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对着铜镜系腰带,灵狐蹲在桌上,正用爪子扒拉他昨晚记线索的纸,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小人——黑袍人被画成了没腿的幽灵,白袍人脑袋上顶了个鸡腿。“别捣乱,”林风把纸抢过来,“这可是破案的关键。”灵狐不服气,对着镜子龇牙,仿佛在说“你画得还没我用爪子挠的好看”。
清晨的灵溪阁比菜市场还热闹,掌柜的站在门口吆喝:“新到的测灵盘!不准不要钱——但您得先付钱!”林风刚走到王福的摊位前,就见这矮胖子正踮脚够架子顶层的盒子,后腰露出半截红底黄花的腰带,看着跟个年画娃娃似的。
“林兄弟来得巧!”王福把盒子往桌上一拍,里面的血灵草红光闪闪,就是叶子上沾着片菜叶子,“这草刚从后山挖的,还带着土腥气呢!”林风刚要掏钱,突然觉得后颈发凉——回头一瞅,三个黑袍人正盯着他,兜帽底下露出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其中一个还在偷偷啃包子,油星子滴在黑袍上,活像块发霉的芝麻饼。
“你瞅啥?”林风故意提高嗓门,王福吓得手一抖,血灵草掉在地上,滚到黑袍人脚边。黑袍人刚想弯腰捡,灵狐“嗷”地扑过去,一口咬住他的袍角,愣是把人拽了个趔趄。周围的修仙者全看乐了,有人喊:“这狐狸成精了!比灵溪阁的防坑符还管用!”
黑袍人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抓灵狐。林风侧身一挡,正好撞翻了旁边的丹药架,“哗啦”一声,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有颗“壮胆丹”弹到黑袍人嘴里,他嚼了两下,突然“嗷”地一声蹦起来,指着林风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敢瞪我?信不信我……”话没说完就被同伴捂住嘴——壮胆丹吃多了容易胡言乱语。
正乱着,灵溪阁主飘了进来。这老头穿件紫袍,腰上挂着串佛珠,其实是用核桃串的,走路“哗啦”响。“吵什么吵?”他一眼看见地上的黑袍人,“又是你们这群乌鸦帮的?上次偷我阁里的辟谷丹,还留张欠条说用‘未来的灵石’还?”
乌鸦帮?林风差点笑出声——难怪穿得跟乌鸦似的。黑袍人老大梗着脖子:“阁主明鉴!这小子偷了我们的灵草!”“放你娘的屁!”林风掏出刚买的血灵草,“这是我花三千灵石买的,有王老板作证!”王福赶紧点头,还偷偷给林风塞了颗糖:“我作证!这草比他祖宗还真!”
灵溪阁主眯着眼打量双方,突然指着黑袍人的脚:“你们靴底沾的泥,是后山禁地的吧?那儿除了我种的火龙果,可没别的灵草。”黑袍人顿时蔫了——敢情他们偷的是阁主的火龙果。
被请到后堂时,林风才发现这阁主的房间比杂货铺还乱,墙上挂着幅“镇阁之宝”,其实是幅歪歪扭扭的山水画,角落里还堆着半箱过期的符篆。“说吧,”阁主啃着火龙果,汁水顺着胡子流,“你们乌鸦帮跟上次来的白袍人,到底在搞啥鬼?”
黑袍人还想嘴硬,灵狐突然从林风怀里窜出来,叼着个纸团扔到桌上。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三更,仓库,偷阁主的私房钱买酒喝。”落款是个歪歪扭扭的“鸦”字。黑袍人老大脸都绿了,这竟是他昨晚写的计划。
“好啊你们!”阁主气得把火龙果核往地上一摔,“上次偷我丹炉煮泡面,这次还想偷钱?”他一拍桌子,从屏风后钻出十几个灵溪阁弟子,个个举着扫帚:“给我打!打晕了扔去喂后山的野猪——记得扒了他们的黑袍,我正好缺抹布!”
混战中,林风拽着灵狐溜到仓库。果然见角落里藏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哪是什么宝贝,全是些破铜烂铁,还有张纸条:“白袍人欠我们五十坛好酒,以此抵押。”灵狐突然对着箱子龇牙,林风伸手一摸,摸出个酒葫芦,塞子上写着“醉仙酿”,打开一闻,差点呛晕过去——竟是掺了水的醋。
等回到前堂,乌鸦帮的人早被打得鼻青脸肿,黑袍被扒得只剩内衣,上面还绣着只歪歪扭扭的乌鸦。阁主正拿着黑袍擦桌子,见林风进来,扔给他个袋子:“这是给你的谢礼——三瓶疗伤丹,就是保质期快到了。”
林风接过袋子,灵狐突然对着门口叫了两声。只见晨光中,个白袍人正鬼鬼祟祟往里瞅,袍子上的金线绣着个“酒”字,腰间还挂着个空酒葫芦。“抓住他!”阁主一喊,白袍人吓得转身就跑,袍子被门槛勾住,摔了个狗啃泥,露出里面的花裤衩,跟乌鸦帮老大的竟是同款。
“看来这白袍人也是个酒蒙子,”林风摸着下巴笑,灵狐叼着从白袍人身上拽下来的腰带,上面还挂着个酒令牌,刻着“醉仙楼VIp”。林风突然明白过来——哪有什么大阴谋,不过是群醉鬼修仙者惦记阁主的酒和私房钱罢了。
离开灵溪阁时,王福追出来塞给他袋东西:“林兄弟,这是刚烤的红薯,甜得很!”林风咬了一口,甜得眯起眼。灵狐蹲在他肩头,爪子上还攥着颗从乌鸦帮那抢来的糖,阳光照得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至于那些逃跑的黑袍人和白袍人?估计正躲在哪个角落,为了谁该去偷酒打嘴仗呢。林风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灵狐也跟着“嗷呜”叫,吓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了一片。看来这修仙界的危机,偶尔也带着点烤红薯的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