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特地让你三大妈买的茉莉花茶,尝尝如何?三大爷靠在床头笑道。
多谢三大爷,能在您家喝茶可不容易。”
打我记事起,这还是头一回呢。”
可得好好品品。”林丰笑着抿了一口。
茶味 ,比市面上一毛钱的茶叶末略胜一筹。
如今林丰常饮好茶,口味自然挑剔。
但他仍连声称赞,哄得三大爷眉开眼笑。
换作傻柱那愣头青,定要挑三拣四。
而林丰处事圆滑,因此在轧钢厂和大院都人缘极佳。
嘿嘿,小风,三大爷请你喝的当然是好茶。”
其实今天找你,是有件事商量。”三大爷终于切入正题。
林丰明白,方才的茶不过是铺垫。
你也知道学校现在的情况,今年上面要求适龄学生都要去体验生活......
我们家老四阎解娣这次被分配到大西北去了。”
你也知道,那地方荒无人烟,条件艰苦。”
解娣从小身子骨就弱,连京城都没离开过,去那种地方怎么受得了?
小风,能不能帮帮忙,给她换个地方?
只要不去大西北,去哪儿都行。”
三大爷低声下气地求着林丰。
三个儿子已经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靠这个小女儿。
可他不知道,阎解娣从小受他影响,又被三个哥哥带坏,早就和他们一个德性了。
林丰对阎家这几个孩子再了解不过。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三大爷这种教育方式,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三大爷,您太抬举我了。”
分配工作是教育部门的事,和我们轧钢厂没关系。”
这次真帮不上忙。”林丰无奈地解释。
别糊弄我了。”
刘家老大不是你从保定调回来的?
贾张氏本来要劳教三年,你去说了情就改成一个月,对吧?
你能帮别人,就不能帮三大爷一次?
以前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了。”
三大爷拉下老脸,死缠烂打。
林丰很为难。
三个儿子的工作都解决了,现在连女儿的事也要赖上他?
这时一大爷易中海走了进来。
一大爷拍桌怒斥:老阎,你胡闹什么?
这事和小风有什么关系?
分配归教育部门管,你在这纠缠什么?
你三个儿子都是靠小风解决的,还有脸来为难他?
小风,我们走!
一大爷拉着林丰就往外走。
老易!你怎么拆我台?
这可是关系解娣前途的大事!
老易不是好东西,小风别被他骗了!
三大爷急得直跺脚。
一大爷把林丰带到自己家,给他倒了杯茶。
阎家没好事,以后少搭理。”
小风,你这人就是心太软,压根不该去老阎家帮忙。
老阎这人做事太不地道,他家几个儿子的工作不都是你给安排的?当初求人的时候低声下气,等事情办妥了就翻脸不认账。
就说上次给他家老三阎解旷在电影院安排工作那事,事后别说请客吃饭了,反倒惦记起你家没喝完的酒来了。
这像话吗?
所以说他年前出车祸那是活该,老天开眼。
现在他家老四阎解娣被分到大西北,这不又找上你了?听我的,这回说什么都别管,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你三大爷这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目光短浅得很,最近都别搭理他。
一大爷絮絮叨叨数落着林丰。
其实林丰心里明白,一大爷是为他好。
之前帮三大爷家安排工作,倒也不是纯粹帮忙——他需要人手,阎家需要工作,算是各取所需。
至于帮秦淮茹婆婆减刑那事纯属误会,是乔队长会错意了。
不过后来张老太太给了他六万粉丝值作为回报。
刘家老大刘光齐的工作调动他确实上了心,跟李主任提了一嘴,没想到真给办成了。
这些巧合让大伙儿都觉得他无所不能。
这次三大爷阎埠贵的事,林丰是真办不了。
一大爷这番话正好给了他台阶下。
一大爷,您这茶叶不错啊,十块钱一斤的吧?林丰岔开话题。
就这么点爱好,当然要买好的。”一大爷抿了口茶,老刘爱喝酒,老阎好嗑瓜子,我就好这口。
喝茶让人清醒,不像老刘年轻时喝多了就打骂孩子。”
老阎太会算计,把儿子们都教成了小阎埠贵,个个抠门精。
我看他家老四阎解娣将来准一个样。
所以小风,千万别帮他们家。”
去大西北怎么了?知青就该去艰苦地方锻炼,难不成去享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丰笑着竖起大拇指:一大爷说得在理,来,咱爷俩以茶代酒,干一个。”
来,以茶代酒,干一杯。”
两人举起搪瓷缸子,轻轻相碰,大口喝着茶水。
阎家的小女儿阎解娣,最终还是去了西北插队。
阎埠贵四处托人找关系,却毫无用处。
这可把老阎气得不轻。
他认定是易中海从中作梗。
要是当初找林丰帮忙,准能给闺女安排个好去处。
为这事,三大爷整整一个月没搭理一大爷。
转眼到了农历二月初二。
这天恰巧是雨水生的双胞胎生日。
作为干爹,林丰自然要有所表示。
他给两个孩子各包了十块钱红包,寓意十全十美,平安喜乐。
雨水开心地替孩子们收下红包。
傻柱张罗了一桌好菜,邀请林丰全家和一大爷夫妇,为何家的双胞胎庆贺周岁。
席间少不了要拍照留念。
挂着照相机的林丰在屋里来回走动,捕捉着自然温馨的瞬间。
他不刻意摆拍,任由大家吃饭喝酒、逗弄孩子。
起初众人还有些拘谨,渐渐也就放松下来。
女眷们抱着孩子说说笑笑,男人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隔壁秦淮茹家却冷冷清清。
婆婆被送去劳教后,家里就剩她和几个孩子。
她一直想再找个伴儿,让孩子们感受父爱。
可这些年过去,希望越来越渺茫。
从前还能从傻柱那儿占些便宜,如今人家早已成家生子。
她也曾相中林丰,奈何林丰同样有了家室。
这院里哪还有合适的人选?
