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日头透过云层，在黑石镇的城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杨岩芯蹲在南门缺口的沙袋工事旁，手指抠开浮土，露出下方松动的夯土层 —— 昨夜仓促加固的工事虽能抵御轻武器射击，但若遭遇蛮兵铜炮的集中轰击，恐怕撑不过三轮。林羽抱着一捆刚削好的原木跑过来，木刺扎破了掌心也浑然不觉：“杨先生，民夫队把木料都运来了，您看怎么搭支撑？”
杨岩芯起身拍掉手上的泥土，目光扫过周长三里的城墙：“缺口是重中之重，但只守一处没用。佐藤肯定会用铜炮佯攻东西两门，再集中力量打南门。咱们得做三层防御：前沿设障碍，主防靠城墙，纵深留退路。” 他拽过一根木炭，在城砖上快速画起草图，“先把缺口补成‘凸’字形，向外延伸三丈，形成犄角火力点；再沿城墙挖环城交通壕，让各城门能互相支援；最后在城内挖预备壕，万一城墙失守，还能打巷战。”
苏妙音抱着情报册赶来，鬓角挂着汗珠：“杨先生，侦察兵说蛮兵的铜炮射程能到五百步，咱们的工事得超出这个距离才安全。另外，城西有片洼地，容易积水，挖壕沟得考虑排水。”
“说得对。” 杨岩芯在草图上圈出洼地位置，“前沿障碍从五百步外开始设，先挖反坦克壕，再埋地雷，最后架鹿砦。城西的壕沟挖深三尺，底部留排水渠，用碎石铺底。” 他抬头看向众人，“现在分任务：林羽带步兵队加固城墙、挖交通壕；孙老炮选炮兵隐蔽阵地，要能覆盖前沿和城门；赵老栓带铁匠铺打造加固用的铁钩、尖刺；苏妙音协调民夫队，分区域送材料；我去查勘各段地形，定具体尺寸。”
一、防御体系设计：三层纵深的立体布局
杨岩芯的第一步是校准防御尺寸，他带着两名测绘队员，用自制的卷尺（麻绳浸油后标刻度）从南门缺口开始丈量。“反坦克壕宽一丈二、深八尺，沟底埋三排尖刺，间距两尺，尖刺要淬火，能扎透铁壳车的履带。” 他站在城外的开阔地，用脚画出壕沟走向，“从南门延伸到东西两门，形成‘U’形，把主城包在里面。”
测绘队员刚记下数据，就见一名民夫跑过来：“杨先生，城东的土太硬，挖不动怎么办？” 杨岩芯跟着去看，只见土层结着薄冰，铁锹下去只留一道白印。他摸了摸冻土，突然有了主意：“赵老栓！带十斤火药来，用小药量松动土层，每丈炸一个坑，别伤着人。”
赵老栓很快赶来，按杨岩芯的要求，把火药分成拳头大的小包，埋在冻土下，用引线串联。“轰！轰！” 连续几声闷响，冻土被炸成碎块，民夫们用铁锹一挖就开。“这法子管用！” 民夫们欢呼起来，杨岩芯却叮嘱：“炸完赶紧挖，别等冻土再冻上，沟壁要拍实，防止坍塌。”
城墙加固的现场更是热火朝天。林羽指挥队员把原木锯成两丈长的木柱，斜撑在沙袋工事内侧，木柱底部用铁钉钉进城砖缝，顶部用铁丝拉住城垛。“杨先生说过，这叫‘三角支撑’，能扛住炮轰！” 林羽一边喊，一边帮队员固定铁丝，手掌被铁丝勒出红印。
杨岩芯走过来检查，发现木柱间距太大，立刻指出：“间距缩到五尺，再加横向的木梁，形成网格，这样沙袋不容易垮。” 他亲自示范，用铁钻在木柱上打孔，穿入木梁后钉死，“每个支撑点要能承受三个人的重量，晚上我来检查。”
