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月站在拍卖厅侧台,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短信。0427-1。她把手机收进口袋,指尖在展台边缘轻轻划过。微型存储器的指示灯稳定闪烁,数据已备份完成。
主厅灯光渐暗,宾客陆续入座。记者席前排架起长焦镜头,闪光灯此起彼伏。拍卖师走上台,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是本次拍卖的压轴拍品——《缠枝莲纹铜鉴》。”
话音未落,秦无月抬手示意。全场安静下来。
“这面镜子不只是文物。”她的声音清晰传到场内每个角落,“它还照见过不该被掩盖的真相。”
股东A猛地站起身,又强行坐下。堂妹坐在第二排,手指紧紧掐进掌心。
秦无月走到展台中央,打开投影系统。连接线插入接口时发出轻微“咔”声。大屏亮起,映出古镜幽深的表面。
“请各位见证——谁在说谎。”
堂妹突然站起来,冲向展台。保安伸手阻拦,被她用力推开。她扑到镜前,一手挡在镜面上方。
“这镜子不吉利!不能放!”她的声音发抖,“爷爷说过,动它的人会遭报应!”
展台边缘有颗凸起的螺丝。她袖口被勾住,布料撕裂,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暗红色印记。形状像扭曲的藤蔓,末端分叉如花瓣。
秦无月眼神一沉,一把扣住她手腕。
“族谱第三卷写得清楚。”她声音不高,却让全场听得真切,“私生子女降生时,左腕必有信物同纹之胎记。堂妹,你遮什么?”
堂妹猛地抽手,踉跄后退两步。袖子滑下,胎记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前排几位老股东脸色变了。
股东A快步上台:“这是过敏留下的疤痕!你们别听她胡扯!”
秦无月没理他。她取出千金的发簪,走向展台底座。金属尖端对准镜框右侧凹点,轻轻敲击三次。
第一下,镜面无反应。
第二下,边缘泛起微光。
第三下,展厅顶灯恰好切换角度,一束斜光落在镜心。屏幕突然波动,画面浮现。
堂妹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从书房抽屉里取出另一份替换进去。时间水印显示:五天前凌晨两点十七分。
全场哗然。
记者疯狂按动快门。后排有人站起身张望。股东b坐在角落,眉头紧锁。
画面继续播放。堂妹将旧文件塞进碎纸机,按下启动键。机器运转三秒后停住,她取出未完全粉碎的残片,放进包里。
秦无月关闭投影。屏幕恢复黑暗。
“血脉可以伪造,胎记不会说谎。”她转向众人,“文件可以篡改,镜子记得真话。今日之前,她是林家小姐;今日之后,请诸位记住——她是窃取身份的贼。”
堂妹尖叫着扑过来:“你陷害我!这视频是假的!”
两名保安上前架住她。她挣扎着大喊:“陈哲!你说过不会让我出事!你答应过……”
股东A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秦无月看着被拖走的堂妹,目光落在她手腕上。胎记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与千金家传玉佩背面的缠枝莲图案完全一致。
素心扶着现代千金站在角落。千金双眼通红,嘴唇颤抖,却始终没有出声。直到堂妹被带出大厅,她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指。
秦无月回到展台,检查微型存储器。数据完整。她拔下连接线,放入内袋。
股东A终于开口:“你没有资格主持这场拍卖。一个刚醒来的病人,能做什么决定?”
秦无月看向他:“董事会授权书在我手上。签字日期是昨天下午三点。你要看原件吗?”
股东A闭嘴。
前排一名记者举手:“请问这位小姐,您如何解释三年前家族基金会账目异常?是否与今日事件有关?”
秦无月点头:“第四笔转账记录,金额八百七十万,收款方为‘海川贸易’。经查实,该公司注册人是堂妹生母,现已注销。资金流向境外空壳公司,最终汇入股东A名下离岸账户。”
全场再次骚动。
股东A额头渗出汗珠。他转身要走,被保安挡住去路。
“你凭什么限制我行动?”他吼道。
“凭这个。”秦无月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股东A与堂妹在地下车库交接文件的画面,时间是三天前晚上十点二十三分。“还有这个。”
她又拿出一份银行流水单复印件。一笔两百万的转账记录赫然在列,备注栏写着“封口费”。
股东A脸色煞白。
秦无月将材料交给最近的记者:“所有证据已提交警方备案。任何人想查,都可以拿到副本。”
大厅门口传来脚步声。几名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径直走向股东A。
“我们接到报案,涉及职务侵占和伪造文书。”其中一人出示证件,“请您配合调查。”
股东A还想挣扎,被按住肩膀铐上手铐。他经过秦无月身边时低声说:“你以为赢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秦无月没回应。她走到现代千金面前,轻声说:“结束了。”
千金摇头:“还没。父亲的遗嘱还没公开。”
秦无月皱眉:“你说什么?”
千金刚要开口,大厅灯光忽然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红色光线洒满墙壁。
人群开始慌乱。记者们忙着收拾设备。保安守住出口。
三秒后,主灯重新亮起。
秦无月迅速扫视四周。展台完好,古镜仍在。她低头看向口袋,手机震动了一下。
新短信跳出来:**0427-2**
她抬头望向监控室方向。玻璃窗后,一个人影正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