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告辞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能和两位握手，也希望 Sakura 能跟你们一起来看我的演出。” 风间琉璃深鞠躬，“告辞！”
“这么急着走？” 恺撒讶异，“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完呢。”
“不得不留到下次再问了，再过不久蛇岐八家的执行局就会包围歌舞伎座，我尊敬的哥哥也会亲自加入围捕。再待下去，我们就得在蛇岐八家私设监狱里聊天了。”
风间琉璃语速极快，显然在赶时间。
“猛鬼众的情报工作这么差？你作为二号人物，轻易就被摸到藏身地？” 恺撒震惊。
学院与蛇岐八家、他们与源稚生的关系本就微妙，若被发现密会猛鬼众高层，根本无法解释。
况且源稚生从未提过有弟弟，源稚女虽没说兄长坏话，话里话外却藏着源稚生视他为 “鬼” 的意味，所以他才找恺撒、楚子航合作。
“在有媒体记者的情况下，保密工作无从谈起啊。” 风间琉璃笑。
“媒体记者？哪来的？” 恺撒目瞪口呆。
“新人在歌舞伎座登台演新神话剧，是歌舞伎界大事，怎么会没记者？今天有《朝日新闻》《读卖新闻》《文艺春秋》和 cNN 的记者，明天我的照片会登各大报文化版头条，cNN 今夜就会发新闻。”
风间琉璃拿出 ipad 刷新页面，递给恺撒，“不仅有我的，还有 VIp 嘉宾的照片呢。”
cNN 头条果然是《新编古事记》，首图是女装的风间琉璃，第二张就是包厢里穿和服、持白纸扇的恺撒与楚子航，配文称两人是外国歌舞伎爱好者，同包厢的座头鲸却没被拍进去。
恺撒只觉脑袋 “嗡” 的一声 —— 源稚生再怎么也认得出亲弟弟，这新闻无异于坐实卡塞尔学院专员与猛鬼众勾结，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cNN 记者是你们找的？” 恺撒瞪着他。
“不是，但表演禁止拍照，能拍的是歌舞伎座授权的摄影师，照片由他提供给媒体。” 风间琉璃微笑，“那位摄影师跟我蛮熟的。”
“同是兄弟，性格差太大了！跟你比，你哥哥简直是天真的小天使！” 恺撒想怒吼，却无可奈何。
“躲猫猫该结束了。” 风间琉璃笑着扔给恺撒一把车钥匙，“地下车库留了辆墨绿色路虎，我要是你就赶紧跑，你哥哥的车估计已经在路上了，蛇岐八家有人盯着各大新闻网站，嗅觉比狗还灵。”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超级跑车急刹车声 —— 是辆改装法拉利 599Gtb，上方又响起直升机轰鸣，有人从天而降落在歌舞伎座屋顶。
不愧是日本黑道，十几分钟前 cNN 发新闻，此刻天上地下的包围圈已要成形。
恺撒抓过钥匙就跑，楚子航抓起榻榻米上的档案袋跟上。
他们必须在源稚生冲进走廊前拐进地下车库，否则就是瓮中捉鳖。
风间琉璃站在屋中央，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声微笑。
此前走廊满是黑衣警卫，此刻却空无一人 —— 猛鬼众的人已在恺撒没察觉时全部撤空，像水银渗进地面缝隙，连舞台装饰、道具、休息室里庆功的剧组人员都消失了，只剩空荡荡的剧院，那场感人的演出仿佛一场幻梦。
“LSd！见鬼！那是 LSd 的效果！” 恺撒边跑边喊。
楚子航立刻明白，演出之所以动人，是因为空气中有微量致幻剂，混血种抗药性虽强，吸入后再听风间琉璃的歌唱，心绪也易被挑动。
他们踏上下往车库的楼梯不久，上方传来利刃斩木门的声音 —— 定是精通古流刀术的源稚生到了。
木门倒塌，源稚生提蜘蛛切踏入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只剩袅袅白烟与日本烟丝的清淡味道。
屋中央的唐风化妆台上架着黄铜圆镜，衣架上挂着一袭血红色素衣，晚风拂过，素衣颤动如人起舞。
榻榻米上还放着台 ipad，屏保是两个十三四岁孩子的合影 —— 他们靠在轻型直升机上，夕阳在身后落下，一个表情骄傲，一个表情羞怯。
源稚生站在素衣前，久久沉默。
乌鸦和樱跟着冲进房间警戒，他们十几分钟前看到新闻，源稚生脸色骤变，直接乘直升机赶来，樱只能开车带乌鸦追赶，开悍马的夜叉还在半路堵车。
两人还不知新闻为何让源稚生失态，只知道演出装饰有猛鬼众 “鬼” 字徽章，被猜测与猛鬼众有关。
“附近没发现可疑人员，观众已散场，剧院经理说场地被一家公司高价租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剧组演完就乘大巴走了。” 樱说，“再等十五分钟，我们就能全面包围搜索。”
“不用搜了，他不会给我机会的，他一直比我聪明，本该是他继承家族。” 源稚生轻声说。
樱和乌鸦大惊。
“他叫稚女，是我亲弟弟，他从地狱里回来找我了。” 源稚生挥刀横斩，半截素衣飘落在地。
黑云堆积了整整一天，深夜十二点，暴雨终于落下。
街面涨起浊浪，水深没到小腿肚。
……
高天原。
