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心可不便宜,一毛钱够棒梗吃顿饱饭了。”秦淮茹疲惫地解释。
张老太太埋怨道:上次找京茹借钱就该多借点,来回车费八分钱,才借五块钱回来。”
京茹也要过日子啊,总不能把人家的钱都借光。”秦淮茹系上围裙准备做饭。
张老太太眼珠一转,自言自语:要不...我去找林丰借点?好歹得把这个年过了。”
果然,这位厚脸皮的老太太真去找林丰借钱了。
小风啊,快过年了家里实在困难,你行行好借点钱给我们吧。
等淮茹发工资马上还你。”
张老太太满脸愁苦,低声下气地向林丰求助。
几年前,她也曾这样向林丰乞讨,那时林丰给了她十斤玉米面,让贾家撑过了好几年。
这次她想着,林丰总不会让她空手而归吧?
可她太高估自己了。
在秦淮茹一家子里,林丰最厌恶的就是这个自私的老太婆。
秦淮茹再怎么占便宜,好歹是为了几个孩子。
而这老太婆心里只有自己,其次是孙子棒梗,最后才轮到儿媳妇和两个孙女。
林丰系着围裙正在揉面,笑着对张老太太说:张大妈,您来得真不巧。
您也知道,我岳父有哮喘病,前阵子天冷又犯病了,住院花了不少钱。”
还有我奶奶年纪大了,天天这儿疼那儿痛的,药不能断......
话没说完,聋老太太突然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林丰立即会意,接着说:您看,我奶奶又咳嗽了。
这大冷天的,老人家身子骨弱,怕是又感冒了,我还得去买药呢。”
再说我媳妇于海棠,马上就要生了,住院又是一大笔开销。”
跟您说实话,我现在手头紧得很。
等给奶奶买完药,付了海棠的住院费,怕是连一个子儿都不剩了。”
实在对不住,张大妈。
我们家过年还想找邻居借钱呢,真匀不出钱来。”
话说到这份上,张老太太还能说什么?人家家里老人生病要花钱,媳妇生孩子要花钱,她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打扰了,小风。
没想到你也这么困难。”张老太太叹气道,我本想着借点钱给棒梗他们买零食......
原来是给孩子们买零食啊?怎么不早说!林丰突然热情起来,我刚炸了些麻花,做了驴打滚。
您快回家拿个大点的盘子来,我给孩子们装些带回去。”
这......这多不好意思。”张老太太嘴上推辞,心里乐开了花。
钱没借到,但有零食也不错。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去吧,我每样都给您装点。”林丰催促道。
张老太太脚下生风地走了。
这时,挺着大肚子的于海棠从里屋出来:风哥,你对秦家人也太好了。
这些年我看透了,他们就是一群白眼狼。”
你给他们东西时,他们千恩万谢。
可有一次我下班推着自行车进院,车上驮着半袋面,不小心摔倒了......
一位大爷赶忙跑出来帮我扶起自行车,可秦家的人全躲在窗后看笑话,没一个人出来搭把手。
我可算看清他们一家子了,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于海棠向来爱憎分明,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
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
她学不来林丰那种左右逢源的本事,让所有人都对他有好感。
好媳妇海棠,别生气了。”林丰轻抚着妻子的孕肚,温声解释:张老太这不是来借钱吗?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借的。
不过咱们可以变通一下,给她些零嘴打发走人。
不然她借不到钱,准会撺掇她儿媳秦淮茹去找柱子借钱。
这大过年的,我可不想让柱子为难。
随便给点吃食堵住她的嘴,大家都能过个安稳年。”
行吧风哥,都听你的。
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对兄弟何雨柱比对自己媳妇还上心呢?于海棠打趣道。
这叫什么话?林丰朗声笑道,老婆是老婆,兄弟是兄弟,哪能混为一谈?
不多时,张老太端着个大盘子折返。
于海棠瞥见那盘子就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真够厚脸皮的。
林丰倒不在意,往盘里装了三把麻花、三个驴打滚,又抓了把蜜枣。
够了够了,别再装了。”张老太喜滋滋接过盘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得,又喂了只白眼狼。”于海棠冷哼道。
(其实秦淮茹早料到林丰不会借钱给婆婆。
她早领教过林丰的处世之道——上次去借钱,三言两语就被带偏话题,莫名其妙变成讨论去图书馆看书。
事后回想才惊觉这人多厉害:永远笑脸迎人,却自有一套原则。
就像她秦淮茹为养活孩子,能在厂里跟许大茂他们周旋,但绝不让碰身子;傻柱没成家前对她百依百顺,饭盒随便拿、工资随便偷,可娶妻生子后就有了底线——饭盒归媳妇管,工资由刘丽收,棒梗再也摸不着。
而林丰的底线呢?秦淮茹观察发现,就是那十斤棒子面。
这些年林丰始终只肯接济这点粮食,既保他们全家不饿死,又绝不多给一分钱。
秦淮茹心里有种预感。
在她看来,林丰实在太出色了。
这么出众的男人怎会没有防身的本事?
