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的秋天，来得格外沉重。
山里的枫叶红了，山外的稻田却黄得让人心慌。
往年这个时候，林家村早已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在晒谷场上忙碌，空气里全是新米的香甜。
而现在，游击队的山洞驻地里，气氛压抑。
“队长！队长！”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山洞。
他是山下陈家村的村长，陈老汉。
“陈大爷！慢点！”王庚一把扶住他，“出什么事了？”
“石队长呢！石队长！！”陈老汉急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我在这！”
石铁山从山洞深处大步走了出来，李大山跟在后面。
“陈大爷，天塌不下来！坐下说！”
“坐不下了！石队长！！”
陈老汉“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抓着石铁山的裤腿，老泪纵横！
“鬼子……鬼子贴告示了！！”
“全村的粮食！明天一早！全部上缴！！”
“一粒！都不准留啊！！”
石铁山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
“这是告示！”陈老汉从怀里掏出一张湿透的纸，“他们说……这是‘军粮征集’！谁敢私藏一粒米，全家……全家杀头啊！！”
“队长！那可是我们全村三百口人一年的活命粮啊！！”
“这要是被抢走了！我们……我们都得饿死啊！！”
陈老汉哭得撕心裂肺，在地上连连磕头。
“石队长！您是八路军！您是给穷人做主的！您得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三百多口人啊！！”
石铁山一把将陈老汉拽了起来！
他的手，青筋毕露！
“陈大爷！你记着！”
“我们游击队！就是为老百姓打鬼子的！！”
“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他娘的！”旁边的王庚一拳砸在石壁上！
“这帮畜生！连活命粮都要抢！！”
“队长！干他娘的！！”
“安静！！”
石铁山一声低吼，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他走到那张简陋的地图前，目光如炬。
“李大山！”
“到！”
“王庚！”
“到！”
“林啸天！！”
“到！”林啸天从训练场那边走了过来，赵铁柱和老雕他们跟在后面。
“队长！”
石铁山指着地图上的陈家村。
“鬼子要抢粮，我们！就要保粮！”
“这！是上级的命令！也是我们游击队的本分！！”
“但是！”他话锋一转。
“我们不能硬拼！陈家村地处平原，无险可守。鬼子既然敢贴告示，就一定有备而来！”
“我们要是打成阵地战，吃亏的是我们！最后还是保不住粮食！”
“啸天！”
石铁山猛地回头！
“到！”
“你的侦察组！是我们的眼睛！！”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出发！！”
“我要你摸清楚！明天来抢粮的鬼子，有多少人！多少条枪！带了什么重武器！！”
“他们从哪条路来！什么时候到！！”
“一个时辰！我要你把所有情报！一字不差地摆在我面前！！”
“能不能做到！！”
林啸天没有一丝犹豫！
“保证完成任务！！”
“侦察组！！”他猛地回头！
“集合！！”
老雕、猴子、赵铁柱，还有那几个新来的猎户，九个人瞬间站成一排！
“赵铁柱！”
“到！！”赵铁柱兴奋地一挺胸！
“你！负责殿后和警戒！不许你发出一点声音！听见没！！”
“是！！”赵铁柱赶紧捂住嘴，压低了声音。
“其他人！带上武器！检查装备！！”
“出发！！”
林啸天一挥手，九道身影，如同利箭，瞬间消失在山林入口！
“老石……”李大山有些担心。
“这么短的时间，能行吗？”
“能行。”石铁山看着林啸天消失的背影。
“他那股劲，比狼还狠。”
“他教出来的兵，也都是狼崽子！”
“我们！准备打仗！！”
……
山下的官道。
秋风萧瑟，卷起漫天黄叶。
林啸天带着侦察组，像幽灵一样，潜伏在官道旁边的土坡上。
他浑身插满枯草，脸上涂着泥巴，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他已经在这里，趴了半个时辰。
赵铁柱在他身后十米，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他学着林啸天的样子，一动不动。
但他那巨大的身躯，趴着都比别人蹲着高。
林啸天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赵铁柱吓得赶紧把头又低了低，几乎啃进了泥里。
