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掉牙的说教翻来覆去,听得人耳朵起茧。
易忠海憋得满脸通红——何雨柱明明没撕破脸,却把他噎得够呛。
所有台词都被抢先说了,他只能干瞪眼。
丢人现眼!
不管了!
刚打发走易忠海,棒梗又鬼鬼祟祟摸到何家门口。
见何雨柱板着脸,小家伙扭头就想溜。
“站住!”
一声厉喝吓得棒梗缩回脚,想起上次的教训,只得耷拉着脑袋折返。
这怂样逗得关小关直抿嘴。
“鬼鬼祟祟干嘛?你妈还在外面扯头发骂街,又想顺我东西?”
棒梗晃晃荡荡狡辩:“要是有白面馒头,我妈和奶奶就不会打架......”
何雨柱冷笑:“哟,小偷改明抢了?”
“还没偷够是不是?”
棒梗突然梗着脖子嚷道:“我没偷别人!就偷傻叔你的!”
“专偷你家的!”
何雨柱差点气笑,关小关已经笑出声来。
“小兔崽子还有理了?”
抄起木板就追,“看我替你爹管教你!”
挨了几板子的棒梗吱哇乱跑,转眼钻进了易忠海屋里。
关小关好奇:“他偷不成会怎样?”
何雨柱悠悠道:“换一家偷呗。”
午饭后的谈笑声被院里的喧闹打断。
“又闹上了。”
关小关探头。
“这才叫烟火气。”
何雨柱推门一看——
易忠海正满院子追打棒梗,一大妈举着扫帚在后面助阵。
院内响起易忠海罕见的怒吼声,老人挥舞着拖把杆追赶。
小兔崽子!把东西放下!
棒梗左手拎着风干的腊肉,右手提着半腌制的鸭子,在院子里灵活地穿梭。
何雨柱悠闲地靠在门框上剥花生,笑着搭腔:
一大爷,不是您让我多帮衬秦淮茹家么?
小孩子拿点东西能叫偷吗?这叫劫富济贫!您呐,可不就是那个嘛!
易忠海气得直拍大腿,扯着嗓子喊得全院都能听见:胡说八道!越穷越光荣懂不懂!
院里顿时乱成一团。
刘家媳妇被撞倒在地,阎埠贵老两口也险些摔跤。
众人骂声四起,却连棒梗的衣角都摸不着。
柱子!快帮把手!一大妈急得直跺脚。
何雨柱不紧不慢地嚼着花生:这事儿得一大爷着急才行。”
易忠海看着自己攒了许久的肉食被抢,悔得肠子都青了。
终于拉下脸央求:柱子,算我求你了...
何雨柱这才把花生塞给关小关,一声大喝:
小子别跑!
棒梗闻声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揪住后领。
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响彻院落。
哎哟!傻叔饶命啊!
救命啊!傻叔要 我啦!!!
……
这回院子里没人再替棒梗说话。
连一向好脾气的易忠海都拍手称快:打得好!就该给这孩子长长记性!
何雨柱越打越起劲。
这小子屁股肉厚,巴掌落下去还带着弹性,越打越解气。
嗷呜!
痛死我啦!
娘啊救命啊!!!
……
棒梗哭得撕心裂肺,整个院子都回荡着他的惨叫。
一顿狠揍下来,棒梗终于服软了。
何雨柱喘着粗气问:
还敢不敢去我家偷东西了?我们老何家是你祖宗教训你的地方!再敢来偷,老子把你腿打断!
棒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连连求饶: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可何雨柱没想到,这小崽子虽然不敢偷何家了,却把主意打到了易忠海家。
一大爷家可比傻叔家阔多了!
刚才他翻东西时分明看见,床垫底下压着厚厚一叠粮票和肉票呢!
棒梗眼珠子咕噜噜直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
收拾完棒梗,何雨柱总觉得今天院子安静得反常。
许大茂跑哪儿去了?
平时这家伙最爱凑热闹,今儿个怎么不见人影?
正纳闷着,就见许大茂鬼头鬼脑地拎着副对联往何家走,后面还跟着帮忙抹浆糊的刘海中。
许大茂对着关小关笑得满脸褶子:
关家妹子长得真水灵,跟传闻里一模一样!
可惜啊可惜...
关小关追问:
可惜什么?
许大茂神秘兮兮地招手,想把人引到旁边说话。
关小关站着不动:
有话就在这儿说。”
许大茂只好压低声音:
妹子你别看傻柱现在人模人样的,其实啊,他就是个缺心眼!
咱们全院谁不知道他傻?要不三大爷能特意送他这副新春对联?
刘海中配合着把红艳艳的对联往门上贴,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傻爹、傻儿、傻祖宗,进门见傻。
缺德到家了。
关小关顿时沉下脸。
许大茂正要继续编排,手里的对联突然被何雨柱一把抢走。
哎哟傻柱你干啥!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写的!告诉你,今儿这对联你可撕不得!来头大着呢!
