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英倒是不会那么没眼力见地过去添嘴、打扰，不然她也不能在沈家干这么长时间，于是先去二楼准备打扫房屋。
沈衍礼还真没做过糕饼。
不过这些东西估计都一个样儿。
家里两个煤炉都让他用上了，一个煮红豆、蒸大米，一个炖肉。
他琢磨着今天得去跟郑国好好谈谈。
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告诉娇娇，而是带着老婆去真不好。
这大院之前跟他玩得好的，那都是没见过人间疾苦，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二世祖，除了何在。
“你等等我。”
沈衍礼去了趟二楼，揣了包烟，还给宋娇娇拿了个小本子跟圆珠笔。
“你不是要记神仙给你的菜谱吗？你到客厅桌子上写，我出趟门。红豆煮好前我肯定回来。不走远，我去找趟郑国。”
【糟了，冲我来了】
【我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有理由怀疑沈衍礼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我已经下载了xxx，再也不用担心没有菜谱给娇娇了！】
宋娇娇哦了一声。
沈衍礼见郑妈还在屋子里，没出来，凑过去亲了她额头一下。
“等老公回来给你做糕饼。”
【他找郑国干啥啊？】
【不知道，要不让娇娇跟上去看看？】
【又来。每次让人娇娇跟上去看，他俩就吵架】
【算了吧算了吧，还是发财更要紧，快准备好吧娇娇同学，小菜谱课堂要开课啦！】
宋娇娇也真不好掺和这些事情。
在村里她敢跟上去，那是人熟地也熟。
在这边，她还没那么大胆子。
再说。
她相信沈衍礼。
神仙要是好奇，她到时候问问不得了。
沈衍礼找到郑国家的时候，发现没人。田楠正在院子里浇小白菜，见着他高兴，问道：“你找郑国啊，他去老王家买卤猪蹄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有一阵子了，找他什么事儿。”
沈衍礼犹豫了下。
主要有些事情，男男女女的真不好说。尤其是，这帮人都是跟他从小玩到大，在事情没发生之前，沈衍礼真没考虑过田楠这个人怎么样，对他是什么意思，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走过郑国家房门，站在田楠家门前。
田楠放下水瓢，直起腰邀请道：“进来坐坐呗，我爸前两天还念叨你呢。”
“我就不打扰叔叔了。”
沈衍礼心一横，招手道：“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情。”
之前那在医院门口，人多嘴杂。
再说时隔这么久第一次见面。
郑国还是个男人，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
名声不好听，闹得也难看，田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
饭桌上他也没提。
本来沈衍礼这件事情就当揭过去了，如今看见陆南栀他就心慌，再想到点点滴滴，他就打算都说明白，要是能解决明白最好，解决不了……
那他收拾收拾看还剩多少粮票布票跟钱，还给他们，就当朋友一场好聚好散。
因为这大院，他以后是不打算回来了。
田楠在身上擦了擦水，笑着走过来：“啥事儿啊。”
“你之前让郑国给我寄了照片，我觉得这个事情确实不妥当。”
沈衍礼道：“我知道你可能是大大咧咧惯了，身边也没个女性朋友，对男女大防这事儿没什么感觉。但说句实话，你也到嫁人的年纪，该懂点事。”
田楠在沈衍礼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要崩溃了。
“你这一大早过来，就是准备来膈应我的呗。”
田楠道：“沈衍礼你行啊，老娘给你寄张照片，你至于追着我骂好几天吗？怎么，宋娇娇想起来不高兴了？又找你闹了？咱们俩啥关系啊，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至于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这跟骂我不要脸有什么区别。”
“我没这么说。”
沈衍礼无奈道：“我也没这么想。”
“但是——”
他话锋一转，有些狐疑地看着田楠问道：“你非得扯娇娇做什么？你知道娇娇看见照片会不高兴？”
那她无心之举，跟故意为之这完全是两码事儿了。
沈衍礼眉头一皱气息特别吓人，田楠脸色白了两分，气息弱了些：“你想什么呢！沈衍礼，我是这种人吗？我真是看错你了。”
“田楠。”
沈衍礼无比冷静，他眸光深深看着田楠道：“我真把你当朋友，你知道。所以你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怕收不了场。”
收不了场是什么意思？
了解沈衍礼的都知道，他这人逼急了是要往绝路上走的。
闹就得闹得满城风雨。
之前他们几个在农贸市场逛，遇见了个偷子。
沈衍礼硬是追了两条街，绕了半天胡同把人给逮住。
那偷子是个惯犯。
农贸市场好些人都见过他。
沈衍礼当时抄着块烂砖头直接把人手骨砸碎。
不是改不了吗？
那手废了，以后自然就改了。
还有之前有个男的缠着田楠不放，说了两句污言秽语，沈衍礼转头找人写了大字报，贴的人家家门到处都是，宣扬的小半个帝都都知道，李家出了打小当流氓的儿子。最后闹得一家人灰溜溜的直接搬家离开了帝都，厂子里的工作都不敢要了。
田楠哽咽着，肩膀发抖：“沈衍礼，你哪有把我当朋友啊，我都没干什么，你干嘛这么揣测我、威胁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衍礼还要给老婆蒸糕点，他还得去找郑国。
让老婆等急了就不好了。
“你滚！”
田楠骂着，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就丢过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你去死吧！”
沈衍礼以为他会因为这样的话而难过。
毕竟他们之前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他真的很珍惜这些当初担着闲言碎语，跟他玩到一起的人。
但真到了这一刻，他没多少感觉。
都不如宋娇娇说一句：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也许他是变了。
这乡下一年半载的生活，他是真没白过。
沈衍礼估摸着郑国快回来了，就顺着路往那边找。他计算的很好，等找到郑国，俩人正好结伴走，等到他家门口，这话也差不多就说明白了。
那时候，红豆正好软和。
一想到宋娇娇捧着个小饼子说好吃，沈衍礼步子都轻快。
他出了大院往南走。
约摸着走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巷子，那边的巷子口离老王家最近。
“沈衍礼？”
沈衍礼冷不丁听到背后有人喊他名字，他脚步一顿，刚要回头就听到身后生风，紧接着一板砖直接就砸他脑袋侧，耳朵嗡的一下，世界晕晕晃晃，温热的液体直接顺着脑袋、脖子往下流。
“我操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