正想着,秦淮茹突然记起一个人——秦京茹。
前些日子在供销社偶遇时,挺着大肚子的堂妹让她大吃一惊。
京茹?真是你?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怀孕了也不告诉姐?
秦淮茹拉着妹妹的手连连追问。
去年结的婚,只跟爸妈说了声。”秦京茹神色黯然,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丈夫就出车祸走了。”
后来发现怀了孕,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不能让他断了香火。”
这番话让秦淮茹怔住了。
没想到堂妹竟和自己同病相怜。
都是年纪轻轻守寡,都要独自抚养遗腹子。
若早点知道,她定会劝妹妹打掉孩子。
可看着京茹隆起的腹部,至少五个月的身孕,说什么都晚了。
唉,咱们姐妹的命啊......秦淮茹叹息道。
你现在住哪儿呢?还住在博物馆宿舍吗?身边有人照应吗?要不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来照顾你,生活也方便些。”秦淮茹真心实意地说道,望着眼前的京茹,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不用了姐,我现在住得挺好,郭大妈一直照顾着我呢。”秦京茹婉拒道,随后挽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离开了供销社。
这位被称作郭大妈的邻居,秦淮茹从未见过。
她愣了一会儿,连忙追上去,一路跟着两人来到一座四合院。
看着京茹和郭大妈亲热地挽着手说笑进屋,秦淮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太不可思议了。
京茹竟然怀孕了!
她的丈夫遭遇车祸去世了。
如今她挺着大肚子,执意要把亡夫的孩子生下来抚养。
这个傻丫头,她根本不知道独自抚养一个孩子要付出多少!
那天回家后,秦淮茹一直心神不宁,连晚饭都差点忘记做。
思来想去,她还是放心不下,决定第二天再去看看京茹。
次日,秦淮茹提着点心和鸡蛋来到四合院。
敲了半天门,开门的正是那位郭大妈。
您找谁?
您好,我是京茹的表姐,正好路过,来看看她。”秦淮茹笑着解释。
郭大妈认出了她——前几天在供销社,这个女人确实和京茹说过话。
原来是京茹的表姐啊,快请进。”
走进院子,秦淮茹大吃一惊。
这竟是一座四进的大宅院,比她们住的大院还要宽敞。
更让她意外的是,明明前院中院都有好房子,京茹和老太太却偏偏选择住在后院。
来到后院,只见京茹正悠闲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晒太阳。
旁边的小桌上摆着暖壶、茶杯、水果、零食,还有一盘大白兔奶糖。
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滋润,看来她亡夫留下的钱财不少。
京茹。”
姐?你怎么来了?
顺路来看看你。”
等等,姐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秦京茹十分惊讶。
她明明很久没和表姐往来了,秦淮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莫非她长了狗鼻子不成?
听人说你住这附近,一打听就找到了。
怎么,不欢迎姐姐来看你?上次在供销社话都没说完。
这次专程来看看你,还带了点心和鸡蛋给你补补身子。”秦淮茹边说边取出礼物放在桌上。
哎呀姐,让你破费了,这多不好意思。”
桌上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装包里带回去给小当和槐花尝尝。”
京茹向来大方,秦淮茹专程来看她,还带了礼物,她自然要回礼。
不用了,你现在身子要紧,这些零食留着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