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落在梳妆台的铜镜上。秦无月已经站在镜前很久,手里捏着那张染血的照片。她没有看背面的字,只是盯着林婉的脸。
门被轻轻推开,现代千金走了进来,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她看到照片时,呼吸顿了一下。
“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秦无月把照片放在台面上,“你不公开真相,他们就会让你消失。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你精神失常,突发意外。”
千金的手指微微发抖:“爷爷要是知道……家族的脸面怎么办?”
“脸面?”秦无月拿起口红,拧开盖子,在镜面上一笔一划写下八个字——**镜中真相,血脉难藏**。红色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放下口红,看着镜子里的倒影:“这镜子照得出胎记,也照得出偷换文件的画面。它不是灾星,是证据。你要不要让它开口?”
千金盯着那行字,嘴唇动了动,终于点头。
秦无月把照片收进抽屉底层,转身走向衣柜。她拿出参展清单,翻到第一页,指尖停在“缠枝莲纹铜鉴”那一栏。
“今天必须确定展品顺序。”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管家敲了两下门,声音压得很低:“小姐,陈哲来了,说要见您。”
千金脸色一变,下意识后退半步。
秦无月抬手示意她退到内室,自己走到客厅坐下。茶几上的茶壶还冒着热气,她倒了一杯,放在左手边。
门开,陈哲走进来,西装笔挺,脸上带着笑。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没动。
“听说你昨晚又闹事?”陈哲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一张照片,“看看这个。”
照片里,一个女人穿着睡裙,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酒店走廊搂抱。虽然画面模糊,但能看出是千金。
“董事会已经讨论过了。”陈哲把手机往前推,“如果你不配合签字,明天就可以送你去疗养院。毕竟,一个有精神问题的人,不适合管理公司。”
秦无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时杯底磕在托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你看看这个。”她解锁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画面晃动,但能看清是陈哲自己往一杯茶里倒白色粉末,嘴里说着:“只要她睡过去,签字就行。”镜头一转,桌上放着股权转让协议。
陈哲的脸色瞬间变了。
秦无月把手机转过去让他看清楚:“这段录像,我存了三个地方。云端、银行保险柜、还有律师手里。你说,谁更怕曝光?”
陈哲猛地站起身,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你……你敢乱来?”
“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你们摆布的人了。”秦无月站起身,直视着他,“你可以继续威胁,但我保证,每一步你走的棋,我都会掀回去。”
陈哲咬着牙,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冷笑一声:“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他转身大步离开,保镖紧随其后。
客厅安静下来。千金从内室走出来,脸色 still 发白:“他会不会……再找别人?”
“他会。”秦无月坐回沙发上,“但他不会再用这种方式了。他已经怕了。”
她拿起参展清单,翻到最后一页,找到管家的名字。
“叫他进来。”
管家很快到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古镜《缠枝莲纹铜鉴》列为主拍第一件。”秦无月指着清单,“灯光聚焦,监控全覆盖。不能有任何差错。”
管家犹豫了一下:“可是……老宅那边传话,说这镜子不吉利,最好不要展出。”
“不吉利?”秦无月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面铜镜,指着右下角刻着的“A”字,“股东A来过之后,这镜子就照出了林婉的胎记。它不是灾星,是天理。”
管家看着那个刻痕,没说话。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秦无月把镜子放回原位,“按我说的安排。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决定的。”
管家低头看了看清单,最终点头:“我这就去办。”
他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秦无月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条缝。庭院里的老槐树还在原地,树皮斑驳,枝叶不动。她记得昨晚那里闪过一个人影。
现在,阳光照在石板路上,没有风吹。
她收回视线,回到梳妆台前。手指轻轻抚过铜镜边框,触感冰凉。镜面幽光微闪,映出她的眉眼。
她没有笑,也没有皱眉。只是静静地看着。
几分钟后,楼下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应该是陈哲走了。
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到一张截图。是账本上的一个数字:0427。她已经在旁边标注“转账密钥”。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向书房。
抽屉里,原主的日记还在。她翻开最新一页,写下一行字:“拍卖会前,必须确认所有监控正常运行。”
写完,她合上日记,塞回夹层。
回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闭目调息。体内的灵力依旧微弱,但她不需要太多。只要能在关键时刻,让镜子照出真相就够了。
半小时后,管家回来通报:“展品类目已经调整完毕。古镜定为第一件,布展组正在调试灯光和摄像头。”
秦无月睁开眼:“通知布展负责人,摄像头角度必须覆盖镜面正面和右侧三米范围。任何人不得擅自更改。”
“是。”
管家退出去后,她起身走到门口,听见走廊尽头有脚步声远去。应该是工作人员在准备。
她没有追出去看,而是回到房间,从床垫下取出录音笔。红灯已经熄灭,录制完成。
她按下播放键。
先是寂静,然后是轻微的摩擦声,接着是一阵低语,听不清内容。最后,有纸张滑落的声音。
她听完一遍,把录音笔放回原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移到中天,光线变得明亮。
下午三点,管家再次敲门。
“陈哲刚才打电话来,说他父亲想见您。”管家说,“说是关于拍卖会的流程,有些细节要确认。”
秦无月抬头:“什么时候?”
“他说随时可以。”
“告诉他,明天上午十点,我在主厅等他父亲。其他人不用来。”
管家记下,点头退出。
秦无月站在原地没动。她知道,这只是试探的开始。真正的交锋,会在拍卖会上。
但她已经布好了局。
她走到铜镜前,伸手擦去镜面上的口红字迹。红色痕迹慢慢消失,只留下一点淡淡的印子。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低声说:“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全身而退。”
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墙上。一片叶子缓缓飘落,砸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秦无月转身走向衣柜,拿出一件黑色套装。这是她为拍卖会准备的衣服。
她把衣服挂在衣架上,拉开抽屉,取出一枚玉簪。簪身有裂痕,指尖划过时,能感觉到一丝温热。
她握紧玉簪,站在镜前。
阳光斜照,镜面幽光一闪。
她的手指抚过铜镜边框,停在右下角那个“A”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