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沈晨夕跟在赵擎身边,沿着避暑园内蜿蜒的小路走着。
“爱妃,你觉得这园林如何?”赵擎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一片树林问道。
沈晨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轻声道:“布局巧妙,处处透着清凉之意,臣妾从未见过如此引人入胜的地方。”
赵擎笑了笑:“朕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沿着小径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隐蔽的泉眼旁。泉水从石缝中涌出,汇入一方小巧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几尾锦鲤在池中悠闲游弋。
沈晨夕蹲下来,指尖轻触水面,凉意顿时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不远处的几位嫔妃看着赵擎和沈晨夕恩爱的模样,都有些眼红,只是她们不知道,沈晨夕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齐王来京,倒是让朕想起少时在御书房同窗的日子,不过比起兄弟叙旧,朕更想与爱妃独处。”赵擎说。
沈晨夕抬头,正对上皇帝深邃的目光。
赵擎忽然凸唇,欲在沈晨夕脸上落下一吻。
“陛下!”沈晨夕的脸颊瞬间绯红,状似无意地躲避。
赵擎低笑:“怎么,朕还不能亲自己的妃子了吗?”
沈晨夕抿了抿唇,小声道:“这里人多嘴杂,臣妾怕羞。”
暗处,赵湛盯着他们两人,眼中翻涌着算计:“这就是容妃所说的沈婕妤,心思果然不简单,看样子,皇兄对她很是宠爱,连我这个亲兄弟都放下不管了,本王最恨的就是出身卑贱之人,一个宫女,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痴心妄想!”
赵湛取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快速地写下几行字,然后折叠好握在掌心,向侍卫问明容妃的去向,便直接过去找她。
容妃坐在凉亭中,眺望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赵湛找到容妃,喊了声“皇嫂”,然后径直走过去。
容妃道:“齐王找本宫何事?”
“娘娘聪慧,想必知道本王的来意,何必明知故问,本王支持萧将军,自然也会支持皇嫂。”赵湛说。
容妃摇头:“本宫还真不知。”
赵湛将手中的纸条悄悄递给容妃:“皇嫂帮本王引开皇兄,本王去敲打敲打那位沈婕妤。”
容妃道:“皇上此刻正与那小贱人耳鬓厮磨,想引开他,只怕不容易。”
赵湛突然靠近两步:“皇嫂难道甘心看着她独占圣宠,看着一个宫女步步高升,为皇兄生儿育女?低贱之人生出皇子,那是在给我皇室蒙羞。”
“本宫当然不甘心。”容妃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本宫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若非皇上被她迷住,她岂能嚣张至今!”
“她所仰仗的,无非是皇兄的宠爱,可皇兄不会为了她放弃江山。”赵湛的话说了一半,后面的意思,容妃也猜得出来。
赵擎最看重的是自己的江山,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皇位,放弃江山。
容妃笑道:“看来,齐王这些年也不是游手好闲,而是大有作为了。”
“萧将军助本王,本王自当帮助皇嫂,那沈婕妤毕竟只是个弱女子,再怎么诡计多端,也无法改变天下大势,跟我们斗,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你按纸上写的去做,引开皇兄并不难。”赵湛说。
容妃沉吟片刻:“既如此,那本宫便试试。”
赵湛冷哼一声:“沈婕妤,本王要让你知道,皇兄的宠爱,可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宫女上位,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容妃急急忙忙走到赵擎和沈晨夕身边,强行打断他们的谈话:“皇上,门口侍卫接到急报,事态严重,请皇上过去指示。”
“真麻烦,在这个时候扰朕雅兴。”赵擎心中不爽。
容妃道:“事关京城安危,他们不敢自作主张,也不敢擅离职守来向皇上禀报,只能请皇上移步片刻。”
赵擎眉头紧皱,对沈晨夕说了句:“朕去处理些事情,你先在此等候。”
沈晨夕乖巧地说:“陛下去忙吧,臣妾会耐心等候。”
赵擎点点头,跟随容妃而去。
赵擎和容妃的身影刚刚消失,沈晨夕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像是一位男子的,她立即警觉起来。
“沈婕妤国色天香之姿,难怪皇兄会如此喜欢。”赵湛不知何时站到沈晨夕身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沈晨夕后退几步,福身行礼:“见过齐王殿下。”
说完,她就准备避开,赵湛却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沈晨夕的去路:“沈婕妤,你急什么,既然遇见了,就陪本王说说话吧,好歹,你也是本王的皇嫂。”
沈晨夕抬眼看他:“殿下有话便讲,只是此处偏僻,不如移步到人多的地方。”
赵湛忽然大笑,故意出言挑逗:“人多的地方,那多没意思,本王就喜欢和美人独处,无非是说几句话,没什么要紧。”
沈晨夕强忍住怒意:“殿下请自重!”
“自重?”赵湛的笑容变得阴冷:“你一个宫女上位的嫔妃,也配说让本王自重,身为宫女,不安分守己,却去跟主子争宠,你觉得你自己品性很高洁吗?”
沈晨夕见赵湛明显针对自已,便道:“齐王殿下慎言,我如今是陛下亲封的婕妤,殿下此言,可是对陛下不敬。”
赵湛眯起眼睛:“好一张利嘴,你以为爬上龙床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在本王眼里,你永远都是个低贱的宫女,只配沦为玩物。”
沈晨夕稳住心神,直视赵湛:“殿下来此,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赵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倒是有几分胆色,本王也不与你绕弯子,奉劝你一句,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或许是条出路。”
“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沈晨夕道。
赵湛挺了挺眉:“少装糊涂,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勾引皇兄,妄图在后宫站稳脚跟,甚至觊觎更高的位置,把后宫变成你的天下,你一个低贱的宫女,配吗?”
沈晨夕摇头:“殿下误会了,我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赵湛嗤笑:“每个爬上来的奴婢都是这么说的,别以为有皇兄宠爱,你就能为所欲为,本王有实力让你彻底消失,你以为皇兄真能护你一辈子?”
沈晨夕顾左右而言他:“殿下尽说胡话,怕不是喝醉了吧。”
“本王清醒得很。”赵湛轻蔑道:“浣衣局干粗活的贱婢,靠爬床混到婕妤之位,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本王是皇兄唯一的弟弟,就算皇兄也要让本王三分,有本王在,你休想耍什么花样。”
沈晨夕的声音依然平稳:“既然殿下有此能力,为何不直接动手,反而要来劝告,我只不过是个弱女子,翻不起大浪,平生所求,无非是在后宫安稳度日。”
赵湛审视着她:“安稳度日?”
他嗤笑:“一个低贱宫女爬到这个位置,还敢说只求安稳度日?”
沈晨夕直视赵湛的眼睛:“我入宫以来,从未害过任何人,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容妃叫走皇帝之后,赵湛就找了过来,沈晨夕已经怀疑他们两人已经相互勾结。
“本王不需要查,本王只知道,像你这样的人,留在皇兄身边就是个祸害,好自为之吧,沈婕妤,若让本王发现你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保证你死得很难看。”赵湛留下这句威胁的话,转身离开。
沈晨夕站在原地,看着赵湛的背影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齐王,我本不打算对付你,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既然你要搅和这趟浑水,那我们就看看,鹿死谁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