“来了。”
最前面的老雕，打出了手势。
林啸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远处的地平线！
一阵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三辆日军的军用卡车，卷着烟尘，出现在官道尽头。
卡车开得很慢，车上，架着一挺歪把子轻机枪！
机枪后面，是一个戴着钢盔的鬼子机枪手！
卡车两侧，是两队骑着马的日军，簇拥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
“是鬼子！！”赵铁柱刚要抬头，就被旁边的老雕一把按了下去！
“别动！！”老雕压着嗓子骂！
“想死吗！！”
林啸天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就像最精密的标尺，在飞快地计算着。
“卡车三辆……歪把子一挺……”
“骑兵……左右各十个，二十骑……”
“卡车上……每车十人，三十人……”
“加上军官和机枪手……”
“五十二个！”
林啸天的手指，在地上轻轻敲击着。
五十二个鬼子！
还有一挺机枪和三辆卡车！
队伍在陈家村的村口停了下来。
那个军官跳下马，拔出了指挥刀，嚣张地指着村口。
“八嘎呀路！！”
“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鬼子兵跳下卡车，端着三八大盖，开始挨家挨户地踹门！
“粮食！粮食在哪里！！”
“快快的！！”
村子里，瞬间响起了女人的哭喊声、孩子的尖叫声！
还有鬼子兵的狂笑声！
赵铁柱趴在地上，听着那些声音，双眼瞬间红了！
他想起了他爹！
他握紧了拳头，身体开始发抖！
“砰！”
林啸天猛地一转头，用枪托，狠狠地砸在了赵铁柱的钢盔上！
赵铁柱被打得眼冒金星！
林啸天没有看他，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那眼神在说：
你敢动一下！我现在就杀了你！
赵铁柱的身体，僵住了。
他看着林啸天，眼中的怒火，慢慢被一种敬畏所取代。
他咬着牙，把头，重新埋进了土里。
林啸天这才收回目光。
他继续观察。
“机枪手……位置在村口，视野开阔。”
“卡车……停在路中央，随时可以撤退，也可以当掩体。”
“骑兵……在村外游弋，负责警戒。”
“军官……进了村长家。”
“好。”
林啸天打出了撤退的手势。
“老雕！猴子！断后！”
“铁柱！原路返回！不许发出声音！！”
“是！”
九道身影，像来时一样，无声Sheng息地退入了山林。
……
山洞指挥部。
气氛凝重如铁。
“五十二个鬼子！”
林啸天在地图上，标出了敌人的位置。
“一挺歪把子，三辆卡车，二十个骑兵。”
“主力三十人，已经进村！正在抢粮！！”
“他娘的！！”王庚又是一拳砸在桌子上！
“五十二个！比我们上次伏击的运输队还多！！”
“而且还有骑兵！这帮狗娘养的，跑得快，不好打！”李大山皱起眉头。
“队长！”王庚站了出来，“这仗必须打！！”
“你要是怕，我带爆破组去！！”
“我怕？！”李大山火了，“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我是说……我们只有一百三十多人！鬼子有重火力！硬拼，我们会吃大亏！！”
“不能硬拼！”
石铁山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们的目的，不是全歼他们。”
“是保住粮食！”
“所以！这场仗！必须是伏击战！必须是速决战！！”
“打完！就抢粮！抢完！就撤！！”
石铁山指着地图上的陈家村。
“鬼子现在在村里，是分散的！”
“他们的依仗，就是村口的那挺机枪，和那三辆卡车！”
“王庚！！”
“到！！”
“你的爆破组！带上我们所有的炸药！！”
石铁山的手，狠狠地戳在地图上！
“给我绕到村子后面！把鬼子进村的那条路！给我炸了！！”
“我要他们那三辆卡车！变成三堆废铁！！”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庚兴奋地领命！
“李大山！！”
“到！”
“你！带领一排、二排！从村子西侧的稻田地里，摸过去！！”
“等我的枪声一响！你们就给老子冲！！”
“把鬼子！压回村子里！不准他们出来！！”
“是！！”李大山也红了眼！
“队长！那我们呢？”
林啸天急了。
“你？”石铁山看着他。
“你！是这场仗的‘炮’！！”
“炮？”
石铁山指着地图上，陈家村东侧，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山包。
“这里！距离村口，三百米！！”
“鬼子的机枪，就在村口！”
“他要是开火！李大山的部队，根本冲不上去！！”
石铁山的手，重重地按在了林啸天的肩膀上！
