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工人间更流传:苏肃只是摆设,毫无实权,连傻柱的保卫科长都不如。
对此,苏肃浑不在意。
他深知这院子的秉性——眼下不过背后嚼舌,若真触怒,他定将这院子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
刚进后院,苏肃便扬声唤道:“媳妇!媳妇!”
娄晓娥闻声急步而出:“大白天嚷什么,羞不羞!”
这年代民风保守,街上牵手已属大胆,亲密举动更属禁忌。
“喊自己媳妇有啥羞的!”
“差点忘了正事——瞧这是啥?”
苏肃献宝般举起留声机。”真是留声机?”
娄晓娥惊喜难抑。
“没错!还是大领导送的,够面子吧?走,进屋给你放曲子!”
夫妻俩欢天喜地进屋时,许大茂门帘微动,无人察觉。
不多时,《命运交响曲》的旋律流淌满室,悠扬动人……
男为泥,女为水。
泥需水塑方成器,男人须经女人雕琢。
这世界看似由男人主宰,实则女人始终在无声地滋养守护着他们。
最具魅力的女子,是那份美丽中透着灵气的。
女子如水,泪也格外多。
男子最怕女子落泪,那泪水简直能让人心碎,再坚硬的石头也能被融化!因此,好男人不该让心爱的女人哭泣。
然而,泥与水终究不同,各有特质。
真正的男女关系应是:女人让男人更显阳刚,男人让女人更显柔美!
此刻,苏肃望着双手托腮、坐在桌边的娄晓娥。
她双眼朦胧,泪光闪烁。
他不禁嘴角微扬。
“哟,怎么还哭了?真听进去了?”
苏肃连忙拿来毛巾递给她。
娄晓娥接过毛巾,轻轻擦拭。”真好听!”
“这就是你说的《命运交响曲》吗?”
一曲终了,她抬头问道。
“没错,这是一首抗争命运的乐章。
讲述一位失聪作曲家,用音乐向世人证明——即便上天也无法扼 的意志。”
苏肃解释道,“与天斗,其乐无穷!”
“命运……”
娄晓娥低声呢喃。”再放一遍,我还想听!”
苏肃没有拒绝,又播放了一次。
直到晚饭时分,娄晓娥已不知循环了多少遍,仍意犹未尽。
苏肃听得有些腻了,这简直是单曲循环到极致!直到他把饭菜端上桌,才把她从留声机旁拉回来。
娄晓娥还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
“以后这曲子随时能听,何必一次听个够?”
苏肃无奈道。
娄晓娥摇头:“听一辈子都不会腻。”
“行吧,服了你了。
先吃饭,吃完再听?”
苏肃劝道。
直到晚上七点,音乐才停下——只因怕打扰老太太休息。
否则,娄晓娥恐怕能听一整夜。
苏肃实在不解她为何如此痴迷,就像他前世不懂为何有人疯狂追星。
或许,这就是各有所爱,又或是人们在音乐中寄托了未竟的梦想。
次日清晨,苏肃出门前叮嘱:“听归听,别太入迷,别整天神魂颠倒的。”
娄晓娥点头:“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
苏肃推着自行车赶往轧钢厂,却不知一场麻烦正等着他。
到了食堂,一切按计划进行。
秦淮茹经过几天观察,发现苏肃并无他意,渐渐放松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与同事们的相处也融洽起来。
上午十点,苏肃正指导韩蕊炒大锅菜,食堂主任带着傻柱和几名安保科人员走了进来。
“苏肃,跟我们走一趟!”
一名安保科人员高声喝道,“有人举报你利用职权受贿,现在接受调查!”
傻柱闻言,脸色骤变,厉声呵斥:“闭嘴!轮不到你说话!”
那人愣住了,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整个食堂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肃身上,连韩蕊也惊得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或许此刻,全院上下唯有苏肃保持着最清醒的头脑。
收没收黑钱?
这事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这些日子,除了昨天往家捎了台留声机,其他时候连根针都没往家带过。
想到这儿,苏肃心里已然有了判断——
院里又出了个败类,就是不知道这回是谁在作妖。”
他暗自叹息。
这四合院确实该好好整治了。
三天两头闹幺蛾子,就算伤不着他,整天处理这些破事也够烦人的。
最近除了当上国宴厨师长算件喜事,其他没一件顺心的。
苏有容莫名其妙找上门撩拨不说,连上头都盯上他了。
大领导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把他档案往上递。
师父那边还有个薛红梅杵着,指不定要闹什么幺蛾子。
家里要不是有留声机转移注意力,娄晓娥能天天念叨生孩子的事。
冉秋叶整个国庆节音讯全无,活像人间蒸发。
恍惚间,苏肃觉得自己的主角光环突然失效了。
冥冥中有只看不见的手,正把他往死里折腾。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身怀系统,能力超群,本该在这个时代横着走,怎么反倒处处受制?