孙老炮的炮兵阵地选在了城西南的土坡后，这里地势高，能俯瞰前沿，又有土坡遮挡蛮兵的视线。“杨先生，我把两门铜炮藏在窑洞里，洞口用柴草伪装，开火时推开就行。” 孙老炮指着新挖的炮位，“炮位后挖了反后坐力坑，能让铜炮打得更准。”
杨岩芯弯腰钻进窑洞，用卷尺量了炮位宽度：“再拓宽一尺，留出手榴弹的位置，万一蛮兵冲过来，能扔弹自卫。另外，给窑洞顶加一层原木，防止流弹击穿。” 他又走到观察位，用望远镜看向远方，“再派两个侦察兵在坡上放哨，提前报目标距离。”
二、细节优化：适配实战的实用主义改造
午后的风渐大，杨岩芯转到城西，发现民夫们挖的壕沟底部积了水。“这样不行，结冰后没法藏人。” 他蹲下身，用树枝画出排水渠的走向，“沿壕沟内侧挖一尺宽的渠，引到旁边的干沟里，渠上盖木板，防止踩塌。”
一名老石匠凑过来说：“杨先生，俺们以前修城墙，都用石灰和糯米浆砌砖，现在没糯米，用草木灰混黄泥也行，比纯沙袋结实。” 杨岩芯眼睛一亮：“对！赵老栓，让铁匠铺烧草木灰，和黄泥混合，涂在沙袋外侧，能防风化，还能挡子弹。”
老石匠又指着城垛：“城垛太矮，射手露头容易被打，得加半尺，再留观察孔，能看不能打，打枪时再掀盖子。” 杨岩芯立刻采纳，让队员把城垛加高，每个垛口加一块活动木板，平时盖住，射击时翻开，既安全又不影响视野。
在北门，杨岩芯发现队员们挖的交通壕太窄，两人交汇得侧身。“拓宽到三尺，能容两人并排走，再隔十丈挖一个避弹坑，直径一丈，深五尺，能躲炮弹。” 他跳进壕沟，示范如何堆砌避弹坑的侧壁，“用沙袋堆成弧形，能分散冲击力。”
赵老栓带着铁匠们赶制的尖刺也送来了，铁刺长一尺五，顶端磨得发亮，尾部有倒钩。“杨先生，这尖刺能钉在木柱上，也能埋在壕沟里，扎脚一绝！” 赵老栓举起尖刺，得意地展示。杨岩芯接过看了看，让铁匠在尖刺上缠一圈铁丝：“蘸上桐油，再埋进土里，不容易生锈，能用到开春。”
苏妙音此时带来一个棘手的消息：“杨先生，民夫队的工具不够了，铁锹只剩十把，锄头也断了三把。” 杨岩芯皱眉思索片刻，对赵老栓说：“把蛮兵留下的刺刀拆下来，焊在木柄上，做简易铁锹；再让民夫们用石斧砍木矛，插在鹿砦上，能省铁器。”
傍晚时分，杨岩芯回到南门，发现林羽正指挥队员在 “凸” 字形工事的两侧挖侧射掩体。“杨先生，您说的犄角火力点挖好了，每个掩体能架两挺重机枪，能打两边的敌人。” 林羽指着掩体，里面铺着干草，还有装子弹的木箱。
杨岩芯满意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在掩体顶部铺三层湿棉被，再盖土，能挡手榴弹的破片。另外，工事里留储水罐，万一被燃烧弹击中，能灭火。” 他转身对苏妙音说：“让医疗站准备些布条，缠在队员手上，防止搬沙袋磨破手。”
三、军民协同：工事建设中的人心凝聚
夕阳西下时，黑石镇的防御工事已初见雏形：城外五百步处，反坦克壕像一条黑色的巨蛇蜿蜒伸展，壕沟前架着鹿砦，鹿砦后埋着地雷，地雷区插着隐蔽的标记；城墙缺口被改造成 “凸” 字形工事，木柱支撑的沙袋层层叠叠，射击孔错落有致；环城交通壕贯穿四门，避弹坑和排水渠清晰可见；城内的预备壕沿着街道挖掘，与民房连通，能随时转入巷战。