“啸天！”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枪声一响！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把那挺歪把子！给老子！死死地按住！！”
“你！就是我们的重机枪！！”
“你多压制他一分钟！我们的战士，就少死十个！！”
“能不能做到！！”
林啸天握紧了“复仇”！
“队长！！”
“他只要敢开火！我就让他见阎王！！”
“好！！”
石铁山猛地一拍桌子！
“所有人！准备战斗！！”
“这一次！我们要让鬼子知道！！”
“中国人的粮食！不是那么好抢的！！”
……
黄昏。
夕阳如血。
陈家村的稻田里，一片金黄。
李大山带着六十名战士，匍匐在齐腰深的稻田里。
冰冷的泥水，浸透了他们的棉袄，但没有一个人动弹。
王庚的爆破组，已经绕到了村后，正在紧张地埋设炸药。
村子里。
鬼子的狂欢还在继续。
他们把抢来的鸡鸭，架在火上烤，酒气熏天。
一袋袋金黄的稻谷，被他们从村民家里拖出来，堆在村口的卡车旁。
村民们，无论老少，全被赶到了晒谷场上，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陈老汉也在其中，他绝望地看着那些粮食，心在滴血。
“八嘎！！”
鬼子军官一脚踹翻一个哭泣的女人，拔出了指挥刀。
“谁敢再哭！！”
“死啦死啦的！！”
村口，那挺歪把子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村民。
三百米外。
东侧的山包上。
林啸天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他已经在这里，趴了两个时辰。
他的身体，几乎和大地融为一体。
“复仇”的三八大盖，稳稳地架在岩石上。
准星，套住了那个机枪手的脑袋。
风，三级，西北风。
距离，三百二十米。
他旁边的赵铁柱，第一次上战场，紧张得牙齿都在打颤。
“组……组长……俺……俺害怕……”
“闭嘴！”
林啸天头也不回。
“你不是要报仇吗？”
“是！”
“那就把眼睛给老子瞪大了！！”
“看看！鬼子是怎么欺负我们中国人的！！”
“把这份恨！给老子刻在骨子里！！”
赵铁柱猛地一抬头！
他看到了晒谷场上，那个被踹倒的女人！
他看到了那些在哭泣的孩子！
他看到了鬼子嚣张的嘴脸！
他胸中的恐惧，瞬间被一股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俺……俺不怕了！”
“俺要杀了他们！！”
“那就等着！”
林啸天缓缓地，拉开了枪栓。
“等我的信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太阳，即将落下地平线。
村后。
王庚打出了信号弹！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埋设在路上的炸药，瞬间爆炸！！
火光冲天！
那三辆卡车，瞬间被气浪掀翻！
“敌袭！！！”
村口的鬼子机枪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猛地调转枪口，就要朝着爆炸的方向扫射！
“就是现在！！”
林啸天的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风声、爆炸声、鬼子的喊叫声，全部消失。
他眼中，只有那个三百米外的机枪手！
“砰！！”
“复仇”的枪声，清脆而致命！
子弹，划破黄昏！
那个刚要扣动扳机的机枪手，脑袋“噗”的一声，炸成了一团血雾！
“打！！”
石铁山在指挥部里，发出了总攻的命令！
“冲啊！！”
“杀鬼子啊！！”
李大山第一个从稻田里跳了起来！
六十名战士，如同猛虎下山，端着枪，朝着村口冲去！
“八嘎！！”
鬼子军官大惊失色！
“机枪手！开火！！”
“开火！！！”
另一个鬼子兵，连滚带爬地扑向那挺歪把子！
“砰！！”
又是一声枪响！
那个鬼子兵，身体一僵，胸口爆出一团血花，倒在了机枪上！
“是狙击手！！”
“在东边山包！！”
鬼子军官终于发现了！
“射击！！”
“砰！砰！砰！！”
十几支三八大盖，同时朝着林啸天的方向开火！
子弹“嗖嗖”地打在岩石上，迸出火星！
“组长！！”赵铁柱吓得抱住了头！
“抱个屁！！”
林啸天一把推开他！
“机枪！！”
“把你的机枪给老子架起来！！”
“朝着鬼子！开火！！”
“压制他们！！”
“啊？！是！！”
赵铁柱这才反应过来！
他手忙脚乱地架起那挺缴获来的轻机枪！
“啊啊啊啊！！”
他闭着眼睛，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火舌喷涌而出！
虽然打得毫无准头，但那气势，却把村口的鬼子吓了一跳！
“八嘎！那边也有机枪！！”
“卧倒！！”
“干得好！铁柱！！”
林啸天大喊一声！