这是刘海中、阎埠贵、易忠海,连你爹一起想的。
对了,还有聋老太太!
咱们院四位大爷齐活,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四大爷,再加上老祖宗发话。
怎么着,你想撕?门儿都没有!
关小关诧异道:
院里最德高望重的四位大爷?
许大茂得意洋洋:可不!还有老太太呢!老太太比四位大爷辈分都高!
关小关这下真犯了难。
听这架势,确实不好处理。
何雨柱心知肚明,许大茂就是见不得他找着对象。
自己生不出孩子想当绝户,还想拉他垫背?
做梦!
他偏要生上十个八个,组个足球队,气死这个 !
何大哥,这可怎么办啊。”
何雨柱死死盯着许大茂。
许大茂面不改色,乐呵呵地把写满字的对联往何家门框上贴。
上联:憨父憨子憨人财散客来皆笑憨。
下联:利众利邻利己德存福至满门欢。
横批:舍即是得。
这春联读起来确有吉祥之意,可字里行间总透着一股子别扭劲儿。
聋老太拄着竹杖咂嘴道:柱子,这对子沾着喜气。”
许大茂叉腰指着红纸得意道:这可是二大爷三大爷定的词儿,经过老太太首肯!我亲自提的笔——傻柱你瞪什么眼?不乐意?
关小关急得直拽何雨柱袖口:大年节下的,哪有人在春联里嵌字的道理。”
关妹子有所不知,许大茂晃着脑袋,院里谁不喊他声傻柱?老太太叫得,小当槐花唤得,偏我叫不得?
忽听得一声响,何雨柱已将春联撕作两半。
疯了你!许大茂跳起来,我熬了半日功夫!红纸钱你赔!
三大爷抖着双下巴吆喝:年节里撕对联犯忌讳!这可是大伙儿公认的吉利话!
院里顿时炸开锅。
众人指指点点间,何雨柱不紧不慢唤妹妹备笔墨:诸位误会了,我是嫌许大茂这字——他拎起残破红纸冷笑,歪似蚯蚓爬,挂我院前才真触霉头。”
满院寂静中,许大茂脸涨成猪肝色:你分明是恼对联内容!什么憨父憨子...
刘家两兄弟假意拉扯,许大茂梗着脖子往前冲,待真没人拦着时,却只在何雨柱三步外虚晃拳头。
打呀。”何雨柱抱臂轻笑。
许大茂扭头对刘家兄弟挤眉弄眼,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
关小关见状笑出声,何雨柱冲她眨眨眼:瞧见没?雷声大雨点小。”
“小懒猫,你看过德胜门那帮养泰迪的人没?别看那小东西叫得凶,绳子一撒手,立马蔫头耷脑缩成团。”
关小关瞄了眼许大茂那副窝囊样,再想想泰迪的糗态,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这一笑似春风拂过,院里绷紧的空气顿时松快起来。
“关家闺女真水灵!”
“这模样俊得像画里走出来的!”
“可不就是个小仙女儿……”
何雨水端着笔墨过来时,何雨柱已在青石案上展平了红艳艳的对联纸。
笔走龙蛇间,墨色如铁钩银划,力透纸背的字竟活生生迸出三分杀气。
“绝了!”
“这字能当字帖使!”
“老阎教一辈子书,怕是也没见过这等气象!”
阎埠贵的眼镜片反着光,手指颤巍巍悬在对联上方比划:“瞧这字的大小错落!重点字如虎踞,陪衬字似龙盘,傻柱啊,你莫不是王羲之转世?”
易忠海眯着老花眼连连颔首,刘海中撇着嘴暗叹服气。
连见惯名家手笔的关小关也杏眼圆睁:“何大哥这手字,没二十年功夫练不下来吧?”
外围的许大茂急得直蹦高,好容易扒开人缝瞅见对联,却像被雷劈了似的僵住——红纸上赫然挥洒着:
傻茂傻刘傻儿进门现眼
穷你穷他穷户争脸丢光
横批:谁傻谁跳脚
“姓何的!”
许大茂嗓子都喊劈了,“你把我和二大爷比作狗崽子?横批还指桑骂槐!”
聋老太太杵着拐杖乐:“傻茂哎,他叫你傻茂,你喊他傻柱,多亲热!”
刘海中一张胖脸皱成了苦瓜——全院就这老祖宗能管他叫“傻刘”
,偏偏这称呼像502胶水似的,揭都揭不掉。
何雨水和关小关将春联仔细贴在何家门框上,浆糊涂抹得匀称平整。
何雨柱在院子里分发着大白兔奶糖。”要过年啦!大伙儿都热闹热闹!娃娃们,拿糖回家吃去!可别硌着牙!......
整个院落洋溢着新春的喜气,众人争抢奶糖笑逐颜开,唯独许大茂和刘海中耷拉着脸。
许大茂盯着何家门上的对联,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本想在年节时给何雨柱添堵,没成想自己的外号反倒被高高挂在门楣上,还有长辈老太太护着,想撕都撕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