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轰鸣,余音在校场上空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根承受了厉渊一拳的铁木桩上。
只见那坚硬如铁、需要其他学徒全力才能留下浅痕的木桩表面,以厉渊的拳印为中心,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蛛网般骤然蔓延开来!一个深达**一寸有余**、边缘清晰无比、甚至能看清木材断裂纤维的恐怖拳印,赫然烙印其上!
那拳印深陷,仿佛不是人力所为,而是被一柄沉重的铁锤狠狠砸过!
“咔嚓……咔嚓嚓……”
细微的碎裂声持续响起,那铁木桩晃了几晃,竟从拳印处开始,上半部分缓缓倾斜,最终“轰隆”一声,断成两截,砸落在青石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断……断了?
烈风武馆用来测试学徒的铁木桩……被一拳……打断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落针可闻!
校场上百余人,包括高台上的教习,甚至馆主石烈风,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怔怔地看着那断裂的木桩,以及保持着出拳姿势,缓缓收拳而立的厉渊。
他依旧站在那里,身形不算高大,衣衫依旧破旧,但此刻,在所有人眼中,他却仿佛一座骤然拔地而起的山岳,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不……不可能!”赵虎脸上的讥笑彻底僵住,转化为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失声尖叫,肥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指着厉渊,手指颤抖,“你……你作弊!你肯定作弊了!”
然而,他的尖叫在死寂的校场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作弊?
李狗儿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一直冷眼旁观的石峰,此刻也猛地挺直了脊背,看向厉渊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震惊!
陈教习一个箭步从高台上冲下,几乎是扑到了那断裂的木桩前。他伸出手,颤抖着抚摸那光滑的断口和深陷的拳印,感受着那残留的、一股灼热而霸道的气息,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厉渊,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变调:
“《铁身诀》……**大成**?!不!这力道,这穿透力……寻常大成绝无可能!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把抓住厉渊的手臂,用力捏了捏。
触手之处,并非坚硬的骨头,而是如同包裹着钢丝的橡胶,充满了惊人的韧性与弹性,皮肤之下,气血奔腾,仿佛隐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这绝不是半个月苦修能达到的肉身强度!甚至很多修炼数年的老学徒,也未必有如此强悍的体魄!
“教习,”厉渊任由他抓着,面色平静,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弟子只是每日按照教习传授之法,勤加练习,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将一切归功于“勤加练习”。
陈教习看着厉渊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绝不相信这只是“勤加练习”的结果!此子身上,必有秘密!
但他没有证据,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深究。
高台上,馆主石烈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台前。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第一次真正落在了厉渊身上,带着审视、惊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此子,叫什么名字?”石烈风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教习连忙躬身回答:“回馆主,他叫厉渊,丙字柒号房学徒。”
“厉渊……”石烈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在厉渊那看似平凡,实则内蕴乾坤的身体上停留片刻,缓缓道,“丙字房,屈才了。即日起,升入**甲字壹号房**。”
甲字壹号房!
武馆学徒中最顶尖的住所,象征着最好的资源和关注!
全场再次哗然!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厉渊身上,充满了羡慕、嫉妒、敬畏,以及深深的不解。
一个半月前还籍籍无名,甚至被嘲为废柴的旁系子弟,竟在半月小考中,以一拳断桩的惊人之举,直接鲤鱼跃龙门,踏入了武馆的核心学徒行列!
赵虎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看着那个他曾经肆意欺凌、百般嘲讽的少年,如今却站在了他只能仰望的高度,巨大的恐惧和后悔瞬间淹没了他。
厉渊对着高台上的石烈风微微躬身:“多谢馆主。”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升入甲字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扫过那些震惊、敬畏、复杂的脸庞,最后,若有若无地掠过瘫软在地的赵虎。
没有言语,没有嘲讽,但那平静的目光,却比任何犀利的言辞更具力量。
他用自己的拳头,粉碎了所有的质疑和轻视,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崛起!
微末已成过去,潜龙……终将升渊!
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仿佛永无止境的赤阳气血,厉渊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清晰而冰冷的弧度。
这,仅仅是他踏上巅峰之路的,第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