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告诉他后天正阳门附近就有个鬼市。
谢谢徐叔。”苏肃塞给他两毛钱。
这可使不得，就一句话的事。”
您家里孩子多不容易，我一个人养个老太太，比您宽裕。”
那...叔儿谢谢你了！
一天很快过去。
晚上回家吃完饭，苏肃又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日子平静温馨。
一晚上下来，苏肃和冉秋叶的关系又近了些。
闭馆时两人一起出来，苏肃送她回家。
路上聊着各自的工作，像老朋友一样自在。
又到分别的时候了。”到了冉秋叶家门口，苏肃轻声说。
我最不喜欢分别了，喜欢相逢。”冉秋叶有些不舍。
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何况我们只是暂时分开。”苏肃安慰道。
这话真好，我要记下来！冉秋叶崇拜地看着他。
转眼就到了鬼市开市的日子。
这天傍晚，苏肃下班后没去图书馆，他昨天就跟冉秋叶说好了。
眼看天色渐暗，苏肃揣上备好的手电筒，慢悠悠朝正阳门方向走去。
食堂徐叔说过，晚上九点城里人大多都睡了。
这年头没啥娱乐活动，更别提刷手机，人们都习惯早睡。
走到一条幽暗的胡同口，苏肃瞧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进进出出。
胡同里零星亮着灯光，两侧摆满了各式摊位。
每个摊前都挂着纸灯笼，昏黄的灯光像鬼火似的飘忽不定——难怪叫。
苏肃四下张望确认安全后，迈步走了进去。
他对古董懂得不多，全凭抽奖得来的破妄之眼技能。
上次找伸缩杆烟袋靠的是剧情记忆，这回要在这么多摊位里挑明朝物件，不用技能可不行。
不过这技能不能滥用。
前几天在四合院试用时，苏肃发现用多了会头晕眼花。
第一次不懂节制，害得他第二天上班直打瞌睡，幸亏傻柱老实没捣乱。
现在他学乖了，每次使用都尽量缩短时间，生怕用过头变成傻子。
今晚来鬼市，苏肃打算看准目标再用技能。
虽说他古董知识有限，但来自未来的眼界是这个时代比不了的。
走过几个摊位，除了真假难辨的老物件，竟还有些青铜碎片。
苏肃一时心动用了技能，结果显示是1951年的仿品，顿时没了兴致。
来到市场 ，一个憨厚汉子的摊位上，两只绘着公鸡图案的酒杯吸引了苏肃的目光。
那小巧的造型让他心头一跳：斗彩鸡缸杯？要真是这个可就发财了！
他强压激动启动技能，系统提示赫然显示：斗彩鸡缸杯，大明成化制，1471年产。
苏肃心跳陡然加速——这竟是拍出上亿天价的珍品，还是成对出现！
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专供皇帝饮酒，胎薄釉润，色彩明艳，与高士杯、葡萄杯等同为绝世珍品。
能一次遇见两只，简直是撞了大运。
摊主凑过来低声道：兄弟，这可是明成化的好东西，看上了咱们握个手？
摊主是个面相憨厚的汉子，他准确地说出了斗彩鸡缸杯的来历，左手攥着一块黑布，低声问苏肃：要不要试试？
来就来！
好嘞，论元！
两人的手在黑布遮掩下紧紧相握。
......
当苏肃走出鬼市时，口袋里少了将近一百块钱。
捡漏并非易事，但他不仅通过了关老爷子的考验，还暗自庆幸自己确实淘到了宝。
就在苏肃离开后不久，那看似憨厚的摊主又掏出两个斗彩鸡缸杯。
若苏肃在场，用技能一验便会发现，这两件与之前的一模一样，都是近年的仿品，连行家都难辨真假。
卖了多少钱？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凑过来小声问道。
九十八，这小子可真阔绰！憨厚汉子咧嘴一笑，不过这价到顶了，再高也卖不动。”
九十八？！猥琐男差点喊出声。
闭嘴！汉子慌忙捂住他的嘴，两个假玩意儿居然卖了九十八，城里人就是不一样。
搁乡下，九毛八都没人要！
这下发财了，回去就能找媒婆去翠花家提亲喽！猥琐男露出一口黄牙，乐不可支。
两人相视而笑，各怀心思。
苏肃以为自己用九十八换来了未来价值上亿的珍宝，而两个乡下汉子则嘲笑这个 花大价钱买了假货。
究竟谁占了便宜，恐怕只有天知道。
夜深人静，苏肃回到家，将斗彩鸡缸杯收进系统空间，躺在床上仍难掩兴奋。
虽然花了九十八，但值了！这宝贝将来可是上亿的身价。”他美滋滋地盘算着，老爷子见了会是什么表情？真想早点看看。
不过自行车暂时是买不成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飞冲天。
......
