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聂小倩后的第三日清晨,宁采臣收拾好行囊,来到院中向陈子平辞行。
道长,小生准备今日启程赴考。宁采臣拱手行礼,这些日子多蒙照顾,感激不尽。
陈子平从袖中取出三道金光符递给他:此去路途遥远,这三道符箓可保平安。遇险时焚之,自有神效。
宁采臣双手接过,郑重收在贴身处:多谢道长赐符。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再来拜访。
送走宁采臣,陈子平站在荒寺中央环顾四周。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唯有东侧的竹林与池塘还保留着几分生气。他心中已有计较——此处背山面水,地势开阔,正是建观修行的好地方。
既来之,则安之。陈子平自语道,不如在此立一道场。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朱砂黄纸,指尖轻点,三十六张剪纸小人飘落在地,迎风便长,化作三十六个身高两米的力士。这些力士身着短打,肌肉虬结,虽面无表情,却个个力大无穷。
尔等分作两队。陈子平吩咐道,一队采集木材石料,一队拆除旧寺,只留竹林池塘。
力士们齐齐拱手,随即分头行动。拆寺的力士如摧枯拉朽,推倒残垣断壁;采料的力士则入山伐木采石,动作迅捷如风。陈子平站在一旁,不时以坤地玄黄神光辅助,将采集来的材料分类堆放。
三日工夫,荒寺已夷为平地。陈子平站在清理一空的场地上,双手掐诀,暗黄神光自掌心涌出,渗入地面。大地微微震颤,地表逐渐平整如镜,坚硬似铁。随后他脚踏罡步,在地基上布下八卦伏魔阵与乙木聚灵阵,阵纹隐入地下,只待启用时才会显现。
陈子平一声轻喝,坤地玄黄神光全力催动。四面三丈高的围墙拔地而起,通体青灰,浑然一体。南面正中是两扇厚重的朱红木门,门楣上青灵观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两侧对联道法自然无为境,心随天地逍遥游笔力雄浑。
推门而入,第一进是灵官殿。殿内供奉灵官塑像,或持剑,或执鞭,神态威严。左右两侧分别是晨钟楼与暮鼓楼,铜钟铁鼓已然就位。
穿过灵官殿,第二进是更为宏伟的玉皇殿。主殿供奉玉皇大帝金身,左右配殿则是四御帝君与八部正神。东西两侧各有一个跨院——东跨院保留了原有的竹林池塘,陈子平以坎水幽渊神光引地下活水,将池塘扩为一个小湖。
湖上架起曲桥,岸边建起凉亭,湖中荷花竟违背时令,同时绽放,各色锦鲤穿梭其间。湖畔几间厢房,院门题名清虚居,门联清风入座携云气,虚室生白养道心飘逸出尘。
西跨院则遍植奇花异草,松柏桃李错落有致。中央一株百年灵枣树亭亭如盖,树上栖息着一窝玉蜂,嗡嗡采蜜。院中假山奇石布置精巧,一座两层书阁矗立其间,匾额坐忘轩三字清雅,两侧对联坐看溪云忘甲子,闲敲棋子悟阴阳道韵盎然。
第三进是三清殿,供奉道教至高神三清道祖。左右两侧分别是弟子寮房与几座独立小院,供将来收徒之用。
最后一进是陈子平的私人居所。正中是静室与丹房,左侧药园被阵法笼罩,里面移栽了不少珍稀草药,更有从玄青玉塔带来的几株灵药,在聚灵阵滋养下生机勃勃。
右侧扶桑居是专为烛明准备的住所,院中一株百年桑树枝繁叶茂,几间精巧的禽舍散布其间。
忙碌了大半个月,青灵观终于建成。这一日清晨,陈子平站在观前广场上,看着朝阳为崭新的道观镀上一层金边,心中颇为满意。他轻拍腰间玄青玉塔,一道红光射出,化作烛明落在肩头。
这是...我们的新家?烛明瞪大眼睛,金瞳中满是惊喜。它扑棱着翅膀飞起,在道观上空盘旋,五彩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陈子平微笑点头:喜欢吗?
太棒了!烛明一个俯冲,径直飞向扶桑居,在那株大桑树上欢快地跳来跳去,这棵树归我了!
看着爱宠兴奋的样子,陈子平也不禁莞尔。不过偌大的道观需要人打理,他回到静室,取出一叠特制的青灵纸——这是用灵竹浆混合几种珍稀材料制成,质地坚韧,蕴含灵气。
陈子平运剪如飞,很快剪出八个小纸人。接着他催动兑泽素霓神光,银白光芒笼罩纸人,为其点化灵性。纸人落地生长,化作八位十四五岁的道童,容貌清秀,灵智已开。
拜见老爷!八位道童齐齐行礼,声音清脆。
陈子平为他们一一取名:司钟、司鼓负责第一进,每日晨钟暮鼓,看守观门;听松、听风、听云、听月负责第二进,洒扫庭院,接待香客;守静、守拙则打理第三进,照看三清殿。
八位道童虽非血肉之躯,但因陈子平点化,皆有养身九层修为,智慧与常人无异。他们很快熟悉了各自职责,道观顿时有了生气。
清晨,司钟登上钟楼,撞响铜钟。浑厚的钟声在山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暮鼓则准时在日落时分响起,余韵悠长。听松、听风将庭院打扫得一尘不染;听云、听月则备好香茶,随时准备接待访客。守静、守拙在三清殿前焚香诵经,虔诚恭敬。
烛明每日在道观中巡视,时而落在桑树上小憩,时而飞到湖心亭梳理羽毛。它最喜欢变大身形,翼展二十米的庞然大物蹲在屋顶,金瞳如电,震慑山中精怪不敢靠近。
陈子平则在静室中潜心修炼,偶尔开炉炼丹,或到药园培育灵药。有了稳定的道场,他的修行更加顺畅,养元八层的境界逐渐稳固,向着九层迈进。
这一日,山下安丘县来了几个猎户,远远望见山腰处突然多出一座宏伟道观,无不惊讶。他们壮着胆子上山查看,被听松、听风热情接待,喝了香茶,听了道观来历,回去后一传十十传百,青灵观的名声渐渐传开。
不过陈子平立下规矩:每月只初一、十五对外开放,其余时间闭门清修。即便如此,每逢开放日,上山进香的百姓还是络绎不绝。陈子平偶尔现身讲道,深入浅出,颇受敬重。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转眼间,青灵观已立观半年。这一日清晨,陈子平正在静室打坐,忽听烛明急促的啼鸣传来——这是预警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