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离香江近,不少人会 过去。”苏肃神色凝重,虽然我相信秋叶不会去,就怕有人胁迫她。
您最好联系那边确认下安全。”
冉父眼神微动——这关切程度,显然不止普通朋友。
知道了,我会托人打听。
谢谢你,苏肃。”
应该的,那我先走了。”
等苏肃骑自行车离开,夫妻俩对视一眼。
他和秋叶什么关系?
等女儿回来问问吧。
快走,要迟到了。”
两人匆匆赶往公交站。
苏肃心神不宁地取了书回到轧钢厂,工作时仍眉头紧皱。
食堂里的苏肃魂不守舍。
幸亏徐叔管面食,韩蕊负责大锅菜,才没耽误工作。
见他这样,没人敢打扰。
自打傻柱和苏肃都升职后,秦淮茹再不敢张扬,生怕被调回车间。
现在午饭能吃白面馒头和炒菜,家里渐渐有了余粮,偶尔还能给孩子买肉。
转正后工资涨到28块,加上易中海偶尔接济些玉米面,日子勉强过得去。
她终于明白:院里宁可得罪易中海,也不能惹苏肃。
想到许大茂稀里糊涂被判五年,秦淮茹打了个寒颤。
许大茂曾央求她将表妹介绍给自己。
她当场回绝了,可回家后却动了心思——若能攀上许大茂这门亲,或许能得些接济,日子也好过些。
如今这念头早已烟消云散。
那个风光体面的放映员,拿着丰厚薪水,专车接送上下班,如今却只能在牢里度日,前途一片灰暗。
在人们眼里,但凡进过局子的人,这辈子就算毁了。
想找正经工作?痴人说梦。
能苟活于世都算本事。
苏肃无心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他原计划在年前与傻柱联手接管四合院的话事权,可冉秋叶突遭变故,让他全然没了心思。
此刻他独坐沉思,满脑子都是冉秋叶的安危。
不知她父母能否打通电话?联系得上吗?
这才体会到通讯落后的麻烦。”
搁在往后,一个电话就清楚了。
再不济也能立刻飞过去。”
眼下只能盼着她父母尽快确认消息,否则……
他不敢再往下想。
香江绝非善地,那是座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穷人在那儿毫无尊严可言,唯有任人宰割的份。
即便自己过去,也得仰仗娄家的人脉才能站稳脚跟。
六十年代的香江,黑帮横行无法无天, 勾结沆瀣一气,整个社会都是为富人敛财的工具。
想到冉秋叶孤身陷在那般境地,他顿觉头皮发麻。
偏生此刻动弹不得——娄晓娥身怀六甲断不会同意远行,加之大领导们正盯着自己,脱身更是难上加难。
憋屈!
他猛灌一口茶水,发狠地嚼着嘴里茶叶,面容狰狞如恶鬼。
骤然爆发的杀气让食堂温度骤降,工作人员噤若寒蝉,生怕触了霉头。
朝阳初升时,李伟一伙正啃着干粮翘首以盼。
十点整,一辆蒙着帆布的卡车碾着尘土而来。
李伟呢?
跳下车的纹身壮汉嗓门粗粝,围观者纷纷退避。
这儿呢!豪哥咋没来?李伟赔着笑脸凑上前。
少废话!人齐了就上车!
当卡车载着这群绝尘而去时,岸边老渔民摇头叹息:造孽啊,这帮断子绝孙的畜牲!
“闭嘴,少说两句能死啊?你自己找死别连累我们!”
周围的人立刻出声喝止。
那人嘟囔了两声,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李伟领着这群学生去向何方?
答案唯有抵达目的地才能揭晓。
就在他们离去不久,一辆敞篷卡车从相反方向驶来。
车厢里堆着蔬菜米面等粮食,车门处漆着源兴农场四个大字。
原本瘫坐休息的难民们瞬间蜂拥而起。”源兴农场来发粮了!快排队!别挤别挤,人人有份!
就在众人推搡争抢时,远处的海岸线漂来一具女性躯体。
潮水将她缓缓推向岸边,微弱的胸膛起伏显示她尚存一息。
华山临时聚居区。
源兴农场的卡车刚停稳,人群便自发排起长队。
副驾驶门开,走下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黑框眼镜后是双温和的眼睛,朴素衣着掩不住儒雅气质。”林先生好!林先生您来了!
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中,林源兴微笑着颔首致意。
可当他看清面前这些衣衫褴褛的逃亡者——有人面色蜡黄,有人骨瘦如柴——镜片后的目光不由暗了暗。
若不能尽快获得稳定生计,这些人迟早要饿死在岸边。
大家静一静。”林源兴抬手示意,今天农场还能接收十人。
老规矩:老弱妇孺优先。”
作为香江小农场主,他始终用有限资源接济难民。
虽只是杯水车薪,却已是倾尽全力。
更定期将重病者接往农场,协助办理身份证明谋生。
这般善举令他在难民中声望日隆——毕竟这年头,肯伸出援手的实在凤毛麟角。
符合条件的难民眼含期盼,却都安静等待林源兴挑选。
他穿行在人群中,将情况危急者引至空地集合。
行至队尾时,林源兴习惯性望向梧桐山方向。
忽然瞥见大鹏湾岸滩上趴着个昏迷不醒的人影。
小王!快过来!