次日下班后，苏肃嘱咐傻柱给老太太做饭，自己拎着两瓶好酒直奔关老爷子住处。
见老爷子还没吃饭，他亲自下厨炒了两个下酒菜。
老爷子，今天尝尝我的手艺。”
苏肃洗净斗彩鸡缸杯，斟满酒摆在桌上，笑吟吟地望着老人。
关老爷子从看到杯子那一刻就愣住了，直到酒香飘散，他才如梦初醒般捧起杯子，翻来覆去地端详，眼神专注得仿佛世间再无他物。
老爷子，还满意吗？苏肃轻声问道。
关老爷子充耳不闻，全神贯注地鉴赏着手中的珍宝。
苏肃也不催促，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酒——用价值连城的古董饮酒，白水也能喝出琼浆玉液的滋味。
良久，关老爷子一饮而尽，缓缓放下杯子，终于抬眼看向苏肃：
哪儿弄来的？
苏肃将鬼市之行娓娓道来。
九十八块？你小子出手够阔绰。”关老爷子眯起眼睛，万一是赝品呢？这可是对烫手山芋。”
古玩行当里，字代表真品，则暗指新仿的假货。
明成化斗彩鸡缸杯，虽不敢打包票，但看胎釉色泽确有几分真品神韵。”苏肃摩挲着杯沿，若是真品，九十八简直白捡；就算是赝品，权当交学费了。”
关老爷子闻言抚掌大笑：好小子，倒有几分眼力见儿。”他捧着这对杯子反复端详，指尖轻颤：稀世珍品啊！成双成对的更属难得，够当传家宝了。”
那这第一关...
满分通过！老爷子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不过第二关嘛...他故意拖长声调，先陪老夫喝两盅。”
月光爬上窗棂时，两个微醺的身影映在青砖地上。
苏肃告辞时怀里多了本《明清彩瓷》，老爷子撂下话：七日之内背熟全书，随机抽考。
望着砖头厚的典籍，苏肃揉了揉太阳穴——这七天怕是要悬梁刺股了。
......
《明清彩瓷》详述了五彩、斗彩、珐琅彩、粉彩四大门类。
彩瓷源流可溯至唐代长沙窑，但真正比肩青花瓷，还要等到明代。
关老爷子此举，正是要让苏肃以彩瓷为钥，叩开收藏艺术的大门。
两次考验暗藏玄机：首关考校运气与财力——古玩行没有这两样，连门槛都摸不着；次关则试炼记忆力与悟性。
老爷子虽未明言考核方式，但苏肃心知绝非死记硬背这般简单。
于是整整七日，苏肃形影不离地抱着典籍，连冉秋叶邀约都屡屡推辞。
直到姑娘红着眼眶追问，他才晃着书本解释：有位前辈要我七日背完这个。”
这么厚？七天？冉秋叶倒吸凉气。
但见苏肃眼底燃着的火光，她忽然觉得，这个较劲的青年格外耀眼。
记忆力的提升自不必说。
若非如此，苏肃的厨艺也不可能仅凭何大清那套意识流教学法，就能迅速掌握所有菜谱。
苏肃心里清楚，自己完全能做到。
只不过这一周需要更抓紧时间罢了。
既然到了关键时候，不加把劲难道要等将来后悔吗？
秋叶，这周光顾着背书，冷落你了。”
作为补偿，给你讲个浮游的故事吧。”
苏肃合上《明清彩瓷》，歉然望向冉秋叶。
别这么说，早知道你有任务，我就不会误会了。”
不过故事我要听！
冉秋叶梨涡浅现。
送她回家的路上，苏肃的声音混着晚风徐徐展开：
从前有只白狼，因是人妖混血，天生跛足。
既无人族聪慧，也无妖族神力，被族群驱逐后活得浑浑噩噩。”
在人间做工时遭地主克扣工钱，受尽欺辱。
某夜来到石桥边，望着月亮就要投河——
噗通！
冰凉的河水漫上来时，他恍惚看见了母亲的身影。”
苏肃忽然停住：你猜，白狼死了吗？
肯定没死！冉秋叶攥紧衣角，老天不会这么残忍。”
没错，他被个像你般灵动的姑娘救了。”
姑娘要他带自己在城里玩一天再寻死。
这一天里，她像蝴蝶穿梭街巷，银铃般的笑声融化了白狼心里的冰。”
傍晚地主儿子要强抢姑娘时，跛足的白狼竟拉着她跑得飞快。
夜色降临时，姑娘突然在石桥上说：我们成亲吧。”
白狼慌得直摆手。
姑娘却说：书上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呢。
最后姑娘哄他：你若答应，我就给你无痛赴死的药。
月光下拜完堂，姑娘却说要一年才能配好药。
次日白狼醒来，只找到新娘的红盖头。”
后来白狼每年都来等，第四年才明白根本没有 。
第七年他已成家，却始终留着那块红绸。
直到遇见桃夭，才解开这个谜......
故事停在冉秋叶家门前。
所以谜底是什么呀？她急得去拽苏肃袖口。
“想知道那女孩去了哪里？明天见面时，我再告诉你答案。”
苏肃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被勾起好奇心的冉秋叶哪肯轻易放过他。
“哎呀，你快说嘛，急死人了！”
“给你个提示：世间有一种虫，幼时潜藏水底，成年后破水而出，朝生暮死，名为蜉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