“别停！继续打！！”
趁着鬼子被压制的瞬间！
林啸天再次举枪！
“砰！！”
一个正在指挥的鬼子军曹，应声倒地！
“砰！！”
又一个鬼子，倒下！
林啸天，就像一个冷酷的死神！
每一次枪响，必然带走一个生命！
村口的鬼子，彻底被打懵了！
他们被李大山的冲锋，和林啸天的狙击，打得抬不起头！
“骑兵！！”
“骑兵呢！！”
仅存的那个军官，疯狂地嘶吼！
“冲锋！！”
“冲垮他们！！”
那十几个骑兵反应过来，调转马头，抽出了马刀！
“冲啊！！”
他们朝着李大山的侧翼，发起了冲锋！
“不好！！”李大山脸色大变！
“快！躲避！！”
“砰！砰！砰！！”
就在这时！
林啸天的枪口，调转了！
他没有瞄准人！
他瞄准的是马！
第一匹马！前蹄中弹！ “希律律——！！” 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倒地，把马上的鬼子压在了下面！
第二匹马！
“砰！！”
马头中弹！
第三匹！
第四匹！
林啸天的枪法，快如闪电！
短短十几秒！
冲在最前面的五匹战马，全部倒地！
骑兵的冲锋，瞬间瓦解！
剩下的骑兵，吓得魂飞魄散，勒住马，不敢再冲！
“干得漂亮！！”
李大山兴奋地大吼！
“兄弟们！冲啊！！”
“杀！！”
游击队，冲进了村口！
和剩下的鬼子，撞在了一起！
“砰！！”
“啊！！”
“八嘎！！”
“噗嗤！”
白刃战！
开始了！
“铁柱！！”
林啸天站了起来！
“跟我来！！”
“是！！”
赵铁柱抱着机枪，跟在林啸天身后，冲下了山包！
“杀！！”
林啸天拔出了猎刀！
他像一阵旋风，冲进了战团！
一个鬼子端着刺刀冲过来！
林啸天看也不看，反手一刀！
“噗嗤！”
猎刀，从鬼子的脖子划过！
鲜血喷涌！
“八嘎！！”
又一个鬼子从侧面偷袭！
“砰！！”
林啸天头也不回，腰间的驳壳枪响了！
鬼子胸口中弹，难以置信地倒下！
“杀！！给俺爹报仇！！”
赵铁柱也杀红了眼！
他把机枪当成了棍子，轮起来！
“砰！！”
一个鬼子的脑袋，被他砸得稀烂！
“哈哈！痛快！！”
战斗，在短短十分钟内，结束了。
五十二个鬼子，全军覆没。
游击队，伤十余人，无一阵亡！
“赢了！！”
“我们赢了！！”
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晒谷场上。
村民们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做梦。
“赢了……”
陈老汉颤抖着站了起来。
“赢了！！”
“我们得救了！！”
“恩人啊！！”
“八路军万岁！！”
三百多口村民，“呼啦”一下，全都跪下了！
“使不得！！”
石铁山赶紧冲了过去！
“大爷大娘！快起来！！”
“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不兴这个！！”
他一个个地扶起村民。
陈老汉拉着石铁山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石队长！大恩不言谢！！”
“快！快！把粮食！都搬回去！！”
“不！”石铁山摇头，“先别动！”
“李大山！！”
“到！”
“带人！打扫战场！把武器都收拢起来！！”
“王庚！！”
“到！”
“带人！帮老百姓！把粮食！全都运到后山藏起来！！”
“鬼子很快就会来报复！这里不能待了！！”
“是！！”
游击队和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
一袋袋金黄的稻谷，被重新运回了村里，藏进了地窖。
林啸天站在村口，擦拭着猎刀上的血。
赵铁柱在他旁边，兴奋地直搓手。
“组长！痛快！！”
“俺……俺今天杀了三个鬼子！！”
“嗯。”林啸天点点头，“干得不错。”
“就是……机枪打得太浪... [Im--fe (wasteful) -] “知道了组长！俺下次省着点！”
林啸天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露出笑容。
他抬头，看向那些感激涕零的村民。
他们端来了热水，拿来了家里藏着的最后一点鸡蛋。
“恩人！喝水！”
“解放军同志！吃个鸡蛋！”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大娘，颤颤巍巍地递给林啸天一个热乎乎的煮鸡蛋。
“孩子……你才多大啊……就出来打鬼子……”
“谢谢你……谢谢你们保住了我们的粮食……”
林啸天看着那个鸡蛋，看着老大娘浑浊的眼睛。
他想起了自己的娘。
“大娘。”
他接过鸡蛋，声音有些沙哑。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为人民而战，保家卫国。”
这是石铁山教他的话，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