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就得恶招治,对这种货色软半分,他就能骑到你头上撒野。
这天夜里,苏肃正靠在床头看书充电。
娄晓娥伺候老太太睡下,回屋关上门突然问:“许大茂这事真就五年了结?判得够重的。”
“自作自受。”
苏肃头也不抬,“上班时间耍流氓,活该。”
“我跟你讲,要不是人家宽宏大量,他起码得蹲八年,搞不好十年都跑不掉。”
“许大茂算是走运,碰上好心人了。”
苏肃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这事虽说是他暗中布局,但最终结果却非他能掌控。
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合该许大茂倒霉。
谁让他不长眼,偏要往死里得罪苏肃?说他活该一点不冤。
“我怎么都想不通,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娄晓娥坐在梳妆台前摆弄头发,“光天化日对姑娘耍流氓,简直匪夷所思!”
“想不通就别想,这种人死了都算轻的。”
苏肃冷哼道,“要不是顾忌影响,我恨不得在院里放鞭炮庆祝。
敢动我媳妇,活腻歪了。”
“得了吧你!”
娄晓娥放下木梳转头瞪他,“现在全院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都在猜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要真放鞭炮,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尽管苏肃再三解释与此事无关,可院里人私下都嘀咕——以苏肃如今的背景,收拾许大茂还不是小菜一碟?只是苦于没证据,只敢背地里嚼舌根。
“他们那点心思我门儿清。”
苏肃不以为然,“正好借这机会整顿四合院。
现在柱子也当上副厂长,我虽在食堂,好歹挂着名誉副厂长头衔……等风头过去,就跟他联手把院里管事的全换掉。”
在苏肃看来,如今四合院尽是些长舌妇,舆论阵地必须掌握。
见识过舆论威力的他,决心把这里变成自己的一言堂,日后才好管控那几个刺头。
“你疯啦?”
娄晓娥急忙凑过来,“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怕什么?”
苏肃胸有成竹,“我不光要换人,还要让全院见了咱们都赔笑脸。
到时候他们还得谢我呢!”
区区百十号人的院子,他自信能玩得转。
见妻子仍不放心,苏肃合上床头书本起身:“放心吧,我有分寸。
早点歇着,明天还上班呢。”
娄晓娥忽然抿嘴一笑:“那抓紧办正事吧,这几天可是关键期!”
最近她钻研怀孕指南,正拿苏肃当实验品。
苏肃顿时垮下脸:“媳妇你这是把我当牲口使唤啊!”
“少贫嘴!”
娄晓娥一瞪眼,“再磨蹭今晚就别想睡了!”
苏肃立马认怂,麻溜儿洗漱关灯。
(次日清晨)
尽管“加班”
到深夜,苏肃仍准时起床做早饭。
伺候完老太太和妻子,精神抖擞奔赴轧钢厂。
近来日子太平,倒是风平浪静。
每周二和周五,苏肃都会去老爷子家。
薛红梅偶尔会在晚上为他俩唱上几段,爷俩就着小酒和花生米,安静地听着,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周三和周日则要去大领导老徐那儿做饭。
老徐常会拿出些文件询问意见,苏肃总是巧妙应对,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装糊涂。
即便如此,老徐对苏肃的看重与日俱增,每次见面都要感叹他不复出实在可惜。
上周六终于收到冉秋叶的来信。
信中说她已离开鲁省,随导师在羊城做调研项目。
字里行间满是思念,却因导师待她不薄,不好意思提前离开。
她还提到羊城百姓生活困苦,而一江之隔的香江灯火辉煌,甚至萌生了去看看的念头。
读完信,苏肃猛然想起1962年那场逃港潮。
他不由担心:这傻丫头该不会......想到香江贫富悬殊的现状——10%的人掌握90%财富,剩下的人在夹缝中求生——他更焦虑了:以冉秋叶温婉的性格,在那里立足谈何容易?
当天他就写了回信,千叮万嘱别去香江,哪怕回鲁省也好。
此刻他深切体会到通讯落后的无奈,恨不能立刻飞往羊城当面劝阻。
可眼下只能寄信到调研组的临时地址,若中途生变,这封信可能永远到不了她手中。
这个年代,多少悲剧源于一纸难通?恋人离散、亲人永诀的故事比比皆是。
苏肃虽计划五六年后再赴香江发展,但绝不是现在。
思来想去,也只能静候回音。
转眼入冬,轧钢厂迎来生产旺季。
为赶春节假期,订单激增让苏肃忙得脚不沾地:每天三四桌招待宴,还要统筹全食堂的两顿工作餐。
徒弟韩蕊凑过来嘀咕:师父,这个月都得这么忙吧?她比刚来时圆润了不少,皮肤也白了。
你该减肥了。”苏肃瞥了眼她发福的身材。
韩蕊委屈道:我喝凉水都长肉!
