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乐依霜打量着身旁坐立不安的龚博远。
“龚先生和祝小姐是同学?”
龚博远不适地挪了挪位置,总觉得这女人随时会刀了他。
“嗯。”
“祝小姐读书时也是这般......黏人?”
龚博远皱眉,这女人想打听什么,难道想说祝听汐德行有亏?就算以前有什么,也与现在无关啊。
“我与她只是同学,知道的不多。”
“是吗?”乐依霜把玩着手机。
之前查祝听汐的底细,结果除了查出名字,还真没查出其他的。
她刚让人顺着龚博远查,果然有所发现。
“我倒是听说,祝小姐以前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心上人,好像姓宋?”
龚博远脸色微变:“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乐依霜按灭手机屏幕,“我这位师弟最是记仇。若是知道自己的妻子心里还装着别人......”
“听汐早就放下了!”龚博远脱口而出,“她现在心里只有简先生!”
“哦?”乐依霜挑眉,“看来龚先生很了解祝小姐的心思。不过既然放下了,为何从不敢在简绎昂面前提起这位宋先生?莫非......祝小姐还在暗中与他联系?”
“你胡说!”龚博远激动地站起身,“宋准早就出国了,她甚至因为失忆都快不记得这号人了。”
话音未落,龚博远猛地捂住嘴,但为时已晚。
乐依霜眼中闪过精光,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失忆?原来如此......难怪她会选择嫁给绎昂。若是恢复记忆,想起那位刻骨铭心的宋先生,这婚姻还能不能作数,可就难说了。”
龚博远见祝听汐如今这般幸福,实在不忍有人蓄意破坏。
他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沙发: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更与你无关。况且听汐失忆后唯一记得的只有简先生,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们的感情吗?”
乐依霜闻言心中冷笑,这个天真的男人。
她早就看出他对祝听汐藏不住的情意,此刻却还要强作镇定地为她的幸福辩护。
真是可悲又可笑。
黄昏时分,天边晕染开橘粉色的霞光。
“听汐,你要小心那个女人。”龚博远望着花坛对面正在交谈的乐依霜和简绎昂,低声提醒。
祝听汐轻笑:“你觉得她会破坏我和我老公的感情?”
“不止这么简单。”龚博远神色凝重,“她刚才……还提起了阿准。”
祝听汐笑容微敛,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丈夫。
简绎昂虽然面无表情,但她能看出他此刻压抑的怒火。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泛起酸涩。她不愿看见丈夫因其他女人产生情绪波动,即便是愤怒。
龚博远注视着她姣好的侧脸,眼神温柔。既然宋准即将回国,他必须阻止两人相见。
他绝不能任由任何人破坏她此刻的幸福。
花坛另一侧,简绎昂的声音冰冷:“我们早已两清,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更别接近我妻子。”
乐依霜被他眼中的狠厉刺痛,她讨厌看见一向冷淡的他,为了别人对她动怒的模样:“你把她当妻子,她呢?心里装着那个宋准……”
她的话音未落,就看见简绎昂恨不得要杀了她的眼神。
“你……你知道?!”
“我知道。”简绎昂打断她,“我也知道你们的盘算。你推我去送死时,欠你的早已还清。别想用听汐威胁我,更别指望我继续合作。若是你们敢动她——”他向前一步,“你应该清楚我的手段。”
乐依霜的脸色在暮色中寸寸灰败。
深夜十一点,老式小区早已陷入沉睡,只有零星几扇窗户还亮着暖黄的灯光。
月光透过纱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晕。
祝听汐侧身躺着,手指轻轻描摹着简绎昂的轮廓。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但微蹙的眉头泄露了他并未入睡。
“老公,”她的指尖停在他紧抿的唇边,“你今晚心事很重。”
简绎昂闭着眼,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没什么,快睡吧。”
她却不依,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他的面容,然后微微支起身子,准确地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这是一个温柔而持久的吻,带着安抚的意味。
简绎昂的呼吸明显乱了节奏。他翻身将她笼在身下,一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已经本能地探向她睡裙的后背,却被祝听汐轻轻按住。
“啪”的一声,床头灯被按亮。
暖黄的光线下,简绎昂眼底翻涌着情欲,却掺杂着几分委屈。
祝听汐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唇角扬起狡黠的弧度:“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继续。”她故意用指尖划过他的喉结,“今晚随你处置。”
“你这是美人计。”他的声音已经沙哑。
“那管用吗?”她眨眨眼。
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只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最终,简绎昂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在她颈间:
“我不是保镖。”他的声音闷闷的,“我和你一样,都是接委托的。你在周老板那儿看到的那个快递是我送的。”
祝听汐搭在他后颈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抚摸他的发梢:“原来害我做了好几天噩梦的人是你啊。”
简绎昂抬起头,仔细端详她的表情:“你不害怕?不怕我是坏人?”
“我说过,”她的指尖轻点他的胸口,“我只在乎这里装的是谁。”
她的手顺着他的胸膛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他的大腿,隔着布料轻轻抚摸那道凸起的疤痕:“这个伤……是因为她吗?”
“乐依霜在组织里权限很高,能拿到我们拿不到的药品和食物。”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不管她当时怀着什么目的,我确实因为她的照顾少受了很多罪。”
察觉到她随着这句话突然掐住他腿上的软肉,简绎昂低沉的心情莫名明朗起来。
他低笑一声,在她唇上轻啄:
“两年前,她私下接了个极其危险的任务。原本是想让颜万去执行,好借此从组织脱身。但风险太大,她就设计让我去。”他的语气带着自嘲,“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留下了这道疤。”
祝听汐的指尖在那道伤疤上反复流连,眼中满是心疼。
“回来后,组织说我私自接活,准备按规矩处置。”他继续说,“可能是她和颜万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出面替我求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