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字台上,空气仿佛凝固。齐昊周身燃烧的金色昊阳真火,将汉白玉台面炙烤得滋滋作响,热浪扭曲了光线,使得他挺拔的身影如同降临凡间的太阳神只。而墨渊静立对面,玄衣无风自动,体内太虚真元如深潭暗流,表面平静,内里却已蓄势待发。两人目光交汇,尚未出手,气势的碰撞已让台下观者屏息。
齐昊率先而动,并指如剑,一束凝练如实质的“昊阳指”破空袭来,炽热指风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爆鸣。面对这试探一击,墨渊心境澄明:“齐昊意在逼我硬撼,以此衡量我根基深浅。” 他脚下《九游八荒步》微动,身形如柳絮飘摇,险险避开指风核心,仅以衣袖拂过边缘,感受其力道。“果然霸道刚猛,但过于直来直往,变化稍欠。”墨渊心中瞬间定策,“不可力敌,当以巧破力,寻其力竭换气之瞬。” 这初次交锋,墨渊选择了谨慎的闪避与感知,心理上从最初的严阵以待,转为冷静分析,找到了应对节奏。齐昊见墨渊避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战意,显然墨渊的灵动超出了他对其“只会硬抗”的初步判断。
试探无果,齐昊气势陡变,双掌推出,喝道:“昊阳普照!”霎时间,无数道金色光束如阳光骤雨,覆盖了整个擂台,令人避无可避。这范围攻击极大限制了墨渊闪转腾挪的空间,热浪灼肤,灵力威压如潮水般涌来。墨渊顿感压力倍增,“如此大范围攻击,消耗必然惊人,但他灵力磅礴,似乎毫不在意……这便是筑基后期与初期的绝对差距么?” 一瞬间,一丝难以避免的自我怀疑掠过心头,仿佛回到昔日修为停滞、受人白眼的岁月。但他立刻警醒,“不!我之道,在于洞察本质,以弱胜强!岂能未战先怯?” 他全力运转本源之眼,瞳孔深处淡金流光急转,在那漫天金光中捕捉到能量分布不均的细微痕迹。心念电转间,太虚真元护住周身,双掌划圆,引动“太虚化劲”,将袭来的光束或牵引偏转,或借力打力,虽略显狼狈,却堪堪守住。此刻,他的心理从短暂的压力与自我怀疑,迅速转变为坚定的自信与极致的专注,更加依赖自身独特的洞察力。
久攻不下,齐昊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与真正重视。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真火尽数收敛于掌心,凝成一枚拳头大小、却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暗金色光球——“大日焚天掌”!此招一出,整个乾字台的防护光幕剧烈波动,台下惊呼四起。厉战天更是握紧了拳头,陈奕城主面色凝重。墨渊感到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那光球蕴含的能量足以重创甚至灭杀寻常筑基后期!“躲不开,挡不住……难道真要败于此地?”绝望念头刚起,便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碾碎,“我历经磨难,得窥本源之秘,岂能倒在此处!父亲失踪之谜未解,黯星威胁未明,我绝不能倒!” 强烈的不甘与责任感,混合着对胜利的渴望,催谷着他全身真元。同时,怀中那神秘碎片再次传来一丝温热,一股关于“空间”、“承载”、“化解”的模糊道韵涌入心田。福至心灵,墨渊放弃了所有防御姿态,双手虚抱成球,将全部太虚真元与那丝道韵融合,在胸前凝聚成一个缓缓旋转、内部仿佛有混沌气流涌动的灰色气旋——“太虚归元·混沌初开”!这是他临阵突破,将自身感悟与碎片道韵结合的产物,意图并非硬碰硬,而是引导、分化、吞噬这焚天之力。 这一刻,他的心理完成了从绝望到豁出去领悟的蜕变,战意提升至顶点。
“轰——!!!”
暗金光球与混沌气旋猛烈撞击!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陷入了诡异的僵持。金光试图焚尽一切,气旋则不断扭曲、吞噬着金光,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墨渊感觉仿佛托着一座燃烧的山岳,双臂骨骼咯咯作响,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神魂更是如同被烈焰炙烤。齐昊亦不好受,他感觉自己无往不利的昊阳真力如同泥牛入海,被那诡异气旋不断化解消融,反噬之力让他气血翻涌,脸上首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什么功法?竟能化解我的大日焚天掌?” 墨渊咬牙支撑,心神完全沉浸在操控气旋与感悟那道韵之中,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模糊,唯有齐昊那震惊的眼神清晰地印入脑海。“他……他也会惊讶?他并非不可战胜!”这个发现,如同黑暗中亮起的光芒,给了墨渊莫大的信心。他强提最后真元,怒喝道:“开!”混沌气旋猛然膨胀,将残余的金光彻底吞没,而后轰然消散!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同时震飞出去。墨渊单膝跪地,口溢鲜血,气息萎靡,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齐昊连退十余步,衣袍破损,嘴角亦有一缕血丝溢出,虽伤势较轻,但那份从容已然消失。 心理上,墨渊实现了从被动接受到主动掌控、甚至反击的巨大跨越,而齐昊则从绝对自信陷入了震惊与凝重。
裁判长老愣了片刻,才高声宣布:“平手!”但这个结果已无人关心,所有人还沉浸在刚才那超越境界的惊世一击中。墨渊艰难站起,抹去嘴角血迹,看向齐昊。齐昊也正看着他,眼神复杂,有震惊,有审视,更有一种将墨渊视为真正对手的凝重。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再高高在上:“墨渊……我承认,你有资格与我并列。七城会武,决赛再会。”说罢,转身离去,背影依旧挺拔,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霸气。墨渊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神魂的疲惫。这一战,他虽未胜,却真正在所有人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与潜力。更重要的是,他窥见了更高层次的力量运用之道,以及与那神秘碎片更深层次融合的可能。他的心态,从赛前力求证明自己,转变为真正的强者自信,目光已投向更高的山峰。 台下,厉战天兴奋地大吼,陈奕城主眼中欣慰与期待交织,公输胜抚须的手久久未动,显然在重新评估墨渊的价值。而暗处,某些目光则变得更加深邃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