“师父,我真的没辙了。
您见识广,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
韩蕊愁眉苦脸地说。
有些人天生易胖体质,就算控制饮食,喝口水都会长肉。
“每顿半碗菜,一个馒头。
以后上班跑步来,别走路。”
苏肃建议道。
“坚持一个月,应该能瘦下来些。”
“真管用吗?”
“管不管用,关键在坚持。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肯定没用。”
“但要是能坚持下来,一个月后自然见分晓!”
苏肃笃定道。
“好,我听师父的!您说的准没错!”
“您不知道,就因为我这体重,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都看不上我!”
韩蕊委屈地抱怨。
尽管工作不错,但她胖得早已没了女人样。
能看上她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苏肃点点头:“按我说的做,坚持住。
一个月后,保证焕然一新!”
“嗯,我相信师父!”
韩蕊露出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瘦下来的样子。
苏肃无奈摇头,随后对众人说:“今晚继续加班,给工人做饭。
大家下午动作快点,早点干完早点回家。”
“好了,开工吧!”
最近忙于生产任务,苏肃一直抽不开身。
直到周五,终于接到通知:今晚正常下班。
苏肃和后厨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
“太好了!总算能按时下班,休息一晚!”
“再这么干下去,真要累垮了!”
后厨的人纷纷感叹。
苏肃没接话,而是严肃地看向他们:“少废话!你们在这儿做饭,工人在车间卖力生产。”
“谁更累,心里没数吗?这种话以后少说,让工友听见有你们好看!”
“再说累,说完就给我当场倒下!”
“苏师傅,您这也太狠了!”
有人讪笑道。
“不是我狠,是你们不懂珍惜!”
苏肃正色道。
“秦淮茹在车间干过,知道有多辛苦。
想听苦处找她聊。”
“收拾卫生,准备下班!”
苏肃不愿多言,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许久未去老爷子那儿,今天正好早点下班。
回家吃完饭,跟娄晓娥打了声招呼,便直奔老爷子的小院。
每次登门,酒是必不可少的。
不带酒,老爷子可能连门都不让进。
虽然屋里已存了十多瓶好酒,但老爷子总觉得不够。
“几十年后,这些都是无价之宝,得多存点。”
反正不用自己花钱,老爷子可劲儿地薅羊毛。
对苏肃来说,几瓶酒不算什么,做几个日常任务就能赚回来。
他乐得哄老爷子开心,从不空手而来。
停好车,拎着酒进门。
薛红梅正在厨房忙碌,见是苏肃,笑着探头:“你可算来了!老爷子天天念叨你呢!”
苏肃撇嘴:“不是念叨,是骂我吧?”
“你们师徒俩真有意思,都摸透对方心思了。”
薛红梅接过酒笑道,“快进去吧。”
苏肃点头进屋,见老爷子正躺着消食,便笑嘻嘻地坐到旁边。
“师父,我来看您了!”
苏肃轻声说道。
“哼,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父?”
老爷子闭着眼,气哼哼地数落,“我还当你死在外头了,这么久都不露面!”
“瞧您说的,”
苏肃赔着笑,“厂里最近赶生产,实在抽不开身。
今儿好不容易歇一天,我吃完饭就紧赶慢赶跑来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
老爷子半睁开眼斜睨他,“给我找个伺候的人,就想撒手不管了?你那点花花肠子,瞒得过我?”
见师父较真,苏肃只好软语哄劝。
磨了十来分钟,老爷子总算消了气,睁眼正色道:“我给你的书,还剩几本没看?”
“就剩本讲杂项的,其他都啃完了。”
苏肃感叹,“您这儿的好东西真开眼界,到底是王爷府里流出来的物件。”
关老爷子祖上是城门税官,油水肥厚的差事。
当年多少人上赶着巴结,金银古玩收得手软。
传到老爷子这辈,加上他自个儿又爱收藏,家底厚实得很。
“少打我宝贝的主意!”
老爷子突然瞪眼,“敢动歪心思,咱俩师徒情分就到头!”
“您可真是古玩行里练出来的火眼金睛,”
苏肃举手告饶,“我手头也有几件玩意儿,绝不惦记您的。
这些将来都留给小师妹,我发誓!”
“这还差不多。”
老爷子满意地眯起眼。
一旁收拾屋子的薛红梅听得噗嗤笑出声,师徒俩对视一眼,也跟着笑了。
老爷子忽然敛了笑容:“小子,你眼里藏着事。”
“什么都瞒不过您。”
苏肃叹气,“还是媳妇怀不上孩子的事。
她现在见天把我当牲口使唤,我瞅见床沿就腿软……”
薛红梅想起乡下老家的偏方,插话道:“要不我托人找找老中医?”
“可别!”
苏肃连连摆手,“万一把身子吃坏了更麻烦。
时候不早,我先回了。”
说罢匆匆告辞。
此刻苏肃家中,娄晓娥突然冲进厨房,扶着水槽干呕不止。
苏肃慢悠悠地蹬着自行车,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车速。
十二月的寒风刺骨,要不是戴着手套穿得厚实,他绝不会选择骑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