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竟敢窥视圣教祭坛！”
“叁”号头目的厉喝如同惊雷，在巨大的地下石窟中炸响，震得幽绿色火焰剧烈摇曳。他鬼面具下的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冷电，瞬间锁定墨渊和厉战天藏身的阴影角落。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他枯瘦的手指已然抬起，一道凝练如黑色毒蛇的阴影能量，悄无声息却又快如闪电地射向两人！
“被发现了！动手！”厉战天反应迅猛无比，低吼一声，不退反进，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一拳轰出！拳风刚猛霸道，裹挟着赤红色的灼热灵力，如同火山喷发，硬生生撞上那道阴影能量。
“轰！”
两股力量猛烈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气浪翻滚，吹得附近几个正在主持祭坛的影盗身形摇晃。厉战天身形微微一晃便稳住，而那道阴影能量则被彻底击散。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战意沸腾：“藏头露尾的老鼠，终于舍得出来了？”
这一拳之威，不仅化解了偷袭，更瞬间吸引了所有影盗的注意力。原本忙于维持血池法阵的影盗们纷纷惊醒，发出怪叫，抽出兵刃，如同潮水般向两人涌来。整个祭坛瞬间从诡异的宁静陷入混乱的厮杀。
“兄弟，这些小杂鱼交给我！你去对付那个带头的！”厉战天豪迈大笑，双拳挥舞如风，主动迎向涌来的影盗。他的战斗方式大开大合，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力量，往往一拳就能将一名影盗连人带兵器轰飞出去，暂时阻挡住了大部分敌人的围攻，为墨渊创造了直取首领的机会。
墨渊心领神会，没有丝毫犹豫。在“叁”号头目出手的刹那，他的本源之眼已经全力运转。“叁”号头目的能量运转轨迹、那黑色阴影能量的属性、甚至其鬼面具下气息的细微波动，都在墨渊眼中清晰起来。此人修为极高，至少是金丹后期，而且灵力属性阴邪诡异，带着强烈的腐蚀和束缚特性，远超之前的匪首墨云。
“嗖！嗖！嗖！”
“叁”号头目见偷袭未果，冷哼一声，双手连弹，数道比之前更加凝练的阴影能量如附骨之疽般射向墨渊，这些能量在空中竟能扭曲变幻轨迹，封死了墨渊所有闪避空间。
然而，在本源之眼下，这些变化轨迹并非无迹可寻。墨渊身形晃动，《九游八荒步》踏出，步伐玄奥，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狭窄的缝隙间穿梭，总是以毫厘之差避开阴影能量的袭击。他并未急于近身，而是冷静地观察着“叁”号头目与脚下血池、周围石柱的能量联系。
他注意到，“叁”号头目在攻击时，其灵力与血池的翻涌、石柱上幽绿火焰的跳动有着明显的同步韵律。尤其是那几根刻满符文的石柱，似乎是整个法阵，也是“叁”号头目力量的重要增幅器！
“必须先破阵基！”墨渊心念电转，瞬间改变策略。他不再直线冲向“叁”号头目，而是身形一转，如同游鱼般掠向最近的一根石柱！
“想毁我圣柱？痴心妄想！”“叁”号头目立刻识破了墨渊的意图，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他舍弃了远程攻击，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以不逊于墨渊的速度拦截而来，枯瘦的手掌探出，五指指尖缭绕着浓稠如墨的阴影之力，直抓墨渊咽喉！这一抓，快、狠、准，带着刺骨的阴寒。
近身搏杀！这正是考验真正实力的时候。墨渊瞳孔微缩，感受到那股阴寒之力足以侵蚀灵力、冻结气血。但他并未退缩，体内太虚真元（根据前文《太虚真经》设定，此处沿用）急速运转，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吞吐着淡金色的锋芒，不闪不避，直点对方掌心劳宫穴！正是看准了对方能量流转的一处节点。
“噗！”
指掌相交，并未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如同败革撕裂般的闷响。墨渊只觉一股阴寒刺骨、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力量顺着手臂经脉侵袭而来，整条右臂瞬间麻木。而“叁”号头目也闷哼一声，掌心传来剧痛，那无往不利的阴影之力竟被对方指尖那凝练无比的真元刺破，能量运转为之一滞。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后退数步。
“好诡异的真元！竟能破我‘蚀影魔功’？”“叁”号头目面具下的眼神更加凝重，他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掌，“小子，你绝非寻常修士，报上名来！”
墨渊运转真元，驱散右臂的麻木和寒意，语气依旧平静：“将死之人，何必多问。”他说话间，目光再次扫过那几根石柱，心中计算着破坏的顺序和时机。同时，他分出一丝心神，始终关注着血池底部那若隐若现的非金非玉碎片。那碎片散发出的古老空间波动，与整个祭坛的能量既相连又排斥，十分古怪。
“狂妄！”“叁”号头目被彻底激怒，周身阴影之力暴涨，鬼面具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幽幽黑光。“影缚术！”他双手结印，地面上的阴影瞬间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化作数十条黑色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缠向墨渊的双脚，限制他的行动。
另一边，厉战天已经将围攻的影盗清理了大半，剩下几个也被他的凶悍气势所慑，不敢上前。他抽空看向墨渊这边的战局，见墨渊被阴影触手纠缠，大喝一声：“兄弟，我来助你！”说着便要冲过来。