年轻员工闻声扔下粮袋飞奔而至。
两人冲到岸边才发现是个女子。
探得微弱鼻息后,林源兴立即实施急救。
咳咳——
随着几口海水呛出,冉秋叶终于睁开迷蒙的双眼。
模糊视线里人影晃动,她气若游丝地呢喃:这是...阴曹地府么...
话音未落便再度陷入昏迷。
林源兴与伙计急忙将她抬上卡车。
匆匆完成赈济工作后,载着十名难民向市区疾驰——高烧不退的冉秋叶急需救治。
暮色四合时分,苏肃心不在焉地合上书本。
晚餐早已凉透,他却仍惦记着那个生死未卜的身影。
最终,苏肃还是决定去冉家打听一下消息。
“我去趟图书馆,查点资料。”
“有些杂项知识还不太清楚,想找本书看看。”
苏肃起身披上外套,对娄晓娥说道。
“好,路上小心。”
娄晓娥不疑有他,轻声叮嘱。
“别乱跑,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苏肃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
“知道啦,快去吧。”
“天冷,多穿点,早点回来。”
娄晓娥柔柔一笑。
“走了。”
苏肃穿好外套,径直朝冉家赶去。
到了冉家楼下,见屋内亮着灯,确认有人在家,便上楼敲门。
开门的是冉母:“小苏?你怎么来了?”
她显然记得苏肃的名字,脸上露出诧异。
“阿姨好,我来问问秋叶有消息了吗?”
苏肃礼貌一笑。
“先进屋说,外头冷!”
“谢谢阿姨。”
进屋后,冉母朝客厅喊道:“老冉,苏肃来了!”
又转身去倒水:“坐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叔叔阿姨,我实在放心不下,想来问问情况。”
苏肃刚落座就急切开口。
“秋叶没回学校。”
“带队老师是我朋友,虽然不知道具体联系方式,但应该没问题。”
“过几天我也要去羊城出差,正好去找他们,你别太担心。”
冉父说着,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你和秋叶关系很好啊?还不知道你在哪儿工作呢。”
听到带队老师可靠,苏肃稍稍安心。
既然冉父过几天就去,他也不愿多谈自己情况。
“我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很投缘。”
“时候不早,我先告辞了,过几天再来拜访。”
苏肃起身告辞。
送走苏肃后,冉母原本不担心,现在反倒有些不安。
但在冉父的安慰下,想到带队老师李伟素来可靠,也就放下心来。
“睡吧,下周我去羊城,说不定能把丫头接回来。”
“都快过年了,好久没见她了。”
冉父说着准备洗漱休息。
却不知此刻,他们的女儿正命悬一线!
——
当晚,苏肃回到四合院时,眉头终于舒展。
他在客厅站了会儿,散去一身寒气,才脱外套进卧室。
娄晓娥还没睡。
说来奇怪,只要苏肃在家,她总能安心入睡;
若他不在,无论多晚都难以入眠。
或许对她而言,有苏肃的地方才是港湾。
“回来啦?”
“问题解决了?”
娄晓娥瞧见苏肃神色,笑着问道。
“嗯,弄清楚了。”
苏肃点头。
“白天就见你心事重重,现在总算舒坦了。”
娄晓娥最懂苏肃,也最敏锐察觉他的变化。
苏肃的心思似乎总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未曾料到的是,苏肃在结识她之前,早已心有所属。
更令她意外的是,那位姑娘如今正深陷险境,生死难料。
“我的心思这么容易看穿?”
苏肃略显困惑地问。
“当然。”
娄晓娥微微颔首,“你神色稍有异样,我便能察觉。
有时甚至不需看你,单听语气就能猜个 不离十。”
“还是媳妇最懂我!”
苏肃笑着凑近,“今晚给点奖励如何?”
“不行。”
娄晓娥果断摇头,“胎教要从小抓起,这可是你说的。
再说了,,再忍忍吧,老公!”
苏肃一时语塞,懊悔当初随口编的理由竟让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能反悔。”
见他神色纠结,娄晓娥赶紧补了一句。
“行吧,洗漱睡觉!”
苏肃无奈起身。
夜深人静时,苏肃刚想有所动作,就被娄晓娥一把按住:“再乱动就分被子睡!”
——
次日清晨,苏肃照例前往老徐的别墅做饭。
自从上次老徐因公务匆忙离席,苏肃更坚定了远离仕途的念头——那种忙碌实在与他的性子不合。
陈秘书早已在门口等候,两人寒暄着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