民夫们还在忙碌，一名年轻汉子扛着原木跑过，额头的汗珠滴在冻土上，瞬间凝成小冰粒。“歇会儿再干！” 王掌柜提着水桶走来，给民夫们递水，“杨先生说了，天黑前收工，晚上吃白面馒头！”
杨岩芯走过去，看到一名老妇人正帮队员缝补破损的沙袋，手上满是针眼。“大娘，您歇着，让年轻人来。” 他递过一块干粮，老妇人却摇头：“俺儿子被蛮兵杀了，俺没啥能做的，缝几个沙袋还能行。”
杨岩芯鼻子一酸，大声对众人说：“乡亲们，这些工事是咱们的保命墙，每挖一锹土、每堆一袋沙，都是在帮自己！等打退蛮兵，我请大家吃红烧肉！”
“好！” 民夫们齐声欢呼，干劲更足了。一名铁匠举起刚打好的铁钩：“杨先生放心，俺们今晚不睡觉，再打二十个铁钩，把城墙加固得牢牢的！”
杨岩芯巡查到最后一段时，发现赵老栓正蹲在城墙根发呆。“怎么了？” 他走过去问。赵老栓指着城墙下的一个洞口：“杨先生，俺刚才挖地基，发现这有个旧地道，通到城外二里地的破庙，会不会被蛮兵利用？”
杨岩芯立刻蹲下查看，地道口约三尺宽，里面黑漆漆的。“苏妙音！带两名侦察兵进去探路，看看通到哪。” 他转头对赵老栓说，“先把洞口封死，用水泥（黄泥加石灰）抹平，表面再堆沙袋，就算蛮兵知道有地道，一时也打不开。”
侦察兵很快回报，地道确实通到破庙，但中间有几处塌陷，暂时无法通行。杨岩芯松了口气，却还是下令：“派两个人守在破庙附近，一旦发现蛮兵动地道，立刻报信。另外，在地道口内侧埋一枚触发地雷，万一被挖开，能给他们个惊喜。”
夜幕降临时，防御工事终于基本完工。杨岩芯站在南门城头，看着城外的防御体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军工核心芯片在口袋里微微发热，屏幕上浮现 “防御体系完整性 89%，抗炮击等级 b+，反步兵等级 A-” 的字样。
“还差点。” 杨岩芯自语，对林羽说，“明天一早，在反坦克壕里灌点水，晚上一冻，能更滑，铁壳车更难过去。再在鹿砦上绑些浸油的干草，万一蛮兵夜袭，点着了能当照明。”
林羽点头记下，突然指向城外：“杨先生，那是什么？” 只见远处的破庙方向闪过一点火光，很快又熄灭了。苏妙音立刻警觉：“是蛮兵的探子！看来他们已经摸到附近了。”
杨岩芯握紧拳头，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神锐利如刀：“正好，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工事。明天，就让佐藤健一尝尝，什么叫铜墙铁壁！”
城楼下，民夫们和队员们挤在火堆旁，吃着热气腾腾的馒头，谈论着明天的战斗。老石匠给大家讲着古代守城的故事，赵老栓则在打磨尖刺，火花溅在脸上，映出坚定的笑容。杨岩芯看着这一幕，知道真正的防御不仅在工事，更在人心 —— 当军民拧成一股绳，再强的敌人也攻不破这道 “活的防线”。
夜色渐深，城墙上的哨兵握紧了铳枪，目光警惕地盯着黑暗中的原野。防御工事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守护着黑石镇的安宁，也等待着黎明时分的激战。而杨岩芯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