芬格尔见到从楼上走下来的李一川，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饭扔到了一边。
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直接滑跪到这其面前，抱着其大腿就开始哭诉起来。
“一川哥，一川爷爷，我可算是找到组织了啊！”芬格尔涕泪横飞，那模样仿佛遭遇了世间最悲惨的事情，“你是不知道啊，前两天东京暴乱，学院学院联系不上，学院给的联络点也没了，还连带着我也被日本黑帮追杀，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
李一川无奈地看着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芬格尔，伸手想把他拉开，却发现这家伙抱得死紧，只好说道：“芬格尔，你先起来说话。”
芬格尔充耳不闻，继续哭诉：“还有啊，您看看您能不能跟校长说说好话，把我调回去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实在不行，把我调到安全的地方也行啊！”
李一川叹了口气，想叫两个人过来帮忙，又想到今天放假。
于是乎俯下身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芬格尔，你先起来，剩下的事咱一点点解决。”
芬格尔这才抽抽搭搭地站起身，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涕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李一川。
李一川一脸嫌弃的往后挪了挪，迅速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嘟嘟嘟……”
电话那边接通后，不等那边有所反应，李一川开口道：“校长，我这有一个你的**学生，进门就抱着我腿哭，把我的地板沙发裤子什么的都弄脏了……”
听到李一川这么说，昂热顿时眼皮狂跳。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无语的说道：
“说吧，这次又要多少？”
李一川嘿嘿一笑，“不多不多，一个A级学员和我店里的费用，加在一起的话，给你个诚惠价吧，九千万。”
昂热在电话那头差点没把手机给扔出去，“李一川！你这是抢劫吗？九千万？你以为学院是印钞机吗？”
“实在不行，你把芬格尔剁了拆开卖吧，卖给那些富豪的话应该值个九千万。”
芬格尔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李一川的手机，仿佛昂热能从电话里钻出来把他剁了卖掉。
“校长！校长！您可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可是对学院忠心耿耿，这次在东京遭遇这么多危险，差点连命都没了，您就忍心把我卖掉换钱？”
芬格尔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涕泪横飞，“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下有还没出生的孩子啊！校长，您要是把我卖了，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再说了，我在卡塞尔学院这么多年，怎么着也算是为学院立过不少功吧，虽然大多都是在图书馆整理资料，但那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啊！”
他说着说着，又看向李一川，双手紧紧抓住李一川的胳膊，“一川哥，你快帮我说说话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校长把我卖掉，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呐！”
李一川哭笑不得，对着手机说道：“校长，您看芬格尔都吓成这样了。其实我也知道九千万确实有点多，但东京这边的局势实在是复杂，蛇岐八家的行动越来越迅猛，我这小破牛郎店要保护您学院的学生也是要付很大的代价的啊！”
昂热在电话那头冷哼一声，“李一川，少在这给我装可怜。我最多给你五千万，这已经是极限了。”
李一川眼睛一亮，“好嘞，校长！五千万就五千万，您放心，我保证把您的学员保护的好好的。”
挂断电话后，李一川招手让爱丽丝过来，“爱丽丝，你给他找一套服务员的衣服，明天让他去当服务员。”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楼。
任凭芬格尔在后面怎么喊都不再理会。
可怜的芬格尔，本以为交了钱不说是大爷般的待遇，起码也是个客人的待遇吧。
结果没想到是个服务员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