发什么呆?再不动手菜该糊了。”
苏肃瞥了眼发怔的韩蕊,话音未落人已朝傻柱走去。
走吧,配合调查。”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他坦然走向安保科。
一路上谁都没吭声。
傻柱几次欲言又止,直到看见安保科大门才憋出句话:苏哥,你跟兄弟交个底,到底收没收?
苏肃驻足,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觉得呢?
我信你不是那种人!傻柱答得斩钉截铁。
这话总算让苏肃心里舒坦了些。
好歹没白疼这小子,关键时刻还有人肯信他。
柱子,今天这份信任,往后你会庆幸的。”
得到这句保证,傻柱如蒙大赦般长舒口气。
身为安保科长,本不该有半点徇私。
当初苏肃推他上位时就说过:选你不是图自己方便,是要你守住工友们的公平。
可真摊上事,傻柱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铁面无私。
终究是凡胎 ,亲疏远近哪能说断就断?
此刻审讯室里,分管安保的杜副厂长正襟危坐。
苏肃同志,有群众举报你公然收受贿赂,这事你得给个交代。”
苏肃抬眼打量这位素无交集的领导,从容开口:
既然有人举报,查清楚对大家都好。
作为名誉副厂长,我绝不接受莫须有的污蔑。”
“我苏肃扪心自问,做不出这种事。
更何况,我现在只是个挂名的副厂长,既没实权,也不分管任何工作。”
“我实在想不通,送礼的人到底图我什么?”
“难不成是想让我中午打饭时,多给他一勺菜?”
苏肃无奈地说道。
杜军猛地一拍桌子:“苏肃,你就这态度?”
“你这是公然对抗轧钢厂!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肃丝毫不给面子,尤其是最后那句带着讥讽的话,让杜军脸色更加难看。
“杜副厂长,不必这样。”
“我问心无愧,自然无所畏惧。
我一向本分做人,踏实做事。”
“如果你们能找到证据,我认罚,绝无二话。”
“但如果查出是有人蓄意诬陷,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已经被诬陷过一次,难道真当我苏肃好欺负?”
苏肃语气冷了下来。
之前许大茂实名举报他擅离职守,他并未深究。
可现在,他为厂里赢得国宴厨师长的荣誉,成了名誉副厂长,事情还没查清,就直接把他抓来审问。
他倒要问问——
凭什么?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到底想怎样?
杜军冷笑:“你还本分做人?笑话!”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真没问题,怎么会被人一而再地举报?”
“怎么没人举报别人?就你有问题!”
这就是某些人的逻辑——
坏人使手段陷害好人,旁观者不觉得好人无辜,反而认为被针对的人肯定有问题。
世上明眼人终究是少数。
“行,那就等着看吧,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苏肃懒得再争辩。
既然咬定他受贿,那就查吧。
家里除了留声机,根本没值钱东西,其余的早被他收进系统空间了。
“嘴硬是吧?”
杜军冷哼。
“等赃物摆到你面前,看你还怎么狡辩!”
“小魏,马上去找举报人,带人去他家把赃物取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硬气到几时!”
“是,杜厂长!”
小魏应声离开。
很快,小魏带上举报人许大茂,直奔四合院。
后院屋里,娄晓娥正听着留声机播放的《命运交响曲》,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
她推门出去,见许大茂带着两人要闯进屋。
“许大茂,你来干什么?”
娄晓娥皱眉问道。
跟苏肃相处久了,她对许大茂厌恶至极。
尤其是听吴秀琴提过,许大茂曾实名举报苏肃,更是反感。
平时在院里碰见,她都懒得搭理。
此刻见许大茂带人来,顿生警惕。
“哼!苏肃受贿,昨天我亲眼所见!”
“现在厂里安保科来取赃物,给他定罪!”
许大茂趾高气扬。
“什么受贿?这是别人送的礼物!”
“你胡说什么?”
娄晓娥一时没反应过来。
许大茂得意大笑:“听见没?她自己承认是别人送的!”
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闪开!别妨碍公务!”
许大茂一把推开娄晓娥,带人冲进屋里。
看到桌上的留声机,他眼前一亮——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贿赂是什么?
这下苏肃彻底完了!
小魏和同伴对视一眼,上前抱起留声机就要走。
“你们干什么?”
“这是我家的东西!光天化日抢劫吗?”
娄晓娥冲上去阻拦。
可她一个弱女子,哪拦得住三个大男人?
老太太听见声响,挣扎着要起身查看。
许大茂生怕惊动老太太,急忙催促小魏二人离开。
转眼间,三人便消失在院门外,直奔轧钢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