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会任人欺负?
她意识到,林丰的武器就是他超凡的才华,这份才华藏在那张俊朗的面容背后,常常被人忽略。
短短几年间,林丰从普通广播员一路升到各委会副主任,跻身轧钢厂最高领导层,全凭他过人的才智和圆滑的处事之道。
这些本事,她秦淮茹一样都学不会。
她想接近林丰,可那家伙就像只刺猬,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秦淮茹明白,这次婆婆去找林丰借钱,就算说破嘴皮也休想借到一分钱。
正做着饭胡思乱想时,婆婆突然兴冲冲跑回来。
淮茹,快把咱家最大的盘子找出来!
一进门,张老太太就嚷嚷着要盘子。
妈,要盘子干啥?钱借到了?秦淮茹纳闷地问。
别问那么多,赶紧把最大的盘子给我,急用。”张老太太上气不接下气。
妈,到底要干啥?那大盘子不是收在箱底吗?只有过年才用。”
秦淮茹不情不愿地翻出箱子,从最底下取出落满灰尘的大盘子。
张老太太可不管脏不脏,有水就能洗干净。
她拿着盘子冲去水槽,洗净后端起来就往后院跑。
秦淮茹叹口气,继续做饭。
不多时。
婆婆回来了,小心翼翼地捧着个盘子。
盘里装着撒子麻花、驴打滚,还有几颗蜜枣。
棒梗,小当,槐花,快来看奶奶带啥好吃的了!
张老太太红光满面地招呼孙子孙女。
妈,这零食谁给的?林丰?秦淮茹好奇道。
那还用说?除了小风谁这么大方?棒梗,你们跑哪儿去了?快来吃点心!老太太又扯着嗓子喊。
在外头玩的三个孩子一听有零食,撒腿就往家跑。
哇!驴打滚!炸撒子麻花!奶奶你从哪儿弄的?真厉害!
棒梗伸手就要抓驴打滚,小当和槐花也争着去拿。
先别急!
棒梗,带妹妹们去洗手。”
秦淮茹一瞪眼,三个孩子乖乖去洗手。
淮茹,别这么管孩子。
老话说得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棒梗,不用洗手,直接来吃。”
孩子们一听不用洗手,高兴地跑回来抢零食。
张老太太就是这么惯着孙子孙女。
妈,不能这么惯他们。”秦淮茹无奈地说。
这都是我老贾家的孩子,不惯他们惯谁?行了,你做饭去吧。”
张老太太不耐烦地把秦淮茹推开,自己也凑到桌前,拿起一块被棒梗捏碎的撒子麻花,咬下去酥脆喷香。
这林丰炸的撒子麻花真好吃,难怪馋得那些大爷都往他家跑。”张老太太嘀咕着。
奶奶,点心吃完了,真美味,我还想再要一些。”棒梗嘴里塞满驴打滚,含糊地说道。
小当和槐花也意犹未尽,两个小姑娘跟着起哄要再吃。
老太太顿时感到头疼。
妈,您瞧见了吧?这下可麻烦了。
我早说过不该让他们尝这些点心,他们以前从没吃过驴打滚和麻花,现在可好,全都上瘾了。”秦淮茹摊开双手,语气冷淡。
那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厚着脸皮再去林丰家讨要吧?淮茹,你出个主意,要不咱们买些糖和面粉,你去请林丰过来,让他亲自教你做驴打滚和麻花?张老太太眨着眼睛,向儿媳求助。
二大爷刘海中家的二儿子刘光天,婚期定在腊月二十八。
轧钢厂已经放假,图书馆也在前一天闭馆。
大院里的老老少少齐聚一堂。
二大爷在院里摆了六桌酒席,总共花了二十四块钱。
每桌八道菜,荤素搭配,冷热皆有。
如今二大爷领着双份工资,手头宽裕。
婚宴由大厨傻柱主理,马华给他打下手。
傻柱的厨艺如今远近闻名,不少人家办喜事都爱请他掌勺。
带着徒弟干一天活,师徒俩能赚不少。
不过这个年代物资紧缺,食材的限制让傻柱有些施展不开。
比如这次婚宴上的一道菜就让傻柱很别扭——原本说好的东坡肘子没买到肘子,只能用猪头肉代替。
宾客们吃得开心,只要是肉,味道好就行。
但傻柱总觉得用猪头肉顶替肘子,实在不够体面。
北方宴席上,猪头肉的地位不如南方,但宾主尽欢,婚宴圆满结束。
老赵不请自来。
他早就跟着林丰来过多次大院,尤其是跟三位大爷学手艺后,来得更勤了。
老赵不在乎吃喝,就图个热闹。
刘光天结婚,大家都得随礼。
一般人家随四毛五毛就算不错,条件好的随一块钱已经很大方。
老赵一出手就是一块钱,把记账的三大爷惊到了。
老赵,你没喝多吧?随这么多?三大爷阎埠贵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