的身后，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她看着我如同神明一般，指挥着亡灵大军，轻松地收割着那些让其他幸存者闻风丧胆的魔物。她看着我的亡灵军队，在她的眼前，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强大。
她的内心，从最初的恐惧、憎恨，慢慢地，多了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麻木，和敬畏。
她开始意识到，或许，臣服于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就在我指挥着亡灵军团，刚刚解决掉一小波魔物，准备让苏沐雪去收集材料的时候。
我的骸骨秃鹫，突然从高空传来了一个让我感兴趣的信息。
“主人，在东南方向，两公里外，体育馆的楼顶，发现了大量人类转职者的踪迹。其中，有几个人的能量波动很强。”
体育馆？
我心中一动，立刻命令骸骨秃鹫，将它看到的画面，共享给我。
下一秒，一幅清晰的、如同卫星俯拍般的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体育馆的楼顶上，站满了人。
王浩，就站在人群的最中央，他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闪烁着微光的铠甲，手持长剑，意气风发地对着下面的人，大声地讲着什么。
林婉儿，则一如既往地，温柔地站在他的身边，像一朵圣洁的白莲花。
在他们的周围，聚集着上百名幸存者，其中至少有三四十个转职者。
他们看着王浩和林婉儿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信任。
“呵呵……”
我看着这幅“英雄”与“圣女”的画面，忍不住笑了。
真是热闹啊。
我调整了一下骸骨秃鹫的视角，让它飞得更近一些，更低一些。
我静静地，悬浮在体育馆上空的黑暗中，像一个来自地狱的看客，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下方那群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知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