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在楼下回荡，会议室的门彻底关上。陈哲被押走后，空气像是松了一截。秦无月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擦过手机屏幕，那条“0427”的短信已经消失。她没有多看，把手机放进了包里。
两名便衣警察走到她面前。其中一人拿出证件，声音平稳：“我们是经侦支队的，请说明刚才的情况。”
秦无月点头，从包里取出平板。她打开文件夹，调出视频。“这是吊灯里的摄像头拍下的画面。陈哲强迫现代千金签署股权转让书，全程有录像。”她顿了顿，“音频部分包括他和股东A的资金往来录音，已上传云端，你们可以现场验证。”
警察接过平板，快速浏览。另一人问：“这位女士是当事人？”
“是。”秦无月侧身，让出现代千金的脸，“她是林氏集团唯一合法继承人，过去三个月被非法拘禁，药物控制，精神受到严重干扰。”
现代千金抬起头，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楚。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警察记录完毕，看向角落里的保镖：“你报的警？”
“对。”保镖上前一步，“我叫张峰，是公司安保主管。事发时我在场，全程目睹。”
警察又问了几句细节，确认无误后，转身对同事说：“联系搜查组，去堂妹住处取证。重点找伪造的精神鉴定报告和境外账户流水。”
秦无月补充：“她的公寓在城东锦绣园3栋802。保险柜密码是六位生日，林婉母亲的出生年月日。”
警察看了她一眼，没多问，立刻拨通电话安排。
几分钟后，楼下传来车辆启动的声音。秦无月走到窗边，看见两辆警车驶离大楼，一辆朝东，一辆载着陈哲往分局方向开去。
她回头，发现现代千金的手还在抖。
“他们走了。”她说，“你现在安全了。”
现代千金低声问：“真的能定罪吗？”
“证据链完整。”秦无月说，“视频、录音、转账记录、证人。只要警方按程序走，他翻不了身。”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一名女记者带着摄像团队冲了进来，镜头直接对准现代千金。
“请问您就是林小姐吗？网上说您精神失常，被未婚夫照顾，现在怎么又变成受害者了？”
另一个男记者挤上来：“有人说这是炒作，为了夺权故意设局，您怎么回应？”
闪光灯接连亮起。现代千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秦无月 stepped forward, 挡在她身前。“所有问题，统一回答一次。”
她拉着现代千金走到会议桌前，两人并肩站着。秦无月拿起手机，打开直播界面，点击发布。
“我是林小姐的代理人。”她说，“过去三个月，她被囚禁在自家别墅，被迫服用精神类药物，认知功能被人为破坏。股权转让书是在枪口下签署的，医疗报告是伪造的。”
记者们安静下来。
“监控视频、录音证据、银行流水，全部提交警方。南星能源法务员工已作证，三千万顾问费合同系伪造。这些都不是秘密，随时可以公开。”
她停顿一秒，看向镜头：“至于‘精神失常’的说法——如果清醒是错，那我不打算再糊涂下去。”
现场一片寂静。
几秒后，摄像师小声说：“这句话……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不用。”秦无月关掉直播，“我说完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始低头敲笔记。很快，人群散开，陆续离开会议室。
只剩下现代千金还站着。她望着门口，声音很轻：“他们会相信吗？”
“已经在信了。”秦无月说。
她打开手机，热搜第一是#豪门千金反杀夺产案#，播放量破亿。评论区刷着“她不是疯，是终于醒了”“这剧本比电视剧还狠”。
秦无月把手机递给她看。
现代千金盯着屏幕，手指慢慢收紧。她忽然说：“我想见她一面。”
“谁？”
“林婉。”她说，“我要亲口问她，为什么。”
秦无月摇头：“现在不行。她已经被控制，等警方完成笔录再说。”
“可她是我的妹妹……哪怕不是亲的，我也当她是家人。”
“她利用了这一点。”秦无月说，“胎记、玉佩、族谱，全都是设计好的。她等的就是你心软。”
现代千金闭上眼，没再说话。
秦无月带她去了顶层休息室。窗外警灯还在闪，楼下围了不少记者，举着牌子喊话。
“你不拉窗帘？”现代千金问。
“不用。”秦无月说，“让他们看。这些人今天写下的东西，明天都会变成你的保护伞。”
她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那块带编号的镜片，“Lx6”清晰可见。
“这是关键设备。”她说，“所有数据通过它中转。砸了外壳，不影响上传。”
现代千金看着袋子：“你会一直留着它吗？”
“直到它指向最后一个人。”秦无月说。
她把证物袋放进包里，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新消息弹出。
【南星能源内部邮件确认：顾问费审批签字人为董事李某。】
秦无月看完，锁屏。
“还有人。”她说。
现代千金睁眼：“谁？”
“还没到名字的时候。”秦无月走到她身边，“你现在要做的，是站稳。”
“我已经站了。”
“还不够。”秦无月说，“接下来会有更多问题。股东、媒体、法院流程，每一环都可能被攻击。你必须出现在每一个场合，亲口说你是谁。”
现代千金深吸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秦无月点头。她拿起包，走向门口。
“我们下楼。”
“去哪？”
“大厅。”她说，“警察还在登记最后材料，你得亲自签字确认报案内容。”
现代千金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但她没停下。
两人乘电梯下行。楼层数字跳动，最终停在1。
门开时，大厅已被清空。几名警察正在整理文件。看到她们出来，一位警官抬头。
“林小姐，我们需要您做个正式笔录。”
现代千金走上前，坐在指定位置。秦无月站在她斜后方，手放在包带上。
警官开始提问：“您是否自愿签署过任何股权转让协议？”
“没有。”现代千金说，“我是在被控制状态下签的字，有人按着我的手写。”
“您是否认识陈哲？”
“认识。他是我的未婚夫，也是这场阴谋的主导者。”
“您是否愿意提供所有已知证据配合调查？”
“我愿意。”
她每答一句，声音就稳一分。
秦无月看着她的背影，手指轻轻摩挲包上的拉链。
警官合上本子：“谢谢配合。案件已立案，后续进展会通知您。”
现代千金起身，转向秦无月：“结束了？”
“第一步走完了。”秦无月说。
她拿出手机，打开公司群聊。一条新消息跳出。
【全体股东临时会议通知：明早九点，总部三楼会议室。议题：董事会改组及财务审计。】
秦无月盯着屏幕。
现代千金问：“还要打吗？”
“这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