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青屿渔村世代以捕鱼为生。近来却怪事频发:近海渔获锐减,夜航时总能看到海面浮着诡异的墨色雾气,更有三艘渔船出海后杳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船老大林屿站在码头礁石上,望着翻涌的黑浪,眉头拧成疙瘩。他年方二十五,是村里最勇的水手,父亲便是失踪渔船的船长。三日来,他带着伙计们沿岸搜寻,只在一处偏僻礁石滩捡到半块船板,上面刻着奇怪的焦痕,像极了某种扭曲的纹路。
“屿哥,又要出海?”伙计阿海追过来,语气担忧,“村里老人说,这是海神发怒,再往外闯,怕是要出事。”
林屿攥紧手中的船板,指节发白:“我爹不会就这么没了。那些雾气、那些纹路,肯定不对劲。”他抬头望向远处海天相接处,那里有一座无人敢靠近的“断魂礁”,礁石尖锐如獠牙,常年被巨浪包裹,传说底下压着海妖。
当夜,月黑风高,林屿独自驾着小渔船,悄悄驶向断魂礁。越靠近礁石群,海水的腥气中便夹杂着一股腐臭,墨色雾气越发浓重,渔船仿佛陷入了无边黑暗。突然,船底传来剧烈撞击,林屿稳住船舵,借着船头油灯的微光看去——断魂礁的岩壁上,竟布满了与船板焦痕同源的刻痕,蜿蜒如海藻,围绕着一块突出的黑色礁石,礁石顶端有个掌心大小的凹槽,正渗出丝丝黑气。
“这纹路……”林屿心头一震,想起前日有个穿青衫的信使路过渔村,张贴过一张告示,上面画着类似的符文,说关乎天下安宁,若有发现需立刻联络。他正欲细看,海面突然掀起巨浪,一只布满黏液的巨大触手猛地拍向渔船,船身瞬间倾斜,油灯坠入海中熄灭。
黑暗中,无数双猩红的眼睛从雾气里浮现,是被邪气浸染的巨型乌贼,触手带着腐臭,疯狂撞击渔船。林屿抽出腰间渔刀,奋力劈砍,却只砍断几根细小触手,更多的触手缠绕上来,眼看渔船就要被拖入海底。
危急关头,一道白光划破黑暗,信使的身影踏浪而来,手中握着一张符文拓片,大喝一声:“林船主,借你之力,激活礁上契约!”
信使正是苏念派往沿海联络的弟子青禾,她循着邪气踪迹赶来,见状立刻将拓片掷向断魂礁的黑色礁石。拓片与岩壁符文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白光,那些蜿蜒的刻痕骤然亮起,黑气被白光逼退。
林屿见状,立刻明白了信使的意思。他冒着被触手击中的风险,纵身跃到黑色礁石上,将随身携带的父亲遗物——一块打磨光滑的海珠,狠狠嵌入凹槽。海珠刚一入槽,整个断魂礁便剧烈震动,岩壁符文尽数亮起,化作一道蓝色光柱直冲天际,与天目山、太行山的光柱遥相呼应。
光柱所及之处,墨色雾气迅速消散,巨型乌贼发出痛苦的嘶吼,沉入海底不见踪影。海水平静下来,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这是沿海的守护契约节点‘定海神礁’。”青禾跃到礁石上,气息微喘,“十年后域外暗星将至,这些邪气便是前兆。”她将守护契约与十年危机的来龙去脉告知林屿,“苏念姑娘正在江南召集力量,需要沿海渔村共同守护这些节点。”
林屿望着平静的海面,又看向手中的海珠,眼中燃起坚定的光芒:“我爹的失踪,定是这些邪气所致。青衫姑娘放心,青屿渔村愿意加入守护之列,我会联络周边所有渔村,守住这片海,守住所有出海人的平安。”
次日清晨,林屿带着青禾走遍周边十余座渔村,以定海神礁的异象为证,诉说守护契约的重要性。渔人们本就因怪事惶惶不安,听闻有办法抵御风险,纷纷响应。几日后,沿海渔村组成了“护海盟”,林屿被推举为盟主,带领众人在各座暗礁上刻画符文拓片,以渔获祭祀、以信念滋养,加固契约节点。
青禾将沿海的进展通过传讯符告知苏念,又留下部分拓片与功法,便赶往下一处节点。林屿站在断魂礁上,望着往来巡逻的渔船,手中紧握着海珠。他知道,这场守护之战,不仅有山巅的碑、林间的崖,还有这万里海疆的礁与船,有无数像他一样,为守护家园而挺身而出的普通人。
东海的浪涛拍打着礁石,符文的光芒在海面上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新的誓言——山河可依,海疆可守,信念不灭,守护不止。而在遥远的漠北,另一处未被发现的危机,正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