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小银花、还有不知何时溜达过来看热闹的腾蛇,
他们既不能眼睁睁看着离泽宫弟子被诛杀,也无法对仙门众人下死手,只能拼命格挡在双方之间,试图分开杀红眼的众人。
“住手!”
“别打了!”
“喂喂喂!打归打,别波及本神君啊!”腾蛇一边嫌弃地拍开一道打偏的法术,一边顺手把一个冲太前的仙门弟子拎回来。
然而他们的调解苍白无力,杀红了眼的双方根本不领情,反而认为他们虚情假意。
仙门视他们为妖类同党,出手毫不容情;离泽宫残存的弟子杀红了眼,亦不分敌我。
“别打了!都住手!”璇玑格开砍向一名离泽宫弟子的仙剑,又被另一名弟子从背后偷袭,司凤急忙将她拉开。
腾蛇烦躁地一拳轰飞一个扑上来的仙门弟子,骂道:“一群疯子!听不懂人话吗!”
小银花则紧紧护在司凤身边,用灵力隔开攻击,急道:“主人!这样下去不行!”
就在离泽宫弟子节节败退,即将被仙门镇压之际,天际突然传来一声穿金裂石的锐鸣!
一道耀眼的身影飞了过来!!
是离泽宫宫主!
他悬浮于空,背后展开的竟是一对遮天蔽日的、纯粹由金光凝聚而成的巨大羽翼,那力量浩瀚磅礴,远超之前所有金翅鸟妖,带着毁灭性的威压!
“伤我离泽宫者,死!”宫主的声音冰冷无情,巨大的金翼扇动,无数道凌厉无比的金色光羽如同暴雨般射向下方的仙门众人!
所到之处,仙门弟子非死即伤,惨叫连连,点睛谷顷刻间宛如炼狱!
“不——!”璇玑惊恐地看到无数熟悉的师长、同道在那金色光羽下受伤倒地,鲜血染红了点睛谷。
“师父!快住手!”司凤目眦欲裂,他没想到宫主去而复返竟是为了大开杀戒!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背后猛地展开一对华丽却略显稚嫩的金色羽翼,飞身而起,试图阻拦那些射向人群的光羽!
噗嗤!
几道极速的光羽狠狠划过他的翅膀,穿过他的身体,不知何人攻击的法术正中后背!霎那间鲜血涌出,金色的羽毛纷飞落下。
“主人!”小银花在下方面色惨白,惊呼出声!
司凤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口中喷出鲜血。
宫主看到司凤受伤,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波动,动作微微一滞。
就在这瞬间,他猛地俯冲而下,一把捞起受伤的司凤,化作一道极致耀眼的金光,瞬间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回荡在死寂的会场:
“今日之辱,离泽宫他日必报!”
“司凤!”璇玑撕心裂肺地喊道,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小银花和腾蛇也立刻反应过来。
“腾蛇!我们追啊!”小银花急道。
腾蛇啧了一声,一把拉起小银花:“麻烦!”
虽满脸不耐,却还是化作一道白光,卷起两人,朝着宫主消失的方向紧追而去!
“璇玑!”褚磊想要阻拦,却只抓到一片衣角。
他看着瞬间变得满目疮痍的会场、受伤哀嚎的弟子,又看向女儿毫不犹豫追着妖物而去的方向,身形晃了晃,脸上只剩下无尽的震骇、痛楚与茫然。
一场仙门大会,竟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场。
离泽宫主化作的金光速度极快,但璇玑身附战神之力速度亦不慢,腾蛇身为上古神兽,追踪气息的本事也不弱,带着小银花紧追不舍,几人最终在一片树林中追上了那道骤然停下的金光。
宫主将受伤的司凤放在一棵古树下,金色的羽翼尚未完全收起,在幽暗的林间散发着微弱而威严的光芒。
司凤脸色苍白,肩翼处的伤口仍在渗血,呼吸略显急促。
“司凤!”璇玑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第一个冲了过来,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挡开!
身后紧跟着一脸警惕的小银花和抱着手臂、表情依旧不耐烦却明显戒备着的腾蛇。
宫主缓缓转过身,高大的身影挡在司凤身前,银质面具下的目光冰冷地扫过追来的三人,
最终定格在璇玑身上,带着审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褚璇玑。”
“你把司凤还给我!”璇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伸出手,语气坚定又带着哀求。
宫主并没有理会她的要求,只是向前一步,看着她,威压若有实质,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
“你已知他是妖,十二羽的金翅鸟妖…与杀你母亲仇敌同族的金翅鸟妖,…即便如此,你也依旧爱他?不顾一切?!”
他的问题直白而尖锐,仿佛要剖开一切伪装,直抵核心。
小银花紧张地攥紧了手,腾蛇也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微微挑眉看向璇玑。
璇玑没有任何犹豫,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眼神却清澈而坚定,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和坚定,几乎是喊出来的:
“爱!我爱他!我爱的就是司凤!只是司凤!不管他是人还是妖,是仙是魔,我都爱他!这和他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
树林里一片寂静,只有璇玑带着哭腔的余音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宫主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汹涌的、毫不掺假的真情,看着她那即使害怕也毫不退缩的模样。
那冰冷的审视渐渐融化,染上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探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神色近似乎恍惚,低声喃喃,像是在对司凤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更像是在透过他们看着某个遥远的过去:“……好。”
这声“好”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紧绷的气氛陡然一松。
他再次看向璇玑,眼神已然不同,少了之前的隔阂与冰冷,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认同?
他侧过身缓缓松开了拦住璇玑的气劲。
璇玑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宫主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但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