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妃手指锁定沈清寒,一副义愤填膺姿态控诉。
“陛下,宋贵妃与沈督主在国安寺私通。”
“此面纱为证,还有三名和尚亲眼瞧见沈督主深夜入贵妃禅房,逗留至天明才离开!”
那一瞬,全场哗然,江澄安更是脸色铁青,手掌死死攥住龙椅扶手。
“沈爱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清寒一袭绯红锦袍立在那,丝毫没有任何惧色,反倒饶有兴趣扫了宋九月一眼。
“这件事,倒是要问问娘娘了。”
宋九月迅速伏跪在地磕头,随后抬头直视江澄安,清凌凌的眼眸透着坦荡。
“陛下明鉴,黎妃妹妹拿一面面纱便指控臣妾私通,未免太过荒谬。”
“此面纱确是臣妾遗失在国安寺之物,但当日沈督主深夜入禅房,是为核实内务府贪腐案的账目,有东厂暗卫全程见证,绝非私会!”
“况且,沈督主恨不得要了臣妾的命,国安寺期间多次用刑,臣妾至今记忆犹新。”
她说完这话时,还不忘看了沈清寒一眼,似笑非笑,又藏着凛冽的寒意。
沈清寒绯色衣袍无风自动,语气更是冷冽如冰。
“陛下,臣乃阉人,无生理之能,何来私通之说?”
“黎妃口中的三名和尚姓甚名谁,又为何会出现在东厂严格看守的禅房之外?”
“更何况,午夜时分,寺内早就已经安寝,他们又是如何到来的。”
他斜斜睨了黎妃一眼,嗤笑出声道。
“难不成是闲逛?”
他说完这话,不忘嗤笑出声,好似听见了什么天大的小花。
黎妃跪在那,咬牙反驳:“既然你说没有,那便拿出证据!”
下一瞬,沈清寒抬手示意暗卫呈上证据。
“这是东厂暗卫的值守记录,还有国安寺和尚的证词,均可证明臣深夜入禅房只为公务,与宋贵妃无半分逾矩。”
黎妃被拆穿后,丝毫不慌,继而取出一封“密信”,哭喊道。
“这是从姐姐禅房的枕下搜出的!上面写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字迹与贵妃一模一样,收件人虽未署名,但结合沈督主的行踪,绝非公务信函!”
太监将密信呈给江澄安,宋九月瞥见字迹,心头一凛。
这不是她的字迹,更何况她从未写过如此露骨的信。
黎妃伪造证据,未免也太心急了,难不成以为随便找人伪造信件,便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吗?
更何况,她是宋九月,不是宋宝珠,她们两人字迹截然不同。
宋九月清瘦身躯跪在那,脸上扬起一个冷笑。
“陛下,这封信绝非臣妾所写!”
“臣妾的字迹起笔藏锋、收笔回锋,而此信起笔外露、收笔潦草,分明是刻意模仿!”
“若陛下不信,可翻阅寝殿往来书信,瞧瞧是不是臣妾所说这般。”
江澄安派人去取,而宋九月话锋一转,看向黎妃。
“妹妹为何要如此害我?想必是受了你背后的外戚势力指使,想除掉臣妾这个‘眼中钉’,好让你外戚一族掌控后宫,进而干涉朝政!”
她眼底闪过冷意,对方既然随口捏造证据,那自己也可以这般做。
此时,萧煜的侍卫陈默悄然现身殿外,递上一封密信给东厂侍卫,代为转交给沈清寒。
侍卫迅速进殿,凑到沈清寒耳边禀报,同时递过去一封信。
沈清寒打开密信,便瞧见里面所写,唇角微勾呈给江澄安,顺便朗声禀报。
“陛下,臣已查实,黎妃兄长挪用赈灾款高达百万两,且与前朝旧臣勾结,意图谋反。”
“此次黎妃构陷宋贵妃,正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旧臣们趁机部署。”
江澄安瞧见信件,猛地一拍桌子,瞬间跪倒一大片高呼。
“陛下息怒。”
而他一身气势迸发,透着极致的冷意。
“简直胆大包天!将黎妃打入冷宫,抄没家产,逮捕黎妃兄长及涉案旧臣,交由东厂彻查。”
“宋贵妃蒙冤,赏赐黄金百两、锦缎千匹,以示抚慰。”
黎妃被拖下去时,还在不断控诉。
“陛下,兄长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这都是误会,是沈清寒故意构陷。”
“陛下,你好狠的心的啊!”
黎妃凄惨喊声逐渐传过来,宋九月眸光跟着闪烁,心头五味杂陈。
一个世家就此湮没,只因帝王一句话。
她被江澄安扶起来,身躯原本就清瘦,此刻与他站在一起,更显娇美。
宋九月被扶到龙椅右边位置坐下,另外一侧是太后,就这样接受着达官贵人们的跪拜,呼声震耳欲聋又透着肃穆。
寿宴顺利进行,宋九月却悄声嘱咐云影。
“你去寻一下宋宝珠去了何处。”
云影沿着回廊离开,原本无人注意,却被一道视线盯住。
寿宴中途之际,宋九月以宫务名义离席,悄无声息来到一处无人的宫殿。
她推开门踏入时,空气中带着股沉闷味道,这里应该是很久没人住了。
宋宝珠倏然冲出来,浑身狼藉又沾满灰尘,发髻都有些散乱了。
“贱婢,你到底都在干什么,让本宫等这么久。”
她伸手便去拽宋九月的衣领,不断晃动着,眼神中满是凶狠。
宋九月任由她晃了几下,方才笑着出声。
“姐姐,你急什么啊,我方才解决了黎妃,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
宋宝珠心头憋着股火气,不愿听她废话,扬起手便要一巴掌扇过去。
“废话这么多,赶紧换回来,贱婢!”
宋九月一把握住她的手,精致发髻点缀着宝石头面,正红宫装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身躯。
再加上她雪白如玉般的肌肤,几乎晃得宋宝珠眼花,心中更生嫉妒。
这一切本来是她的。
“贱婢,你别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没有我们宋家,你连户籍文书都没有,走出去那便是千人骑的贱奴。”
宋宝珠的话好似提醒了宋九月,她方才松开对方,款款行了一礼。
“姐姐,妹妹只是想要提醒你,如今寿宴都快结束,待换完衣衫后,那都是半个时辰。”
“恐怕达官贵人们都已然归家,这又何必呢。”
“我这也是为姐姐着想,如今你浑身脏污,定是心情不爽利的,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宫梳洗。”
她拍了拍宋宝珠的肩膀,浑身透着从容不迫的气势,下颚更是高高扬起。
“待寿宴结束,我自会满足姐姐的期盼。”
不知为何,宋宝珠只觉眼前宋九月颇为陌生,她竟有些不敢反驳对方的安排。
没等宋宝珠再说什么,云影已然大步出现,带着她翻窗离去。
宋九月拍了拍裙摆沾染的尘土,转身刚要离开,却撞上一道阴沉的视线。
“爱妃在此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