“厉兄，不必！毁掉那些石柱！”墨渊高声提醒，同时脚下步法再变，身形如陀螺般旋转，淡金色真元透体而出，形成一道小型旋风，将缠绕而来的阴影触手纷纷绞碎！但他也感到压力倍增，“叁”号头目借助法阵之力，灵力仿佛无穷无尽。
厉战天闻言，立刻明白过来。他大吼一声，放弃追杀残敌，转身扑向最近的一根石柱，凝聚全身力量，一拳狠狠砸在石柱基座上！
“轰隆！”
石柱剧烈摇晃，上面刻画的符文光芒乱闪，连带着整个石窟都震动了一下。血池中的血浆翻涌得更加剧烈。
“该死！”“叁”号头目又惊又怒，显然没料到厉战天的力量如此刚猛，更没料到墨渊在激战中还能如此清晰地指出关键。他必须尽快解决墨渊，否则法阵被毁，后果不堪设想。
“阴影穿梭！”他低吼一声，身体骤然融入脚下的阴影，下一刻，竟如同鬼魅般从墨渊身后的影子中钻出，五指如钩，掏向墨渊后心！这一招诡异莫测，防不胜防。
但墨渊的本源之眼，对能量波动异常敏感。在“叁”号头目融入阴影的瞬间，他就感知到身后空间能量的细微涟漪。千钧一发之际，他并未回头，而是反手一剑——以手代剑，真元凝聚成一道尺许长的金色剑芒，精准无比地刺向身后能量最凝聚的一点！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叁”号头目从阴影中跌出，胸前黑袍被划开一道口子，虽然未伤及皮肉，却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小子，竟然能预判他的阴影穿梭？
趁此机会，厉战天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拳，轰在另一根石柱上。这根石柱终于承受不住，咔嚓一声，从中断裂，上面的幽绿火焰瞬间熄灭！
法阵被破一环，血池的翻涌顿时一滞，空间波动也减弱了几分。“叁”号头目气息一阵紊乱，显然受到了反噬。
“好机会！”墨渊眼中精光一闪，不再犹豫。他身形如电，直扑“叁”号头目，同时暗中将一部分真元凝聚在左手，准备施展《太虚真经》中一门名为“破虚指”的秘术，专破各种护体真元和阵法节点。
“叁”号头目又惊又怒，眼看墨渊攻来，厉战天又在破坏其他石柱，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决绝。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鬼面具上。面具顿时黑光大盛，一股更加邪恶、强大的气息爆发出来。
“是你们逼我的！阴影降临！”
他双手高举，整个石窟内的阴影之力疯狂向他汇聚，甚至连血池中的血浆都分离出丝丝黑气融入其中。他的身体在黑光中膨胀了几分，气势陡增，仿佛真的要召唤某种恐怖存在降临。
然而，就在这邪术即将完成的瞬间，异变再生！
那一直沉寂在血池底部的神秘碎片，似乎被这极致的阴影之力和空间波动刺激，突然轻微震颤起来，并散发出一种与阴影之力截然不同的、古老而纯净的空间波动！
这股波动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凌驾于祭坛法阵之上的法则韵味。它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瞬间引起了连锁反应！
“嗡——！”
血池剧烈沸腾，原本稳定的空间通道开始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祭坛法阵的光芒明灭不定，符文接连破碎！
“不！怎么回事？！”“叁”号头目凝聚的阴影之力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打乱，邪术反噬，他惨叫一声，膨胀的身体如同漏气般缩回，气息瞬间萎靡下去，鬼面具上也出现了裂痕！
天赐良机！
墨渊虽惊于那碎片的异动，但战斗本能让他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蓄势待发的“破虚指”毫不犹豫地点出，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无形的淡金指风，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叁”号头目因邪术反噬而暴露出的能量核心——其胸口膻中穴的位置！
“噗嗤！”
指风透体而过！
“叁”号头目的动作骤然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不起眼的小洞，感受着体内肆虐的破虚指力正在疯狂破坏他的生机和修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最终，他高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气绝身亡。那狰狞的鬼面具也摔落在地，露出一张苍白而扭曲的中年男子的脸。
头目一死，剩下的几个影盗更是魂飞魄散，被厉战天三下五除二全部解决。
石窟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血池还在因为空间不稳而微微翻滚，以及那神秘碎片散发出的微弱波动。
“兄弟，没事吧？”厉战天快步走来，关切地问道。
墨渊摇了摇头，平息了一下体内翻腾的气血，目光却紧紧盯着血池底部：“我没事。厉兄，你看那池底……”
厉战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感受到了那碎片的异常：“那是什么东西？好像……很不一般。”
墨渊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靠近血池边缘，运转本源之眼，仔细探查那碎片以及此刻极不稳定的空间波动。直觉告诉他，这块碎片的来历和意义，可能远比剿灭一个影盗据点更为重大。而它此刻的异动，似乎也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变化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